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報聲剛剛落下,餘音還未完全消散之際。
只見三公主沈從悅邁着輕快而靈動的步伐走了進來,她那愉悅的神情彷彿春天裏盛開的花朵一般燦爛奪目。
在她身後緊跟着一大批恭敬侍奉的丫鬟、侍衛、宮女和嬤嬤們,他們小心翼翼地簇擁着這位尊貴無比的嫡公主。
衆人見到這位嫡公主突然到訪,都感到十分詫異。
畢竟,這樣的場面實屬罕見。這位公主正值妙齡,年方十五歲,容貌姣好,嬌豔動人,宛如清晨綻放的玫瑰般明豔照人;性格又格外活潑可愛,深得帝后的歡心與寵溺。
宋居安不禁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不知這位公主此番前來究竟所爲何事?
然而,時間緊迫容不得他過多思考,衆人紛紛起身向公主行禮請安,表示敬意。
要知道,這位可是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啊!
想當年皇后娘娘生產之時歷經千辛萬苦,難產足足持續了三天之久纔將這位公主平安降生。
正因爲如此艱辛的分娩過程,皇后對這個女兒可謂是百般疼愛,寵溺有加,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程度。
沈從悅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衆人無需多禮。
隨後,她毫不猶豫地徑直走向宋知婉和沐竹安所在之處,並用一種審視的目光仔細端詳着宋知婉。
少女的目光清澈如水,並無太多惡意,但那純粹的好奇審視卻如芒在背般令人感到不適。
若是換作尋常之人如此無禮地直視他人,恐怕早已引來衆人側目譴責;可她的身份尊貴至極——自然無人敢對此行徑有所微詞。
就在這時,身處男賓席位之中的蕭長風眼見此景,立即霍然起身,邁着大步流星迅速來到宋知婉面前,挺身擋住了沈從悅的視線。
相較於旁人對待公主時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蕭長風面對沈從悅可謂毫無顧忌、毫不留情。
只見他直截了當地開口質問:“你到這裏來做什麼?”
沈從悅聽到這話,不僅沒有半點不悅之色,反而大大咧咧地翻起一個白眼,嘴角輕撇,同樣毫不示弱地伸手將擋在面前的蕭長風用力推開。
接着,她用充滿好奇的語調說道:
“這段時間聽聞你爲了一個和離婦尋死覓活,搞得滿城風雨。
正好母后交給我一樁小差事兒,所以本公主特地前來瞧瞧,究竟是怎樣的人物能夠令你這個鐵石心腸的老光棍也動了凡心呢!”
面對沈從悅上下掃視而來的目光,宋知婉神情自若、鎮定從容地向對方行了一個標準的禮節:“參見公主殿下。”
沈從悅見狀,立刻伸出手臂,態度誠懇而又親切地將宋知婉扶起,並笑着說道:
“哎呀呀,快快請起!千萬不要對本公主行此大禮啊,雖說以本公主的身份地位完全承受得起,那他不行啊,他不樂意呀,你瞧瞧他的臉色黑的跟鍋底似的,還是算了。”
沈從悅指着蕭長風的黑臉一副嬌俏戲謔的模樣。
此時,站在一旁的蕭長風迅速將宋知婉拉至自己身後保護起來,然後皺起眉頭質問道:
“說吧,你究竟接到了什麼樣的任務?皇后娘娘怎麼會派給你這種差事?”
接着,他又語氣嚴厲地追問:“老老實實回答我,你該不會是揹着宮裏偷跑出來的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你還是趕緊去別的地方玩耍吧,別再來宋家搗亂了。”
蕭長風毫不留情地批評道。
沈從悅聽後,嘴巴一撇,輕咳兩聲,試圖引起大家的注意。
然而,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蕭長風打斷:“咳嗽什麼?是不是感染風寒了?既然如此,就趕快回皇宮裏好好養病去吧。”
原本想要清一清嗓子發言的沈從悅,被蕭長風這一番搶白弄得有些無語,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她心中暗自感嘆,這個蕭長風也太小肚雞腸了吧,不就是小時候曾經冤枉過他幾回嘛,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居然還一直記仇。
沈從悅懶得理會一臉警覺的蕭長風,而是直接轉過頭去,面帶微笑地看着宋居安和宋知婉,緩緩開口說道:“這可是母后親自下的旨意……”
“賜宋家長女宋知韻玉如意一柄,願往後稱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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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居安與宋知婉跟沐竹安跪地領旨謝恩。
一個穿着講究的老嬤嬤手裏端着托盤過來微微俯身遞給沐竹安。
沐竹安伸手接過。
這時,旁邊的宋知婉突然聞到一股奇異淺淡的又熟悉的香味,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聞過。
宋居安淡淡道,“多謝皇后娘娘賞賜,辛苦公主殿下跑一趟。”
“寒舍簡陋,就不留公主殿下用膳了。”
沈從悅微微一怔,顯然未曾預料到宋居安竟會如此突兀地開口驅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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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她從未遭受過這般冷漠待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悶氣。
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驟然冷卻,她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悅:“寧安侯,莫非你是不願待見本宮不成?”
言語之中,滿是質問與不滿。
這位嬌貴的公主顯然動怒了,但宋居安卻毫無動容之色。
只見他面色平靜如水,緩緩說道:“公主切莫誤會,並非臣下有意不敬,實在是敝處過於簡陋,恐有招待不周之處。公主身份尊貴無比,若在此受了委屈,臣實難擔當得起。”
衆人聞言皆是驚愕不已,紛紛將目光投向宋居安。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他竟敢公然驅趕公主,而且言辭如此強硬,絲毫不顧及禮節。
這等行爲着實大膽無禮,難道他就不怕因此惹怒公主殿下,日後被皇上伺機報復嗎?
一時間,場間氣氛變得異常緊張起來,衆人屏息凝神,靜觀事態發展。
而沈從悅則氣得臉色發青,死死地盯着宋居安,眼中閃爍着憤怒的火花,以及委屈。
開開心心跑出宮來的心情在此時蕩然無存。
本來還想着再去外面走走,畢竟難得出來一趟,現在一點兒心思沒了。
宋知婉轉頭看了眼兄長,又看了看氣成河豚的沈從悅,微微屈膝行了一禮,“公主莫怪,阿兄自來性子直,得罪之處還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