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鎔見不得有人戳他母親的軟肋。
沐言宓已經死了一年多了,不管是老太太還是他,都希望父親能和母親復婚,但是父親卻一直沉默處之,就是不肯再接受汪葙。
但白家到了白蕎琳這一輩,男丁屈指可數。
老爺子和老太太自然心疼白鎔這根苗苗的,所以就算是老爺子去世後,老太太對白鎔也是一如既往的好。
“是呀,老二媳婦,不要再說什麼見外的話了。”
老太太果然重男輕女。
金惠不滿的閉上了嘴。
沐知晚像個沒事人似的看着白家人撕逼,心情還算不錯。
“既然人都到了,就開飯吧。”
坐在側座上的白家長子終於發話。
這位長子沒什麼能耐,但勝在少言寡語,比張口就一派胡言的白家人好太多。
白老太太被汪葙小心翼翼扶起,一副賈府老太太矜貴易碎之感。
等她和大兒子入了座,在場的白家人才紛紛坐下。
吃了十來分鐘,白老太太看向沐知晚:“聽說這幾年你在外面連孩子都有了,真是給白家丟人。名聲壞成這樣,別人也會指責你父親沒有盡到教育你的責任,我看你還是回逸園住吧。”
沐知晚對晚餐沒什麼興趣,雖然吃的不多,但已經飽了。
她也放下筷子,平靜的看向老太太:“這個時候回逸園,不方便。”
“哼,”老太太冷嗤一聲:“哪有女兒告自己父親的?不僅連父親,白家長輩你一個也不放過。我們跟你無冤無仇,你何苦讓白家成爲莘城的笑話。”
“逸園是我母親的婚前產業,我要拿回來天經地義。奶奶要是好商量,我也不至如此。”
沐知晚話裏,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
“你母親感激白家人對她的照顧,臨終前把逸園給了白家。那時你在國外揮霍秦家給你的錢,這件事你不知道我也不怪你,明天去撤訴吧。”
“是照顧嗎?”沐知晚話裏有話。
他們應該不知道,早在母親徹底病倒前,有寫過書信給她的閨蜜。
白老太太鎮定一笑:“你母親有手寫日記的習慣,從年輕時到現在,日記都在我這裏放着,你不想看看?看過之後,你就會改變主意。”
“奶奶,日記是我們關鍵的證據,不能輕易給她。”白芳芳趕忙阻止。
白老太太點點頭:“這我當然知道,所以要她撤訴,並且親口承認逸園就是白家的,才能給她看。”
沐知晚的眸色清冷如故:“除非你們把逸園還給我,否則別想我撤訴。”
“那好啊,等我們贏了官司後,就把日記燒掉,一張紙也不會給你。”白芳芳沒好氣的看向她。
“芳芳,不要說這麼絕情的話。”
白偲悟向她使了眼色。
“知晚是來給奶奶賀壽的,官司的事能談好就談,不能談好就算了,喜慶的日子不要傷了和氣,奶奶向來一合爲貴,她有分寸的。”
白老太太輕笑一聲,迴應道:“我只是個不中用的老太太,能有什麼分寸。吃好了你們就各自安排吧,我年紀大了,動一動就累。”
老太太除了滿臉褶子,哪裏有什麼病態,精神頭看上去比長期留戀花叢的白鎔還要好。
沐知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這一個一個戲精,心底充滿鄙夷。
有這種腦子,用在勤奮發家上多好,何至啃老。
白家老大白偲全見老太太上樓而去,他也不願淌這渾水,也跟着老太太上樓而去。
沐知晚也打算離開。
這裏在坐的個個不懷好意,既然老太太不想給她母親的遺物,她也不必繼續留在這裏。
“知晚,我們談談。”白偲文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往花園方向走去。
沐知晚本來想拒絕,但是思量再三,還是跟着他去了。
金惠拉着女兒的手,不讓她插手三房的事,並在她耳邊說道:“你以爲你三叔真想見她?”
兄弟倆演戲呢,甕中……玩鱉
白芳芳這才恍然:“早說啊,今晚有戲看了。”
金惠看了一眼老公,白偲悟站起來,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花園的桌子上,已經擺放好了茶點。
白偲文看向沐知晚:“晚餐沒怎麼吃,這些可以給你墊墊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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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好了,謝謝你的款待。”沐知晚站着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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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偲文嘆了一口氣:“除了日記,你母親還有不少遺物,我都珍藏着。我們父女之間,能不能緩和一些,讓我感覺到來自女兒的關心,我會把你母親的遺物給你。”
“哦?父親想要怎麼樣的關心?”
白偲文從不和她提什麼父女情份,今天這麼說,一定是有目的的。
“聽說你所在的研發中心,剛剛爲秦老爺子更換了仿生心臟瓣膜,非常成功,接下來還要給陸展羽接仿生手臂。你對外人都這麼好,爲什麼不幫幫你姐姐,給她接個腳掌讓她能正常走路?”
“我對外人好嗎?”
沐知晚感到這句話很嘲諷。
“秦家肯付高額的費用,我們幹嘛有錢不賺?陸展羽自願參與我們的實驗,並且也願意支付高昂的費用,所以……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那麼,”白偲文放低身段問道:“你要多少錢才肯幫她?”
沐知晚笑了:“這我可做不主,接活兒的事也不歸我管。”
“蕎琳的腳掌只剩下一半,她還沒有結婚,以後夫家會嫌棄她。如果你也認爲自己是白家人,這個忙就不能不幫。”
“爸,你不要求他。”白蕎琳被弟弟推了過來。
沐知晚看向她,忍不住想笑。
這段父慈女孝的表演不怎麼精彩。
白蕎琳哪只眼睛看到她父親是求人的樣子?
“外面冷,你怎麼出來了?”白偲文走了過去,從兒子手裏接過輪椅,把白蕎琳推到桌邊,馬上給她到了一杯熱茶。
白鎔已經習慣被父親冷落,本想打個招呼就閃人,這會兒見父親完全沒把他放眼裏,他連話也懶得說,直接走人。
“知晚,你也過來坐。”
或許是看沐知晚的神情不太對,白偲文也意識到自己厚此薄彼的態度太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