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證人上場!”
隨着楊大人一聲吩咐,林捕頭從外頭帶進來一個人。
那人全身上下用黑布包着,看不清面目身形。
公堂之上,衆人紛紛看向來人,這是誰呢,包裹的這麼嚴實。
柒寶跟虞老頭嘀咕:“爺爺,這裏頭包着的該不會是鬼吧?只有鬼才會怕見光!”
虞老頭將小孫女拉自己身邊:“可有時候啊,這人比鬼還可怕!”
“肅靜!”楊大人又是一拍驚堂木:“我再問一遍,你們都堅持自己所說的話,沒有任何更改補充了?”
虞文斌摸不清楊大人這是什麼意思,下意識就朝虞文海望去。
他雖是管着家裏事,到底不如虞文海在京城經歷的事多些。
虞文海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慌,這種故弄玄虛的把戲,他又不是沒見過。
不就是嚇唬人,看看誰先沉不住氣麼。
果然,正如他所想那般,趙麻子幾個有些沉不住氣了。
“大人,小的……小的這幾日沒睡好,說話顛三倒四…..”
虞文斌喝道:“趙麻子!”
虞老頭也吼道:“虞文斌,你想當堂威脅證人?”
虞文斌瞪着虞老頭,那眼神兇狠似要喫人。
虞老頭眼神同樣不甘示弱,我連你老子都不怕,還會怕你個小兔崽子?
柒寶也瞪眼瞅虞文斌,拿眼神殺人呢?咱這氣勢可不能輸!
趙麻子被虞文斌一吼,當即回過神來,又開始哭道:“大人,我昨兒是胡說,今日說的纔是…..”
話沒說完,就覺得脖頸處涼颼颼的,一張慘白的臉,從他脖子後方扭了上來,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與他對視。
“你今日說的纔是什麼?是要與奴家雙宿雙飛麼?
哈哈哈~,小郎君,你長得是醜了一點,不過將就着也能用幾日,我不嫌棄你!”
女人陰森森的聲音,在他耳邊迴盪。
那嘴角慢慢咧開,一直咧到了耳根後,朝他貼了過來。
嚇得趙麻子大喊:“我招啊,我都招了,就是虞三爺吩咐的,是他要吳管事找我們,是他要害死虞家全家人,還要把整個盤龍村屠村的!
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這回全都是真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朝楊大人爬了過去。
這都啥鬼呀,咋這麼能耐,連公堂這種地方,她都能來去自如。
柒寶晃了晃手腕上的紅繩,哼!收拾你們這些小趴菜,我還能沒了法子?
公堂算什麼,等她本事再厲害些,皇宮都去得。
虞文斌不明白趙麻子爲何反水,他定了定心神,反正吳管事已死,死無對證他怕什麼。
“大人,不管這人說的是真是假,都是吳管事一人所爲,與我卻是無關!”
楊大人嘴角微微勾起,笑的意味深長:“是嗎?真與你無關?”
虞文斌和虞文海同時覺得有些不妙,就在他們疑惑不已的時候。
楊大人吩咐林捕頭:“揭開他身上黑布!”
黑布陡然被人扯掉,黑布下還真就是個…..“鬼”!
吳管事咬牙切齒看向虞文斌:“三爺,我爲你做事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麼就不放過我,不放過我的兒孫?”
虞文斌嚇得後退兩步,虧得被虞文海扶住,不然一準癱軟倒地了。
“你是人是鬼?”
吳管事呵呵冷笑:“方纔虞翁有句話說對了,有時候,這人真是比鬼還要可怕!
大人,小的要告發,虞文斌父子圖謀盤龍村虞家人,還有之前二老爺三老爺連同虞家四房,勾結錢家大少,縱火燒死虞家女婿趙蓮舟一事。
後來,他們擔心趙蓮舟考取功名,又買通陳生陷害趙蓮舟,不想沒害到人,反被陳生傷害。
事發之後,虞文斌以兒女性命,逼迫原配妻子尤氏替他頂罪。
還有,虞文斌曾經…….”
虞文斌暴跳如雷:“你住口!住口!你個背心忘義的小人,竟敢如此編排主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那些牢房牢頭還有獄卒都收了他的錢,也把藥送了進去,天亮之時也傳出了吳管事身亡的消息,這會怎麼又冒了出來呢!
林捕頭心中冷笑,你以爲如今的牢房,還是蔣大人之時嗎?
牢頭他敢收銀子,也得有命花纔是呀!
我們大人早就吩咐了,送進來的錢,只要你們敢接都可以接着,但事,你們敢替人辦,就看本縣敢不敢剁了你們的腦袋。
牢頭是本地人,對虞家底細也是清楚的很。
曉得他們這回已經沒了翻身機會,這才大着膽子收了虞文斌的錢,扭頭也不給辦事。
沒關係,就算虞家不倒臺,他也有說辭的。
行事不密,被大人給發現了,他有啥法子呢!
“編排主家?”吳管事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兒孫都沒了,如今是恨不得咬下虞文斌父子的肉。
“可不敢胡說,小的這些年替你做的事,可都是有記錄的,便是你與京城那邊的書信往來,我也有截留!”
替人做了那麼多壞事,吳管事怎會不害怕,主家翻臉殺人滅口,因而他私下裏留了一手,沒想到今日卻是派上了用場。
今日輪到虞文斌想吐血了。
虞文海看向吳管事的眼神淬了毒一般,虞文斌這個蠢貨,怎能任由自己的把柄,毫無防備落入他人手裏。
虞老頭看向虞文斌虞文海兄弟兩個,搖頭道:“看來,我喫不上你爹的席,倒是要先一步去向你爹報喪了!”
砰的一聲,虞文斌直接氣得暈死過去。
這一回,楊大人沒讓柒寶救他,反正人年輕底子好,不至於就這麼沒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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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文海扶着虞文斌掉淚:“三弟啊,你怎….你怎就如此糊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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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看得目瞪口呆,方纔還兄弟情深,這會就把所有罪責都推到堂弟頭上了?
朱大志呸了一聲:“什麼玩意兒,比老子這些亡命徒還特麼噁心!”
虞老頭抱着孫女,喜氣洋洋出了公堂。
陳捕頭還在等審判後的交接文書,他也沒回鳳縣,當夜便讓小二備了酒菜,請虞家翁婿兩個一起喝酒慶祝。
待到陳捕頭離去,柒寶才小聲與她爹和爺爺道:“爹,虞文斌這回死不了!”
虞老頭頓時酒醒:“鐵證如山,他爲何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