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疑點

發佈時間: 2025-02-17 14:5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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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爸爸已經去世,她只有叔叔一家親人了。

就算她十六歲之後就和他們往來很少,但是小時候的情分她記得。

時家只有時淮和她兩個小輩,時經年是把她當女兒養的,她記得小時候常常坐在叔叔肩頭撒嬌,連時淮都經常喫醋。

甚至比起自己不善言辭的父親來,叔叔讓她覺得更親近。

雖然之前因爲在挽救公司這件事上讓她有所心寒,但和小時候因爲沒有母親在身邊,他們一家給予的溫暖相比,那些就不值一提了。

她向來更容易記得別人給過的溫情。

這一年多像夢一樣,如今什麼都記起來了,再看着此刻憔悴不已的時經年,往日連安窈都經常說她冷情的心卻像是被什麼敲破,有什麼東西流出來。

“叔叔……”她聲音哽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時經年鬍子拉碴,卻還是扯出一絲柔笑,“別擔心,我沒事。”

還有心情反過來安慰她?

時綏無奈地扯了扯脣,本來還想告訴她自己恢復記憶了,但時間有限,需要說更重要的事情。

她斂了神情,壓着聲音問,“叔叔,你有沒有得罪過誰?”

時經年愣了一下,但也很快反應過來時綏爲什麼這麼問。

其實這幾天他也想過這個問題,那個劉錦昌和自己雖有過節,但也不至於有那個膽量拿着刀跑到他辦公室裏來殺人,越是這種人越是惜命,但他最後竟然死了。

時經年嘆着氣道,“生意場上怎麼可能沒得罪過人,但也沒有這種一言不合就用殺人來毀人一輩子的怨恨,我實在想不出來會是誰。”

時綏想了下問,“那人當場就死了嗎?”

時經年不知道她這麼問的意義何在,但也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當時辦公室裏只有我們兩個,他帶着刀來,我當時被他嚇了一跳,正要喊人,卻見他一刀刺過來,期間被椅子絆了一腳,摔了個趔趄,刀當時就落了地。

我怕有危險,就跑過去搶刀,他也來搶,後來掙扎間刀又脫手,我他推倒在桌子邊,情急之下抓了個東西,結果他就撞了上來,我當時都沒看清,直到辦公室門被推開,員工驚叫,我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裏拿着刀,而他正是撞到了刀上。

當時就是這麼個情況。然後我立刻讓員工報了120,劉錦昌被接走後沒多久警察也就到了。我被帶走,過了一天才聽說劉錦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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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當場死亡的?”

“聽警方說是搶救無效死亡。”

時綏垂着眸,低聲道,“劉錦昌有妻女,以前在公司也算老實盡責,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明着來公司殺人,你辭退他這件事他有再大怨也不可能要殺你,除非被人拿捏,沒辦法才鋌而走險,

而且你所敘述的情況來看,他這是自己來求死,這不是太奇怪了嗎?一個想盡辦法辦法籌賭債的人一定是惜命的人,一個惜命的人怎麼可能會求死?”

時經年下意識擡眸看了一眼時綏。

今天的她怎麼這麼冷靜,還分析得如此有條理,不是說她以前不聰明,而是明顯有點不一樣。

他還沒來得及多想,時綏又道,“叔叔,你放心,我回去再想想,現在還沒公訴,我還有時間,人不是你殺的,總會有證據證明的。”

時經年卻不樂觀,“監控裏都沒拍到他拿刀,刀一直在我手上。”

時綏看着他,堅定地道,“你別想太多,好好喫東西,你瘦成這樣以後出去嬸嬸要心疼的。”

“你嬸嬸她怎麼樣?”

時綏怕時淮沒告訴他嬸嬸的病情,也就沒有多說,“她很好,就是擔心你。”

時經年嘆氣道,“讓她放寬心,我沒事的。”

叔侄倆又說了幾句,時間也就到了。

時綏走出看守所,擡頭看了看天,空氣裏帶着一絲溫暖的氣息,大概是春天要來了。

她眯了眯眼,正要往外走,卻看到傅時聿站在車旁吸着煙。

她愣了下,沒想到他會跟過來,知道躲不開,便深呼吸了一下,朝他走過去。

“結束了?”傅時聿滅了菸蒂,聲音聽上去有點啞。

時綏神情複雜地看着他,點點頭。

“走吧。”傅時聿給她打開副駕駛的門。

時綏頓了頓,還是上了車。

傅時聿繞過車頭,上車,啓動引擎,一直到南苑,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夕陽落下,再回南苑,時綏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站在花園門口愣了好一會兒,傅時聿已經走進去,見她沒跟着進來,停下腳步往後看,時綏這纔跟上來。

林姨一見到時綏,立刻驚喜着上前抱住她,忍不住唸叨,“終於是醒了,再不醒,少爺都要病倒了。”

時綏僵着身體,沒有迴應。

林姨也沒有發現異常,鬆開手,自顧自道,“你都不知道,這些天少爺天天陪在醫院,眉頭都沒有展開過,我看着就心疼。”

林姨這話雖有誇張的成分,但也是事實。

公司病房兩頭跑,一天睡不到兩三個小時,鐵人也喫不消。

時綏下意識看過去,只見傅時聿也正好看過來。

但是兩人的視線又很快分開。

林姨以爲兩人害羞,暗自笑,“我去超市買了好多菜,都是你愛喫的,林姨給你做好喫的好好補補。”

時綏靜靜地看着她,終究是不忍她失望,淡淡地頷首,“謝謝林姨。”

“你和我客氣什麼?”林姨笑着,“先去休息休息,等晚飯好了我再叫你們。”

等她看着小兩口上了樓,才喜滋滋地往廚房走。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

時綏直接問,“現在可以談了嗎?”

傅時聿背對着她,濃眉緊緊蹙着,臉上戾氣很重,他垂在一側的手緊握成拳,說出來的聲音卻依舊冷靜,“你叔叔的事解決了?”

用另一個問題來掩飾自己不想談的態度。

時綏眼睫顫了顫,想要求情的話梗在喉嚨口,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如果傅時聿出面,事情也許不會這麼複雜。

雖然不知道他在自己心裏怎麼就這麼萬能呢了?但是時綏莫名就有這個自信,好像沒他解決不了的事。


只是,她若是開口求情,她會更加覺得自己對不起那個人。

心裏就像有針在扎一樣,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他繼續道,“據我所知,沒人敢接他的案子。”

時綏聽到這句,脫口而出,“你想說什麼?”

傅時聿轉過身,一雙冷色的黑瞳看向她,裏面染了怒氣,卻被他強制地壓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淡淡地道,“只有我能幫他。”

時綏冷笑,“所以你不出手幫他是要我求你?”

如果他真有心,在她昏迷的時候爲什麼不出手?現在跑到她面前來說他能幫叔叔,到底安得什麼心?

傅時聿盯着她的眼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靜靜的道,“你信我嗎?”

“信”這個字對於時綏來說太沉重了。

如果在幾天以前,她可以信,也會選擇信。

但是她記起了一切,想起了那一場車禍,她又怎麼敢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