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顆圓溜溜的小腦袋擠在一起,同仇敵愾,全部都對厲千澈意見很大。
宋心念小姑娘扁着小嘴兒,一副恨鐵不成鋼模樣:“你們爹地太討厭了,除了費(會)讓我媽咪生病,根本沒有別的用!”
實際上,小姑娘特別希望臭爹地能照顧好媽咪。
這樣的話,等到媽咪重新接受爹地,她就能跟爹地在一起啦。
雖說韓叔叔也很好,可她還是更喜歡臭爹地。
如果不是臭爹地這麼笨的話,她早就幫爹地追媽咪啦。
厲卓慕抱着胳膊,一副小大人架勢:“安阿姨那麼好,爸爸爲什麼不懂得珍惜呢?”
“不過,我媽咪也不錯啦,雖然她脾氣不好,有時候還會打我們,但她昨天帶我吃了肯德基哦,還吃了炸雞。”
宋心念聽完哥哥的話,頓時就黑了臉。
伸出食指,在哥哥腦袋上戳了戳:“哥哥呀,你知不知道有種新型殺人方式,叫捧殺?”
“就係(是)什麼都遷就你,順着你,把你養成費(廢)物。”
早兩天,在幼兒園見到哥哥的時候,他就在炫耀喫到奶奶一直不讓喫的東西了。
那會兒,小姑娘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回家之後問了乾媽,乾媽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給她講了一個故事。
大概意思是:後媽對自己的女兒要求很嚴格,無論什麼都要做到最好,但是對繼女就放之任之,無論繼女想要什麼,都滿足她,等兩個孩子長大,一個全能什麼都會,出類拔萃,一個什麼也不會,只會亂花錢。
小姑娘聽完之後,立刻就明白了。
便把這個故事說給厲卓慕聽。
厲卓慕根本不信小姑娘的話,白她一眼:“妹妹,那可是我媽咪!”
“哪有媽咪不疼自己孩子的?”
“這幾天她帶我和哥哥一起喫肯德基,哥哥也吃了呢,還帶我們去遊戲廳打遊戲,這是我過的最開心的幾天。”
說話間,看向厲思慕,希望他能跟自己統一戰線。
厲思慕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情況好轉了不少,但他還是不愛說話。
大部分時間裏,他都是在聽弟弟和妹妹說。
到了這會兒,看到弟弟和妹妹爭執不休,才擠出一句話:“嗯,捧殺。”
宋心念拉住哥哥的手,無比鄭重看着他:“那如果不是親生的呢?”
她早就想把這件事告訴哥哥了:我們的媽咪是宋安寧,宋安心纔不是我們媽咪。
厲卓慕瞪她一眼:“怎麼可能?”
“奶奶都說了,她是我們的媽咪!”
“哎呀呀,你不要亂說,我要睡了。”
說完就走,不理會小姑娘的挽留。
厲卓慕一走,房間裏就剩下宋心念和厲思慕,小姑娘怯生生看向哥哥:“思慕哥哥,我好像把事情搞砸辣!”
一臉懊惱。
厲思慕擡手,握了握她的肩膀,衝她搖搖手:“不怕。”
有了哥哥的寬慰,小姑娘心情好很多,黑曜石似的大眼睛望着哥哥:“思慕哥哥,我們想辦法給你爹地一點教訓吧,要不然他還系(是)不會好好照顧我媽咪。”
厲思慕點頭。
腦子裏一直在思考要怎麼做。
畢竟……
環宇集團的官網又加了兩重防火牆,根本不可能突破。
“我想想。”
小姑娘點點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思慕哥哥最好辣!”
厲思慕呆若木雞。
直到小姑娘離開自己的房間,還沒緩過神來。
傻呵呵看着妹妹跑開的身影,嘴角上揚,慢慢擴大成笑。
――――
八月底的天氣。
已然過了立秋節氣,仍舊沒有一絲涼爽。
依舊熱得像個蒸籠。
即便病房裏空調開的很足,安寧還是被熱醒了。
聞着熟悉的消毒水味道,長鬆一口氣。
知道自己被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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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準備看一看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誰時,厲千澈那張顛倒衆生的臉出現在視野裏。
男人仍舊是昨天那身衣服,灰土滿身,眸底滿是血絲,寫着焦急。
看到安寧睜開眼睛,男人眼底的焦急褪去,又恢復成平時的高冷模樣。
安寧從未見過這麼狼狽的厲千澈,注意到他手背上的擦傷後,忍不住問了一句:“是你救的我?”
被困在電梯裏的時間長了,她暈了過去,但意識還是有的。
知道護士給自己扎針,也聽到厲千澈的聲音。
只不過……
眼皮很重,根本眼不開。
再後來,沉沉睡去。
男人眸光一寸一寸巡梭過她的臉,確定她已經清醒,這才淡淡應了一聲,反問她:“你希望是誰?”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韓謹言那張滿是焦急的臉。
就衝他爲了安寧急成這樣,就沒辦法相信他和宋安寧之間清清白白。
安寧聽出他話裏的不悅,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而是鄭重對他說了一句:“謝謝。”
他救了她,她很感激,這句“謝謝”發自肺腑。
不苟言笑的男人冷哼一聲,側過臉去,不再看她。
在他看來,宋安寧這麼急着轉移話題,就是在保護韓謹言。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不舒服。
如果是在平時,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女人,好好逼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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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
她是病人。
哪怕他有再大的不滿,爲了她的身體着想,只能生生壓下心頭不悅。
安寧看他臉色不太好看,眼睛裏都是紅血絲,忍不住關心了一句:“你一夜沒睡?”
“趕緊回去休息吧。”
說實話,厲千澈這麼陰晴不定,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
壓力山大。
尤其是在看到男人皺眉的時候,她會不自覺頭皮發麻,總覺得像是欠了他錢。
如果厲千澈一直在這裏待下去,她真怕自己會因爲高度精神緊張猝死。
而且,她很想念孩子們,就想支開厲千澈,跟孩子們好好聊一會兒。
便藉着關心的幌子想讓他回去休息。
哪知道……
那人登時就黑了臉,眸底晃動着幽暗不明的陰沉:“這麼急着趕我走?有什麼目的?”
短短半分鐘的時間裏,宋安寧臉上的表情變化他盡收眼底。
從最初的高興,到看到他時的害怕,再到攆他時眼底隱藏的高興,他都看見了。
他爲她擔驚受怕,她是怎麼回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