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唸好多遍‘是親生的’,沈母冷靜了下來。
兒子沒再跟自己說話,出門去了,掃視幾眼他的背影,她拿起手機,撥打桑知語的號碼。
時隔一個多月,再次接到沈母來電,桑知語猶記得上次通話時沈母和自己說過什麼,較爲抗拒這通電話,便假裝自己忙碌,沒注意有人打電話來。
打了一次,桑知語沒接電話,沈母不繼續打。
兒子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哪能坐視不管關乎到兒子幸福的事情。
只是,她的蠢兒子啊,讓她這位老母親想搭把手,都有點無從下手。
好在年關將至,找得到藉口,安排兒子和桑知語的‘巧遇’。
電話聯繫不了桑知語,沈母給她發微信:
【快過年了,你們公司放多少天假?】
手機頁面由提示有未接來電,變成彈出收到微信新消息,桑知語點進去看,沒傻乎乎地秒回。
秒回相當於告訴沈母,她是故意不接電話的。
前婆婆人很好,但隔着她討厭的前夫,和前婆婆不宜有過多的來往,而且前婆婆的問題,問得她隱隱感覺哪裏不對。
怎麼突然關心她放不放假?
換了個角度去想,驀地,她心中不禁暗說:糟糕。
沈辭不會跟他母親說,他向她提復婚了吧?
他母親是在幫他達到目的嗎?
桑知語並非惡意揣測沈母,而是現實容不得她不多想。
關閉聊天框,她繼續工作。
不想被沈母干擾到自己的專心致志,可她還是被幹擾到了,腦子裏時不時閃過一些文字,其中含有大量的疑惑,她死活想不明白,沈辭有什麼好跟她復婚的。
他壓根就不愛她!
莫非是想趁着婚姻存續期,進行嚴重不利她的事情?
想着想着,桑知語找出自己籤的婚前協議的電子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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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略地掃看了一遍,她心如止水,甚至生出狠狠扇沈辭一巴掌的衝動。
和沈辭那三年的婚姻,她得到的,除了教訓還是教訓。
即使沈母當沈辭的說客,她也動容不了一丁點。
婆婆再好,抵不過丈夫垃圾!
因爲和她過日子的是丈夫,不是好婆婆。
“桑祕書,這份文件需要張總的簽名,麻煩您先過目,看有沒有問題?”
想得入神了,耳邊響起同事的說話聲,桑知語有被被嚇到,面上不得不裝作沒事發生過,同時操作電腦退出文檔畫面。
“好的。”
邊說,她邊接過同事遞來的文件。
由於要等待她看完文件,同事可能無聊了,沒話找話地問:“桑祕書,公司今年的年會,你知道有什麼獎品嗎?”
年末,免不了舉行年會這種大型活動,桑知語不是很感興趣。
沒打聽過獎品,她實話說:“不知道哦。”
桑知語尾音的拉長,暗示沒興趣聊年會,同事立馬識趣地不出聲了。
確定文件沒問題,桑知語示意同事可以回去自己工位工作了。
這位同事前腳一走,後腳有別的同事來找她,還手提幾個袋子,一股腦地放在她的桌上,並道:“桑祕書,新建集團送我們總裁辦的新年禮物,這是你那份。”
有一便有二,桑知語見怪不怪新建集團的出手闊綽。
“謝謝!”
跟同事道完謝,她打開袋子,看裏面都有什麼。
與她的想象符合,新建集團又送對於普通人來講是昂貴的物品。
悄摸摸地拍照,識圖搜索物品價值多少,她轉手掛到二手網站進行售賣。
中午時分,桑知語保存好自己的工作成果,順帶在喫飯前,逐一回覆上午收到過的微信消息。
她首先想回復沈母,但有個名字在列表中很顯眼。
蔣霆。
前些天,她回國第一天,他發過兩條消息給她,然後撤回了。
今天他發她消息了,有截圖,也有文字。
截圖是一則財經報道新聞,文字則是說:【你不用擔心應雨竹對你再打擊報復,她家和她都不行了。】
應家不行的事情,自己早知道了,但蔣霆特地來告知她,好像還關心應雨竹找不找人打她,她不由想起蔣霆去過派出所陪她,當着她的面打了應雨竹一巴掌。
也許是神經最近過於緊繃使然,蔣霆的關心,她有那麼一點點是可以接受的。
至少蔣霆不是害她。
想了想,以及餘光掃見擺在桌面的禮物,她回覆了個表示自己收到的表情包。
等她喫過午飯,睡了午覺,開啓下午的工作,蔣霆都沒再發來新消息。
之前懷疑蔣霆欲擒故縱,現在她又覺得他似乎有了讓人不反感的分寸。
幾天後,巨象集團的年會在a市頗負盛名的六星級酒店舉辦。
作爲巨象集團的一員,桑知語必然參加。
年會無非是喫頓飯、抽抽獎、看看錶演,她不像其他員工在期待自己是否運氣好,能不能抽到大獎,就安靜地待着,坐等結束,回家睡覺。
然而,在抽獎時,她看見熟悉的身影。
身影向她這邊漸漸走近,旁邊不斷有人打招呼,說:“蔣總。”
直至,身影在她面前停下。
“桑祕書。”
聽到蔣霆叫她,桑知語輕輕頷首,以示迴應。
做人嘛,保持體面是重要的。
蔣霆沒直說追她,兩人快兩個月沒怎麼聯繫過了,他顯然是被公司邀請來做年會的貴賓,那麼多人看着,加上蔣霆幫過她,哪怕她超級討厭他,裝也得裝出來禮貌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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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置旁邊有人坐嗎?”蔣霆瞥了瞥她右邊的空位。
“沒有。”
自己還沒回答,桑知語便見到有同事幫她說了。
“真沒人坐嗎?”
潛意識認爲蔣霆會坐上去,沒料到他第二次發問,目光是看着自己,表示以她的回答爲準,她微微一愣。
人一向比較難拒絕他人禮貌又客氣的行爲,旁邊又有多雙眼睛盯着,不想被人看出什麼端倪,桑知語搖搖頭。
得到她的首肯,蔣霆才緩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