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沈月嚇得發抖。
她還想要勉強解釋兩分。
沈力面無表情地說道：“沈月，看來，你對這場婚約，很是不滿意。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秦牧的那些事情，大部分都是謠言。他本人，並沒有傳言中那麼壞。”
沈月抿了抿脣，她扮演了這麼多年的乖巧女孩，這一刻，心頭，彷彿有許多情緒在涌動，沈月的聲音，有些低沉。
“爸爸，就算他沒有那麼壞，他也已經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二婚男人了。”沈月第一次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是沈家的千金，我應該有更好的選擇。”
“我還以爲你是真的懂事。結果，這麼多年，你都是裝的。沈月啊沈月，這一次，你總算是說出內心的想法了。”沈力的聲音有些嘲諷：“你想要更好的選擇。誰呢？顧夜寒？”
沈月卻不畏懼，她輕聲說道：“難道，顧夜寒不是更好的選擇嗎？”
“哦？難你也見到他了。你覺得，他看得上你嗎？”沈力諷刺地說道。
沈月抿了抿脣：“父親，你曾經告訴我，遇到困難立刻就退縮，這是懦夫的行爲。如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劣勢，我如果就這麼放棄了，豈不是枉費你對我這麼多年的教導。”
沈力冷笑了一聲：“很好。我沈力自認有一雙識人的眼睛，沒想到，在親生女兒這裏，竟然完全看錯了。”
“父親。”沈月現在也不怕了，她完全是豁出去了：“和秦家聯姻，只能鞏固家裏在京圈的地位，如果能和顧夜寒聯姻，那沈家纔是真正的安枕無憂，這一點，父親應該比我清楚。”
沈力眯了眯眼睛：“就怕你沒有這個本事。”
沈月咬了咬牙：“求父親，讓我試一次！我有我的全盤計劃，拿下顧夜寒，我有八成把握。”
沈力的聲音微冷：“你憑什麼有八成把握？根據我的調查，顧夜寒對那個叫做唐甜的女子，可是情根深種。”
“我不信這世界上，有什麼天長地久的感情。他如果喜歡唐甜的能力，那我就比她更有能力，他如果喜歡唐甜的性格，我……我也可以照着學。”沈月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背後，有着偌大的沈家，我不信，我贏不了一個唐甜。”
沈月的聲音，是少有的堅定。
沈力不由挑了挑眉。
他這個女兒，還是第一次給了他一種，脫離了掌控的感覺。
一開始的時候，沈力的確是十分憤怒的。
這種憤怒，源於他對某種東西，失去了控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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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他反而冷靜了下來。
沈力面無表情地說出了一個消息：“沈月，你可知道，網上的這些照片，是誰放出去的。”
沈月愣了一下，“是誰？”
在她的猜測中，這應該是顧夜寒的手筆。
但是，沒有關係。
她不會怪顧夜寒。
她會用自己的能力，讓他刮目相看。
沈力卻冷聲說出了一個令沈月驚顫的答案。
“是秦牧。”沈力漠然說道：“這些照片，都是秦牧找人拍下來，並且上傳上來的。後續的營銷發酵，也全部都是他的手筆。而且就在剛剛，他找上了門來，讓我解除你們兩個的婚約。”
沈月的瞳孔猛然一縮。
這場婚約，她一直覺得，是自己受了委屈。
結果，竟然是秦牧，主動提出解除婚約。
“你真以爲你有多麼受歡迎？”沈力嘲諷着說道：“要不是你是我的女兒，這場婚約，秦牧怕是一開始就拒絕了。現在，你被他抓住了把柄，這一次，婚約是不解除都不行了。”
沈月的手，微微捏成拳頭。
秦牧！
他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憑什麼看不上她？
他竟還敢跟她解除婚約！
雖然這也是沈月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由對方主動的話，她頓時有些不甘心。
哪怕有些權勢，可他一個老男人，竟然還敢挑剔她堂堂沈家千金。
“爸爸。”沈月咬着牙：“他要解除婚約，那就解除婚約吧。這場婚約，可能從一開始，就不該存在。”
沈力眯了眯眼睛，緩聲說道：“沈月，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沈月心頭一凜。
沈力平靜地說道：“第一，立刻回京市，然後，你去向秦牧道歉，找他重修於好。只要你表現出態度來，看在沈家的面子上，這婚約，多半還能繼續。而且，有我在，你嫁過去，哪怕不能夫妻恩愛，也能相敬如賓。這樣，起碼你這輩子，都是安安穩穩的。”
沈月迫不及待地說道：“我選擇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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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沈力冷聲說道：“你們解除婚約。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是我提醒你一句，顧夜寒，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在他身上，你有很大的概率，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若是最後，你沒能嫁給顧夜寒，你的名聲也大概率壞了，以後怕是再也找不到門當戶對的對象了。你該知道，我最討厭有人違抗我的意志，你若是成功了，那一切好說，你若是失敗了。沈月，從此，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你也別指望，從我這裏，再得到任何支持。”
聽到可以解除婚約，還可以做她想做的事情，沈月頓時喜形於色。
至於沈力後面說的那些警告，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她一定能嫁給顧夜寒。
一定！
“父親，那就這樣吧。”沈月趕忙說道。
沈力冷哼了一聲：“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我絕不會後悔。”沈月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麼多年。
她終於有了掌控自己命運的機會。
她一定，不會讓自己後悔。
“好。”沈力平靜地說道：“那我就跟秦牧商量退婚的事情。至於你……你好自爲之。”
“父親。”沈月咬了咬牙：“我會成功的。”
沈力冷笑了一聲，直接掛掉了電話。
“老公，怎麼樣？”旁邊，林薇有些擔憂地看着他。
“你那個好女兒，可是有主意的很。”沈力冷聲說道：“這婚，退了吧。我只希望，她以後，不要哭着喊着想要恢復婚約。”
林薇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秦牧和小月的年紀，實在差的有點大，小月不喜歡，也是正常的。”
沈力冷笑着：“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