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聆是意外的。
她沒想過談津墨會不管蕭窈。
若只是怕她誤會,怕她生氣,這麼做,也足夠誠意。
她有些後悔自己曾誤會他。
看着他的背影,容聆倒是有些失眠了,心中百轉千回,卻還是給自己打了打氣。
想着明天還要值班,終究是把自己逼着睡着了。
容聆不知道後來這件事是怎麼解決的,白天裏談津墨有沒有去找過蕭窈,但她逼着自己不要去想這件事。
他已經做到如此,如果自己再疑神疑鬼,就不信任他了。
容聆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工作上。
做完一臺一個小時的小手術回到辦公室,容聆看到手機上沒有名字的號碼發來的信息。
“我今天結婚。”
容聆看着這幾個字,脣角抿起淡漠的弧度。
屏幕很快暗下去,容聆只當沒看到。
辦公室門敲了兩下,紀早推門進來,手裏還拎着蛋糕,“外賣。”
容聆擡頭,看到紀早,以及她身後的男人,便逗趣,“金律師來接女朋友下班?”
金駿庭挑了挑眉,默認。
紀早第一次把人帶到容聆面前,還有些害羞,“知道你今天值班,特意讓他買的帶過來。”
“那就謝謝金律師啦。”
紀早推了推她,“好啦,別逗他了。”
容聆故意板臉,“我就說了兩句你就護上了?”
紀早臉紅。
第一次看到她這種少女模樣,容聆有點感慨,對着金駿庭道,“金律師,你得對小早好點兒,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金駿庭淡笑,勾住紀早的肩,“她由我操心,你就操心別人吧。”
這個別人是誰,容聆當然知道。
“你已經知道蕭窈回來了?”
金駿庭勾了勾脣,算是默認。
“聽說你在意在m國那件事?”
容聆愣了下,這事連金駿庭都知道?
一時有點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我得幫津墨解釋下,她婚禮那天我們也在L城,和華爾街大佬談事,正巧也在同一家酒店。既然這麼巧,不出席一下婚禮也說不過去,誰知道遇到傅汀堯對家找茬,現場火拼,亂成一團。
當時在拍照,我和津墨都站在新娘旁邊,這種時候蕭窈遇到危險,別說是津墨,如果是我我也不會見死不救。你是醫生,應該懂這種不想一條命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覺吧?
而且以我對津墨的瞭解,他如果真放不下蕭窈,不會放任她嫁給別人。”
雖然金駿庭言語中的維護之意很明顯,但容聆其實早就不在意了。
如今聽他這麼一說,更加釋然。
況且她在意的從來不是談津墨救人,或是他不回電話。
她在意的是他心裏到底把蕭窈當成什麼。
現下他已經和蕭窈說清,也打算讓蕭窈回m國,那她再揪着不放有什麼意思?
不過聽金駿庭這麼維護談津墨,她還是有點不爽,“你是小早的男朋友,不應該和她一樣站在我旁邊嗎?怎麼還只幫你兄弟說話?”
被紀早一瞪,他立馬辯解,“那,你可不要冤枉我,在他面前我自然是幫你說話的。”
看着兩人互動,容聆失笑,“開玩笑的。”
她指了指蛋糕,“謝謝你們的宵夜。”
紀早胳膊肘抵了低金駿庭,看向容聆,“那我們走了啊,我肚子餓死了,忙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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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兩人離開後,辦公室恢復了安靜。
容聆打開蛋糕吃了一口,視線落在手機上。
她猶豫了幾秒,坐回辦公桌後的椅子,拿起手機,撥出談津墨的號碼。
很快就接了。
隨時他聲音的響起,容聆覺得一口氣鬆了下來。
至於爲什麼鬆了口氣,她可能自己潛意識都沒有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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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喫飯了嗎?”
他問。
容聆露出笑容,“金律師爲了拍我這個女友閨蜜的馬屁,送來了蛋糕。”
談津墨那邊低低的笑,“他還算懂事。”
“你呢?下班了嗎?”
“你又不在家,我這麼早回去做什麼?自己給自己加班。”
低低的嗓音帶着幾分小小的抱怨。
容聆抿脣解釋,“我工作性質就是這樣啊。”
“嗯,我知道,我只是痛恨港城的醫療制度。”
容聆撲哧一聲笑了,聲音染上幾分嬌柔,“好了,別傻了。那你別忘了喫飯,早點回去。”
他嘆了一聲,“好。”
“明天見。”
掛了電話,容聆脣邊的笑意久久未散。
和剛認識談津墨的時候相比,容聆簡直無法想象當初她印象裏神祕又矜貴的男人會在自己面前撒嬌埋怨。
所以說,男人不管年紀多大,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幼稚。
今天晚上值班並不忙,巡完病房,容聆打算整理白天的病人資料,梓軒馬上要手術,很多細節都要覆盤再覆盤。
快到十點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然後她就看到幾乎快和門框一樣高的男人站在門口,手裏拎着紙袋。
容聆驚喜,“你怎麼來了?”
談津墨彎着脣走進來,“實在不想這麼回家。”
容聆心臟跳躍,喜悅從那雙清冷的眼眶裏溢出來,她剋制住激動,從他手裏接過,“是什麼?”
“咖啡,怕你困,你昨天沒睡好。”
被電話吵醒,她確實沒睡好。
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蕭窈怎麼樣了?”
“保鏢說她今天逛了些景點,看樣子想通了,等她玩夠了,自然會回去。”
容聆點點頭,沒再問什麼。
談津墨趁勢將她摟在懷裏,想要索吻。
容聆臉一紅,推了推他堅硬的胸膛,“這是醫院……我還在上班。”
“誰敢有意見?”
他挑着眉,難得在她面前霸道一下。
但畢竟是工作場合,容聆面薄,怎麼也不肯被他親,有負罪感。
談津墨嘆氣,“今晚我要一個人睡已經夠可憐,連一個吻都不肯安慰。”
容聆,“……”
高大英俊的男人露出委屈巴巴的眼神,容聆心裏清楚他在博同情,可到底還是心軟了,飛快地在他脣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口。
“行了吧?”
–
畢竟在上班,容聆很快把談津墨打發走了。
只是當她喝着那杯咖啡,竟是覺得比蜜還甜。
值班一夜,第二天繼續一天白班。
等下班回老宅的時候,就見談津墨無聊地在逗小狗玩。
見她進門,他才放下狗尾巴草,走上前將她摟入懷中,當即就索吻。
被吻的微微喘息,直到耳邊傳來只只吃喫的笑聲,容聆才猛然驚醒,一把推開了他。
她偏頭看見兒子女兒在偷笑,臉紅了一瞬,“你們也在啊。”
只只吐舌,“是呀,今天幼兒園活動早放學,是daddy去接我們的。”
聽只只說完,嘉辰也說,“本來我們要一起去接你,但是只只肚子痛,我們就先回來了。”
“腹痛?”聽到只只不舒服,容聆立刻擔心上前,“現在還痛嗎?”
只只羞紅了臉,頭搖得像撥浪鼓。
容聆便明白了。
她揉了揉腦袋,“喫飯不能喫太撐,不然會變小胖妹知道嗎?”
她始終擔心只只身體,喫撐是小事,就怕發胖引起併發症。
偏偏家裏一個兩個都寵着,就怕她喫不飽,蘭姨更甚,什麼好喫的都先留給她。
談津墨更別說了,恨不得把全港城的甜品巧克力都買回來逗她開心。
此時他更是抱着只只問她晚上想喫什麼,讓蘭姨做。
看着兩人的互動,容聆忍不住想。
他連只只都這麼喜歡,如果是自己的孩子,一定會更喜歡了吧?
她忽然就覺得,他應該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喫過晚飯,談津墨以她累了爲由,讓索菲亞哄兩個孩子睡覺,自己拉着容聆回房。
容聆自然知道他要做什麼,也沒有拒絕。
禁欲這麼多年的人一旦嚐了甜頭,就如洪水猛獸,雖然每次容聆都有些害怕,但想到他開心,還是忍了下來。
只是這次她卻疼得忍不住蜷縮起來。
嘗試幾次都是如此。
看着她慘白的臉,談津墨眼裏盛滿擔心,“怎麼了?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