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隨着一匣子藥丸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封九命親筆手書。
顏朔皺眉看着信裏所說的內容,就連對藍粒粒算是頗爲了解的他,也不清楚那一刻究竟發生了什麼。
唯一知道答案的只有藍粒粒,顯然她不會對別人說。
顏朔不知道藍粒粒是如何在那個世界死去的。
他自然能發現藍粒粒對這個話題的諱莫如深,這纔是她最大的祕密,也是她在極力逃避的事情。
一旁的暗一看他愁眉不展,問道:
“主子可是有何煩心事?”
顏朔收起信紙,
“蔡公公的請辭通過了嗎?”
“沒有,皇上的意思是您體內的餘毒未清,最近因爲公務又常常外出,所以讓蔡公公再保護您一段時間。”
“去把他叫來吧。”
暗一應聲離開。
很快帶着蔡公公再次出現。
蔡公公仍舊是滿頭華髮精神矍鑠的樣子,他攏了攏衣袖,
“參見睿王爺。”
顏朔把他讓到座位上,待下人爲兩人上了壺新茶後,道:
“聽說蔡公公兩次請辭,舅舅都沒有同意?”
蔡公公抿了口貢茶,
“不錯,原本答應粒兒會盡快過去,沒想到這麼一耽擱半年就過去了。”
至於怎麼耽擱的,無需明說。
顏朔對於舅舅的謹慎也很無奈。
不過這次藍粒粒給他寄來許多藥物,應該能借此一舉清除所有毒素,估計舅舅就不會阻攔了。
“蔡公公準備下吧,過幾天你再去請辭,舅舅應該會同意的。”
他很識趣的沒有問爲什麼,只道:
“如此,那就多謝睿王爺了。”
顏朔點點頭,
“你可以帶些親信之人,管事之類的,小粒兒那裏很需要。”
蔡公公握着茶杯的手指微頓,他當然有自己的人脈,只是,
“睿王爺不打算親自調派人手?”
出乎他的預料,顏朔搖了搖頭,
“上次已經留下了一些保護她的人,至於管事賬房之類的人,還是你帶去吧,想必在你眼皮子底下辦事,他們也不敢作亂。”
蔡公公點點頭,是這個道理。
尤其是藍粒粒沒什麼御下的手段,在某些方面,還十分容易糊弄,打定主意後,他道:
“那雜家就卻之不恭了,之後我會把名單交給王爺一份。”
聰明人之間說話就是省事。
顏朔自然要對他帶去的人多番調查,沒有問題的纔會允許他帶去藍粒粒身邊,蔡公公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主動呈遞上一份名單,方便他查證。
至於不夠相互信任?
就算是顏朔的母親送給他的人手,他都要多番調查,不是不信任長公主,只是爲了防止裏面混入她也不知道的暗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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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蔡公公派人送來一個包裝精緻的禮盒。
暗一檢查無誤後,打開盒蓋,是兩枚鵝卵石般大小的紅色玉石,沒有一絲雜質。
“蔡公公說是提前送給兩位小公子的滿月禮。”
顏朔拿起其中一塊,入水溫熱,他心裏一驚,細細端詳之後,才嘆道:
“原來是暖玉,這樣的大手筆,也就他能拿的出來。”
顏朔同樣有一塊暖玉,是小時候皇帝舅舅廢了好大力氣才找到的,雖然面積比這兩個大上一些,但是光論玉質的話,遠不及這兩塊。
不愧是伺候過三任皇帝的人,手裏的好東西着實不少。
這兩塊暖玉全都是有價無市的好玩意,就連皇帝舅舅看了,估計都要嫉妒的。
不過,眼下馬上就要過冬,對於兩個剛剛出生,體重本就低於其他嬰兒的弟弟們而言,確實是送到了心坎兒的好物。
讓他更爲驚訝的是,幾天以後,當顏朔在碼頭送行時,蔡公公將一份名冊交給了他。
“希望王爺不會有用到他們的一天。”
顏朔翻看一看,正是蔡公公在皇宮生活幾十年積累下的人脈。
他手裏自然也有類似的人脈,有的是自己培養的,有的是長公主當年留給他的。
但是前者根基尚淺,後者的話,主要集中在後宮,不如蔡公公這份,可謂是應有盡有,還有許多是伺候皇帝的人手。
顏朔合上冊子,小心放入胸前,
“多謝蔡公公,也希望你和小粒兒在江南一切都好。”
蔡公公微微一笑,
“會的,只要王爺無恙,畢竟粒兒真正能依靠的還是你。”
說到底,他只是個下人,別人願意的話會給他三分面子,不願意,他也不能說什麼。
更不要說他此後離開皇宮,還會有多少人肯給他面子。
而顏朔的一品親王,卻是實打實的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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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粒粒的身份就是個燙手山芋,所以不管她是生活在千里之外的江南,還是有朝一日要回到京城,睿王爺都是她最大的依仗。
也是因此,他纔會把宮裏的人脈全數交給顏朔。
畢竟看他不順眼的人並不少,比如那些皇子的母族……
藍粒粒絲毫不知道,她拜的便宜師父正帶着大批人馬朝這邊趕來。
此刻她正和瞿瑾、五福圍坐在一張飯桌上,樂此不疲的搶東西喫。
用瞿瑾的話來說,就是搶來的東西更好喫。
對此,藍粒粒深表贊同,於是每次喫飯三人的筷子就開始打架。
五福最近腦子靈光了不少。
雖然依舊是那副小孩子脾氣,他趁藍粒粒阻撓瞿瑾的筷子時,立刻夾起一塊香脆可口的排骨,送到藍粒粒碗裏,
“厲害姐姐快喫,我們把排骨都喫光,不給師父留。”
瞿瑾氣的吹鬍子瞪眼,
“好你個不孝子,是誰把你養這麼大的,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你個白眼狼!”
五福哼唧一聲,趁他罵的起勁,把最後一塊排骨夾到自己碗裏。
瞿瑾長嘆一聲,別問,問就是後悔,
“誰能把以前那個乖巧聽話的徒弟還給我,我爲什麼要這麼想不開的給他研製藥物?”
藍粒粒心想,五福變聰明還有她喂靈泉水的功勞呢。
然而實事求是的說,五福最近是太皮了,明明有着幾乎過目不忘的本事,只要把瞿瑾讓他背誦的醫書翻上幾遍就可以,卻偏偏只想着玩。
並且在發現藍粒粒在的時候,瞿瑾肯定不會真的打他,膽子變的更大起來。
兩人每天都上演一場雞飛狗跳。
“估計是叛逆期吧?”
藍粒粒不確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