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粒粒捂住胸口,虛弱的伸出條胳膊給瞿瑾,
“我覺得心跳過快,呼吸不穩,快幫我看看。”
九命立刻緊張起來,這症狀怎麼和睿王爺發病時有些像。
瞿瑾把手指搭在她脈搏上,一秒鐘後涼涼說道:
“是不是覺得心很痛?”
藍粒粒點頭。
瞿瑾說道:
“真是摳門死你算了。居然真的心疼到有了生理反應,佩服佩服!”
藍粒粒訕訕縮回胳膊,她還以爲自己真生病了,兀自辯解,
“每一粒米都來之不易,你懂不懂?”
瞿瑾:“當我不知道你是直接花錢買的嗎?這裏面有一粒米是你種的嗎?”
藍粒粒噌的站起身,
“我還有事先走了,藥材會盡快給你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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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瑾衝着她離開的背影喊道:
“需要的東西都在我家,得回去纔行。”
藍粒粒帶着九命離開後,一邊往自己的院落走,一邊問道:
“要交多少?”
九命有些不忍的看着藍粒粒,
“要不,主子您先坐下?”
他直覺說出來後,對她會是個莫大的打擊,剛纔不應該離開的,好歹藍粒粒要是暈過去,還能有瞿瑾現場救治。
藍粒粒一聽這話,心裏就是咯噔一下。
上次巡視田莊的時候,她暗中將大部分的糧食都收入空間,只等着回到村裏,就去深山找幾個山洞把它們藏起來。
爲此她可是找了許多借口,才讓田莊的人相信她有一只祕密運送糧食的人手,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得在夜裏進出倉房。
進了自己口袋的東西怎麼還能吐出來?
這不是要了她的老命嗎?
天知道從穀粒堆成的小山上滑下來有多快活,躺在穀粒鋪成的牀鋪上又有多舒服!
她已經無法割捨這種快樂!
藍粒粒隨便找了個院裏的石凳坐下,氣若游絲的說道:
“你說吧,我挺得住。”
九命還沒見過一向拳打老虎的主子虛弱成這副樣子,原因還是摳門導致的,實在是有些苦笑不得。
索性快刀斬亂麻,說:
“旱田2015畝,需繳玉米8000斤,水田3270畝,需交水稻約1萬5千斤。”
事實上,藍粒粒比九命想象中更扛打擊,她依舊穩穩的坐在石凳上,如果忽略石桌因爲土地塌陷矮了一截的話。
以藍粒粒的腳爲圓心,周遭塌陷下去將近一尺。
九命感嘆,
“主子功力又大漲了。”
藍粒粒擡起頭來,表情極爲恐怖,
“你說,我把官員殺了,是不是就不用繳稅了?”
九命心裏一驚,濃烈的殺氣鋪面而來,告訴他藍粒粒沒有在開玩笑,
“主子三思,三十稅一,比起前朝的十五稅一,已經很少了。”
他想不明白藍粒粒怎麼會如此在乎這些糧食,錢財店鋪也沒見她怎麼上心,她名下的當鋪錢莊,每天都有幾百上千兩的交易額,她從未過問,全權交給他處理。
唯獨對於田莊,有點風吹草動,她都會十分在意,偶爾天氣連續幾天炎熱,她都會詢問田莊是否派人去地裏澆水。
他很懷疑是不是王爺說她可能嗜殺的病以其他方式顯現出來,比如現在這樣。
於是他建議道:
“主子,您要是心裏不痛快,不如,屬下陪您打一架?”
他說完這句話,就看到藍粒粒目光深邃的盯着他,片刻後,展顏一笑,
“好啊!”
九命只覺得全身汗毛唰的豎了起來,身體快過大腦,雙手交叉,抵在胸前。
接住藍粒粒揮出的一掌,他倒退了十數步,砰的撞在牆上,感覺整個身體甚至骨頭都在嗡嗡作響,好在沒受任何內傷。
藍粒粒已經緩過來了,儘管內心還在隱隱作痛。
她哀嘆一聲,
“高手的寂寞~”
隨即揚長而去。
等她一回到臥室,就開始奮筆疾書。
往常信紙的開頭都是顏朔兩個字,這次則是親愛的哥哥~~~
波浪號一直劃了滿行才停下。
接下來就是長達三頁紙的思念和吹捧,力圖隔着千山萬水表達出她的諂妹。
之後不期然的問到自己的田稅能不能減免。
然後用了五頁紙述說自己差點因此也得了心臟病,強烈痛斥對此制度的不滿。
鬼話連篇的表示這種措施不夠利國利民,不利於人口增長等等。
把能堆砌的後世詞語全都寫了上去,試圖用先進的理念糊弄住顏朔。
只是她這個想法註定落空。
先不說睿王爺爲何能當得起這個“睿”字,就說他早在瞿瑾那裏將完整的後世制度瞭解清楚,又結合璟朝當前情況進行了深入思考,所以根本不會受到藍粒粒那半吊子的知識理念衝擊,他甚至能反過來給她講解下她那個時代缺失的東西。
藍粒粒不知道這些,滿懷希望的將厚厚一沓信紙塞進信封,破天荒的寫了一次落款:哥哥親啓,朝思暮想的小粒兒手書。
最後還在粒字周圍畫了個愛心圖案,一出門正好碰到陪着火火上躥下跳的小武,她以從未有過的嚴肅口吻說道:
“事關重大,必須以最快速度送到這封信!”
小武瞄了一眼落款,突然福至心靈,這是一封求愛信啊!
主子終於認清自己的內心了!
他用比藍粒粒還要鄭重的態度說道:
“屬下一定辦妥!”
然後把火火往懷裏一揣,嗖的不見蹤影。
這是連馬都沒騎,打算直接用輕功飛到府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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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藍粒粒焦灼的等待中,這封信終於以跑死三匹馬,累癱兩個人的速度送到京城。
暗一用一種極其複雜的表情,將這封信遞給顏朔。
他已經從暗衛口中得知這是封求愛信。
不知爲何,對於這一天,他似乎早有預感。
這就是優秀暗衛的直覺吧,哪怕是關乎主子的愛情。
然後他就見識到顏朔拆開信後笑的不能自已。
暗一心想:看來王爺也生出同樣的感情,纔會這麼高興吧,只是,笑的是不是太誇張了?
顏朔把信紙往桌上一拍,對暗一說道:
“虧她想的出來,居然想讓我替她減免田稅,就連我名下的土地都要交稅,真是……”
雖然能理解藍粒粒爲何對糧食有如此執念,但他還是哭笑不得,這天底下能不交稅的只有皇帝一個人,她還想當這個例外。
要不,把這件事推給蔡公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