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毓慶宮出來，德宛讓人帶着六阿哥在慈寧花園中逛。
“還是皇上孝順，都說慈寧花園中的花開的最好，樹長得最茂，果然不虛！”
德宛：……
果然，帝王也是愛面子的，能有這樣的傳言，定然是康熙帝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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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六阿哥自己走一走吧！摔到了不用大驚小怪，更不要去責備地不平，小孩子摔了也十分正常。”
“是。”
乳母們都十分配合。
德宛看着自家兒子身上的肉肉，雖說並不是肥胖，可到底比正常的胖了一圈，肉嘟嘟的，可愛是可愛，可她執意想讓小傢伙多運動運動，要是能把肉都轉化成身高就好了……
當母親的真是煩惱，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啊……
德宛忍不住心中吐槽自己。
現代的時候，她看到旁人家的孩子，聽別人說話，總是想，這些媽媽的腦子裏真是異想天開。
輪到她自己了，突然就有些感同身受了。
“小女拜見德嬪娘娘，德嬪娘娘萬福。”
一聲清脆婉轉的問候從德宛身後傳來，德宛回頭看去，便揚起笑來：“赫舍裏小姐，真是好巧。”
這哪裏是巧？德宛心中估計，可能是她今日去了毓慶宮，被赫舍里氏知道了。
那她是來挑釁的，還是來示好的？
德宛免不了打量起這個小巧的孩子，若是在現代，這樣的孩子才上小學吧！
如今的赫舍里氏已經看起來八面玲瓏，之內之中透着一股違和的沉穩。
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是真的，還是裝的？
“德嬪娘娘，我是故意在這裏等你的！”
德宛想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起來這小女孩是來打直球的。
她依然笑容不變的對乳母和宮人吩咐道：“都說慈寧花園是宮裏最好看的花園了，你們且帶着六阿哥去走走。”
胤祚根本對誰來誰走的沒什麼意見，只是大眼睛盯着四處看，看到有小鳥的地方就多停留一會。
“六阿哥真是可愛。”
赫舍里氏說這句話，讓德宛警惕起來。
“宮裏可愛的孩子多。既然赫舍裏小姐在這裏等着本宮，你想問什麼？”
“你去了毓慶宮，是去做什麼的？”
赫舍里氏沒有隱瞞自己知道德宛去過毓慶宮的事情。
德宛卻不能實話實說：“嬪妾是聽聞近日太子殿下身體不適，特意過去看看。”
“是皇上讓你去的嗎？”
德宛愣了下，這小孩子到底什麼段位？怎麼一直打直球？
若是一直被她這麼逼問，德宛覺得自己處於下風了。
她收了笑，神情故意有些爲難道：“不能說的本宮都不敢說，你在這裏等本宮，還不如去問皇上你想知道的答案更快一些！”
德宛甚至好心的給赫舍里氏指點。
只是……
看着赫舍里氏扁平的身材，恐怕康熙帝勾不起什麼興致吧？
果然，赫舍里氏面色有些不悅：“皇上不喜歡我！但他們說了，皇上喜歡你。”
德宛聽了，立刻想知道這些他們到底是哪些龜孫子！
竟然敢在她的背後嚼舌根！
不過舌頭是別人的，別人要說什麼，她還真的管不了。
嘆了一口氣，德宛道：“他們告訴你，你就信嗎？本宮自認爲皇上對後宮姐妹都是一樣的，不信你也可以去問貴妃娘娘，但後宮的深淺，卻不是一樣的。你看你，不就是聽了誰的閒話，過來質問本宮嗎？”
德宛想提醒赫舍里氏，就是身份再尊貴，可身份和位份不同。
若她單純只是先皇后的胞妹，那這個身份自然值得她點頭哈腰的尊重一下。
可如今她入宮若是爲了給康熙帝填充後宮，論位份，赫舍里氏見她要行禮的。
沒道理任由她隨便問。
赫舍里氏小臉白了白，顯然感覺出來自己受了利用，心中有氣。臉色就越發難看了。
“德嬪娘娘，你不覺得自己跟太子走太近了嗎？”
“嬪妾和誰走得近，皇上尚且沒有意見，赫舍裏小姐是要跟本宮提意見嗎？”
赫舍里氏一噎，竟然沒有辦法反駁。
她頓時有些挫敗感，忍不住失落起來。
德宛：……
這，赫舍裏家的人多少都有些擺爛的基因在裏頭吧？
爲什麼這位此刻的狀況跟太子看起來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本來就不想入宮，是額娘，說讓我進宮照顧太子！可在我看來，我們年紀相差不錯，誰照顧誰還不一定。若是皇上能明說不喜歡我就好了，這樣他們就不用逼迫我，太子或許還能開心點。”
德宛忍不住笑道：“你怎麼知道太子不開心？他見到親人，或許很開心。”
“哼！我是年紀小，可不是沒腦子沒眼睛的！他是真的開心，還是假意的，我一看就知道！”
說完了赫舍里氏還狠狠的盯着德宛看了幾眼，彷彿是要看出她的真心假意來！
讓德宛有些哭笑不得了。
“赫舍里氏小姐果然是冰雪聰明。”
德宛想不出其他話來，只能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把拍大老闆和二老闆馬屁的精神拿出來用用。
赫舍里氏卻並不領情，她嘆了口氣，帶着德宛往園子裏逛着：“我知道我既左右不了家裏的決定，又左右不了皇上的決定。所以我的人生到底算什麼啊？你聽說宮外的那些言論了嗎？女子是可以自由的選擇婚姻的，聽着是不是特別刺激？”
她小臉上重新揚起興奮的笑來。
德宛心想，確實刺激。
若是讓康熙帝聽到，估計更刺激了。
她的那些人，到底是怎麼教的，不是要默默無聞嗎？
可也只能說明，他們的工作，做的有點效果了。
就連赫舍里氏這樣的大家小姐都聽說了，可見其他人肯定也聽說的不少。
“你喜歡那樣自由的生活？”
德宛笑着問，這次是真心的笑。
赫舍里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像我這種出身在頂級世家中的女子，自由誠可貴，可惜和我沒什麼緣分，外頭說的好，可女子有幾個能逃脫的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不過都跟戲文一樣，都是假的，安慰女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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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炫富啊……
德宛想告訴赫舍里氏，外頭說的是真的，在很久之後的現代，婚姻是自由的，女子是自由的。
可這種東西，能不能在大清實現，亦或是被康熙帝所排斥之後在某一天夭折，都未可知。
“赫舍裏小姐不用這樣失望，本宮雖然沒聽到外頭的傳言，但想着，若是把眼前的日子過好，或許也是一種‘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