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了那些垃圾自殺?你傻不傻?怎麼一遇到薄偉帆的事情,你就永遠都在犯傻?當年讓你離婚,你不離,非要裝糊塗,現在裝不下去了就想一死了之!”
薄辰聲音不算大,但說出的話夠傷人的。
且不說白琴肯定是因爲太絕望了纔會選擇自殺這條路,就算她沒走到這一步,作爲母親,聽到兒子這番話,心裏又怎麼會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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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沐是聽不下去了,轉身就要回病房去。
誰知,薄梟伸手攔住她,沒作聲地朝她搖了搖頭。
唐沐滿臉意外,覺得他不可理喻。
“二嬸本來就心裏難受,現在還身體虛弱,他有什麼話不能等二嬸好了再說?”
唐沐低聲說完,一把推開了薄梟的胳膊。
平日裏想着他是病秧子,她就算掙扎反抗也都是收着力氣的。
這次是氣急眼了,用的力氣很大,薄梟被她推的身形晃了晃,根本攔不住。
然而,唐沐把他推開,薄昭又迎上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昭昭?!”
唐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什麼用意。
“二嬸發生這種事,薄辰肯定比我們大家都難受,這些話,他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薄昭神情凝重地看着唐沐,拇指撥動戒指,聲音很輕地從項鍊裏傳出來。
看唐沐還是滿臉擔心,薄昭又繼續勸道,“放心,他這些話,不會傷害到二嬸的。”
唐沐不確定地看向周姨,只見她也微微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病房裏再度傳出了薄辰的聲音。
“從小到大,你從來沒有真正在乎過我的感受,你總是說希望我能再爭強好勝一些,可你自己都做不到!王珍欣做了那麼多壞事,不就是想逼你認輸嗎?現在大哥揭露了她的真面目,薄偉帆受不了也就算了,你也跟着受不了了?!連我都能拋下不管了嗎?!”
這一次,薄辰仍舊在說責備的話,但嗓音輕顫,隱隱約約的哭腔裏帶着令人心疼的委屈。
唐沐好像明白薄昭所說的了。
薄辰這番話,不是真的要責怪二嬸犯傻,只是在用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告訴二嬸,他不能失去她。
或許,薄辰這麼說,反倒能徹底打消二嬸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念頭。
“相信薄辰,他有分寸,”薄梟重新牽起唐沐的手,“走吧。”
這次唐沐沒再堅持,乖乖任他牽着手離開了住院部。
坐進薄昭車裏的時候,天邊已經亮起了微光。
到底是熬了個整夜,唐沐坐上車不久,上下眼皮便開始打架了。
等上了高架橋,她腦袋一歪,整個人便靠到了薄梟身上。
如今正是集團海外業務擴張的關鍵時期,每天早上都是薄梟處理國外郵件的時間點。
他正在專心致志地翻看手機上新收到的文件合同,感覺被撞了一下,側眸才發現小女人靠着他肩頭睡着了。
正好前方紅燈,薄昭踩下剎車,唐沐便不受控制地往前栽。
薄梟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攏到了懷裏,讓她半個身子都靠着他,這樣更穩當一些。
大抵是困極了,唐沐往前栽又被人撈回去,整個過程完全沒醒。
靠進男人懷裏之後,更像是在夢裏找到一個踏實的依靠似的,在他懷裏拱了拱,找到個舒服的姿勢後,吧唧吧唧嘴,明顯睡得更香了。
趁着等紅燈的功夫,薄昭擡眸不經意地看向後排。
發現自家總是冷若冰霜的大哥,此時竟然衝着唐沐的睡顏無聲地彎着脣角,她不由得一愣。
難得看到大哥這副柔情似水的模樣,薄昭頓時斗膽起了壞心思,故意問道,“哥,你在笑什麼?”
此言一出,薄梟瞬間扯平了脣角,目光在小女人臉上停留片刻,便擡眸遞給薄昭一個威脅警告的眼神。
薄昭秒懂。
這是嫌她說話出聲,擔心她吵醒了唐沐。
好好好,原來不止唐沐自己陷進去了,大哥也陷進去了。
車裏的香氛都蓋不住這戀愛的酸臭味。
薄昭在心裏默默吐槽,表面卻抿緊嘴巴,舉起手,在薄梟的注視下,摘了手上的戒指,一副“放心,我不說話”的表情。
在薄梟眼裏,他這個妹妹大多時候跟他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性子冷,加上先天失聲,基本上從來不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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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變成這樣,也不知是跟薄辰學的,還是被她那個同學影響的。
薄梟暗自思忖,卻懶得深挖答案。
垂眸望着懷裏小女人安穩的睡相,他也漸漸生出幾分睏倦。
處理完最後幾份文件,他乾脆摟着小女人一起睡了。
同樣熬了大半夜卻要當司機的薄昭,看着兩人的睡相,心裏倒是沒有怨言,反倒很是鬆了口氣。
唐沐性格純善,對大哥深情款款,大哥雖然冷傲孤僻,卻能珍惜唐沐的感情,兩人如此情投意合,簡直再好不過。
車子向着晨光駛去,薄昭心情大好,可不到兩分鐘,她不經意間瞥到路邊一對男女拉拉扯扯的樣子,臉色驀地一頓。
腳也跟着不自覺踩了踩剎車,但她很快意識到這在主幹道上,不能隨便停車。
從後視鏡裏多看了他們兩眼,確認了男人的模樣之後,又看到女人想要強行摟抱男人的動作,她皺了皺眉,強迫自己收回注意力,繼續專心開車。
到了老宅,車子剛停下,薄梟就睜開了眼睛。
視線不着痕跡地掃過薄昭,看出她心事重重,他卻沒有過問,反而垂眸晃了晃懷裏的小女人。
“唔——雞腿——不要走——”
唐沐含糊不清地咕噥着,小臉浮現出不滿的神情。
又被晃了兩下,她才清醒過來。
剛撐開眼睛便對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視線,她頓時不高興地皺起眉頭。
“你要再晚叫醒我半分鐘,我就能吃到那個雞腿了。”
小女人耷拉着嘴角,頗有怨言。
“哦?那個雞腿很香嗎?”
唐沐狠狠點頭,“當然!金燦燦的,油光鋥亮,冒着熱氣,香死了!”
“難怪——”薄梟拖着長音,“口水流我一身。”
唐沐表情一僵,腦袋一寸寸轉向男人的懷抱,只見他胸口的位置,果然被水洇溼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