第186章 違和

發佈時間: 2025-06-28 18: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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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做什麼?

成容皺皺眉,招手讓乳母們都退下,自個兒抱着褒兒去了外間,邊走邊吩咐弗露:“她向來喜靜,如今忽來我這,估計也是有事,請她進來吧。”

吳氏就在院門口,寶禾院裏的人都對她很恭敬,並沒有什麼趾高氣昂的架勢。

這雖不代表什麼,但至少看着是舒坦的。

“王妃姐姐是稀客。”成容朝她笑,她倒是沒再行禮。

吳氏也不在意,她今日來此是有事要說。

“我在院子裏也是枯坐着,就想着許久沒見褒兒了,便來你這叨擾片刻。”吳氏看向褒兒,眼裏也帶着笑意。

“她這面皮是隨你,一樣的白淨漂亮。”吳氏沒說要抱,就這麼遠遠逗着就行。

閎稷黑些,褒兒膚色就沒像他,是真會挑着長的。

“王妃有所不知,我二哥比我更白些,或許咱們褒兒像舅舅也說不準呢?”成容笑眯眯逗褒兒。

褒兒聽不懂,但她也嗷嗷地應着,邊嗷邊眨着大眼睛咕嚕嚕打量吳氏,抱着成容的脖子不撒手,只露出兩顆小米牙笑。

弗露來上茶,成容便給她使了個眼色,屋內屋外的人緊接着就走了乾淨。

“我今日來是有事與你說。”來看褒兒肯定是藉口,吳氏面上神情有些怪異,她仔細觀察着成容的神情問道:“你可知曉我…二哥?”

吳氏的二哥是濟陽侯府的二郎君。

成容想了想點點頭,她是有點印象的:“我記着秋獮時拿了好名次,前些年便進了御執衛,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吳家二郎君吳晝,是如今濟陽侯府最出息的孩子,濟陽候也有意爲他請封世子,只不過礙於種種原因一直沒成功。

異母兄弟,還是要跟親哥哥爭世子位的,吳氏應該與他不睦纔對。

吳氏…確實心裏很複雜,她從袖口取出一封信遞給成容:“我前日子回孃家省親,我二哥讓我給你的。”

吳氏如今只是沒有管家權,並不是禁足,成容從未苛待她,她日常用度和行動都與從前無異。

前日是濟陽侯的壽辰,王妃作爲女兒自當該去赴宴。

也就是臨走時,吳晝才叫住她,給了她這樣一封信。

吳氏回神,看向成容的不確定問道:“你與我二哥…有舊?”

吳氏確實是誤會了。

也不怪她多想,兩個年齡相當的男女,還私下通書信,這本就於禮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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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想到成容的性子,再拿吳晝和閎稷一比,這道擔心反倒顯得微不足道。

閎稷看重成容,估摸着其中是有她不知道的事,因此吳氏纔沒敢耽擱。

成容聞言也是一臉莫名其妙,她搖搖頭:“說句實在的,秋獮時我連你二哥長什麼樣都沒看清,何來有舊呢?殿下亦知我往事…今日這信,我是與你一樣摸不着頭腦。”

爲了不必要的麻煩,成容就在吳氏面前打開信來瞧,可也就是這一看,成容忽地面色大變。

“這信可還有人知曉?”成容猛地將信合上,面上有些發緊,看向吳氏問道。

吳氏見她神情不對,老實搖頭:“我二哥說只能讓你一人知曉,我連我大哥都沒告知,你放心就是。”

要不然她一開始怎麼會誤會呢?

成容鬆了口氣,但隨即看向吳氏的眼神有些不對。

“我也不曾看過。”吳氏抿着嘴補充。

聽到她這話成容一怔,知道吳氏這是誤會了,也但也不多解釋,點點頭只道明白了。

“此信我會轉達殿下,你若日後再見到吳二郎君,如實將我的話告知於他便是。”成容定定看向吳氏。

她的語氣雖然不重,但卻不容拒絕。

吳氏沒多問,端着手迅速點頭:“我雖不知你們的打算,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你交代的事我明白了,你放心就是。”

內容是什麼不重要,但她和成容如今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沒必要在此時多想不相干的。

吳氏走後,成容才又打開那封信瞧。

準確來說,這封信亦是由吳晝轉交出來,信中是用了特殊的記法,非閎稷信得過的人不會知道。

而信中所寫轉換過來便是:

‘聖體違和,常顯倦怠,唯如妃侍奉時稍安,間有暴躁怒,如常,殿下遠赴象城,奴唯託吳二郎君轉稟。’

閎稷在宮中有人手不奇怪,而這信顯然只是說明順德帝的身體近況。

順德帝年紀漸大,身體有恙也不奇怪,加之如今邊患一事尚未解決,會有倦怠亦是正常,只是…

成容緊了緊信紙,可如妃不正常…

應福再被喚進來時,見到的就是成容眉頭緊蹙的模樣。

“衍王算着日子也該到平京了?”成容手上不停,在寫信。

象城纔出戰事那會,閎晦便已啓程回京,只不過路遇朔州暴雨,他行程便耽擱了許久。

應福頷首,心裏算好後說道:“回主子,若是按着快馬腳程,也就這兩三日功夫了。”

成容點點頭,擱筆,擡頭又問:“是暗衛送信快還是逍遙樓快?”

“二者差不多,逍遙樓那幫人雖說功夫不差,但論穩妥,肯定還是暗衛。”應福也聽出成容的不對勁了,從前這主子可從不詳細過問這些。

“拿着這信,讓暗十二送到殿下手上。”成容將信摺好遞給應福:“要快。”

“另外,讓那幾位大人明日來王府一趟。”能被稱爲大人,那說的肯定是朝堂上那幾個。

應福接連應下,只不過在說到後頭時神情有些複雜:“但那幾位大人並不知道您知曉殿下的事,恐怕不會前來…”

成容聞言沒說話,只進了內室,再出來時手上拿着一枚令牌,上面刻的是閎稷的‘穆’字。

“若是不來,你就將這個示予他們。”能進到那間屋子,想必都是認得這個令牌的,成容緩了緩語氣:“不是要調遣他們,是商量。”

成容沒那麼武斷,幕僚也好,大臣也罷,個個都比她有經驗。

她沒那麼自大認爲自己比那些人都聰明。

不過是信息不對等罷了,若是只靠她一人恐怕也想不出太多。

應福點點頭接過,沒再多問,領命退去。

屋裏只剩成容和褒兒兩人,褒兒玩累了就有些睏倦,靠在成容的胸口吐泡泡醞釀睡意。

屋外依舊豔陽高照,可卻再沒有夏日的悶熱暑氣。

平京,要入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