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癮

發佈時間: 2025-06-28 18:3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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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生子一話一出,殿裏一時沉默無言。

徐朝筠掩下眸底鬱色,不說話。

趙舒蘭看着徐朝筠,又看了看徐姑姑:“陛下沒有讓我避子的意思,他是皇帝,我若再懷上,除了意外小產,否則他一定會讓我生下來,這兩樣,又有哪個不傷身子?”

“你也不必怪勤若,這些年若不是她,我身子恐怕更是難養住。”趙舒蘭拉着徐姑姑的手爲她說話。

徐朝筠看着趙舒蘭久久不語,良久,才輕閉眼眸:“我知曉了,只一樣,如今那避子湯該停了,除開湯藥,還要日日佐以鍼灸,膳食上也得忌口,這些我都會告知勤若,我最後再與你說一次,這回再不聽我的,別說三十年,十年你都難活!”

趙舒蘭輕點頭笑:“知道了。”

看她笑得沒心沒肺,徐朝筠心中真是無名火起。

遂也不多待,只說要開藥方子,便跟着趙舒蘭宮中的人往太醫院走。

他有成容給的穆王府手令,又有趙舒蘭身邊人帶着,在太醫院自然能過明路。

只不過在去往太醫院的路上時,徐朝筠就被葉太后身邊的掌事嬤嬤給攔住。

徐朝筠心知,這興許就是成容說的不尋常。

那蘇嬤嬤扯扯嘴角:“想必這位就是穆王側妃爲趙太妃所尋的神醫?”

徐朝筠看她一眼,也不行禮,自顧自朝前走。

“神醫留步。”蘇嬤嬤細眉微蹙,上前幾步:“太后身體有疾,對徐神醫大名早有耳聞,如今正巧遇上,徐神醫…不如隨奴婢移步壽寧殿?”

蘇嬤嬤對徐朝筠說話還算是客氣的了,若是對着趙舒蘭的人,那才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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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朝筠故作不解,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宮女。

小宮女是被趙舒蘭特意派出的,肯定做不了主,她有些欲哭無淚。

“既如此,我便去瞧瞧。”徐朝筠狀似無奈搖頭。

這皇帝果真還是一如既往的尖頭賊腦。

進宮時張貴妃已知自個兒神醫之名,若不出意外,想來之後會有許多人召他問診。

但如今被太后先喊去,自然就能擋了許多麻煩事。

誰敢跟病中的太后搶人呢?

加之葉太后是皇帝親母,即便皇帝有恙,對親母的顧忌自然少些。

壽寧殿裏,葉太后半靠在榻上,順德帝在伺候用藥。

“你身子不適,到時…便讓那神醫好好診治一下,能在民間被稱爲神醫,想來是有真功夫的。”葉太后蒼老的病容上全是對順德帝的擔憂。

順德帝點點頭,又餵了一口藥給葉太后:“母后也要早日康復,您早日康復…兒子也放心些,便是誨兒府上那渾小子,您每回不都愛逗逗嗎?爲着逗曾孫,您也要好生保重自個兒身子。”

閎誨的王妃劉氏在五月的時候早產生下一個兒子,如今也快五個月了。

雖說是早產,但卻沒有早產兒的羸弱,身子很康健,常常被劉氏帶進宮來看望葉太后,葉太后很喜歡那孩子。

“我如何都是其次,關鍵是要你好啊,秩兒,你身上擔子重,母后希望你好好的!”葉太后嘆了一聲:“你身子好了,我日後見先帝也有些顏面。”

順德帝沒說話,輕輕點頭算應下。

徐朝筠到了壽寧殿殿門口,就看見全盛候在那,蘇嬤嬤不用進去。

“徐大夫,請。”全盛客氣地朝一旁示意。

是個側殿,裏頭只有順德帝一人。

徐朝筠一愣,這一愣是有裝的成分在,也有真的被驚到。

以他這麼些年行醫的經驗來看,順德帝這有些青黑的臉色着實有些虛得可怕。

“您是陛下。”徐朝筠開口,真的是毫無禮數可言。

“放肆,見到陛下還不叩首行禮?”全盛斥喝道。

順德帝擡手,叫停正要行禮的徐朝筠:“不必多禮,你…方纔去給趙太妃診脈,結果如何?”

徐朝筠斂目:“確如太醫所診,太妃先天胎元不足,胎毒作祟,不過草民已有調養之法,只是需要精心養着,心緒不宜大喜大悲。”

順德帝點點頭,鬆了一口氣:“既如此,那便有勞徐大夫。”

徐朝筠頷首,隨即便直直盯向順德帝,有些欲言又止。

“徐神醫…爲何這般看着朕?”順德帝一頓,袖中微微握拳,面上還是淡然自若。

徐朝筠皺眉搖頭,上前幾步,想去直接探脈。

全盛作勢要攔,順德帝使了個眼神止住他的動作。

這一脈把了許久,徐朝筠的神情越來越緊。

他也不多言,把完脈又直接上手繃開順德帝的眼皮左右打量,接着又拿出小槌在順德帝腦後穴位輕輕敲擊。

這幾槌下去,順德帝腦中又開始昏麻,正要開口問什麼,徐朝筠又在順德帝腹部按了一下。

這一按不得了,順德帝登時便嘔出一口黑血。

好傢伙,這一下給全盛看得心驚肉跳,冷汗瞬間涌了上來。

正要開口喊人,卻聽徐朝筠輕飄飄道:“你若是想讓外人知曉陛下中毒,大可高聲呼喊。”

中毒?!

全盛立時頓住腳步,順德帝猛然擡頭,看着地上這攤黑血,眼前有些發黑。

徐朝筠沒管他的反應,用竹蔑在地上那攤血上一沾,隨後便探頭聞,又用指腹輕輕研轉。

燒着地龍的側殿本該暖和,可此刻,順德帝只覺得全身發冷。

“徐神醫,你方纔說,朕是中毒了?”順德帝喉嚨有些發緊。

徐朝筠皺眉先問:“敢問陛下,您最近是否身子常覺倦怠,即便是久眠亦不能解困乏,雙眼昏花,易怒易躁,如廁赤澀難忍,且每到夜時,宗莖便會不受控勃立,此一勃立若不抒解,全身將疼痛難忍。”

順德帝一開始臉色是有些發黑,漸漸地,越聽越蒼白。

每一條,每一條徐朝筠都說準了。

都細緻到晚間那事,只有徐朝筠一人診出來了他的痛苦。

“這是什麼毒?”順德帝咬着牙,眼神跟要噴火了一樣。

他雖沒直接點頭,但都這麼問了,徐朝筠自然也明白了。

“尋毐。”徐朝筠繼續補充:“與其說是毒,不如說是癮更爲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