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染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
周思雲本就不怕耗子,能住到大房間,當然高興。
兩人把各自的行李重新打包,然後交換空間。
“按理說,你一個農女,住着破瓦寒窯,對於耗子這種東西,該是再熟悉不過,怎麼還會怕呢?”
蘇染染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緒。
“有人疼着護着,什麼蛇蟲鼠蟻,我都要怕。我也是爹生娘養長大的,又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
周思雲聽懂了話裏的潛臺詞。
蘇染染的父母親人是相繼離世的,她該是最傷心的那一個,自己怎麼還能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呢。
她真該死啊!
另一邊,柳芊芊在主院焦躁不安地轉來轉去。
“娘,這招能行嗎?萬一被發現,風險會不會太大?”
柳夫人亦是不安。
可常言道,富貴險中求,前怕狼後怕虎的,能成什麼事!
她安慰女兒,同時也是安慰自己:“放心吧,我都交代好了。這一次,甕中捉鱉,絕不可能再讓她逃脫。”
一開始,柳夫人是想借着酒樓裏的珊瑚珠事件,讓蘇染染背上偷竊的壞名聲,並搞得人盡皆知。
接着,又故意讓蘇染染穿着靚麗的顏色去生辰宴,想讓昭陽公主反感。
兩個事情一相疊加,足以讓蘇染染從王妃的位置上下來。
畢竟,皇家可容不下一個有污點的兒媳,而皇后娘娘爲了親女兒,也會幫着煽風點火。
誰知道,這麼好的一個連環計,就這樣被蘇染染巧妙化解,沒有傷到她分毫。
這如何能忍呢!
“她被強盜澱污了身子,即使不是她的錯,王爺也不會再寵幸她了。這將是她和王爺之間,永遠解不開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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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膳,衆人累了一天,各自回到房裏小憩。
周思雲正準備簡單梳洗,忽然聽到敲門聲。
“誰啊?”
她邊問,一邊起身去開門。
一個臉生的小丫鬟站在門口,手裏舉着食盤。
“王妃,這是餐後甜點,桂花玉露燕窩粥,小廚房剛燉的,還熱乎着,特意給您送來。”
周思雲見來人喊王妃,就知道是搞錯了,只認屋子,沒認清臉,把自己當成了蘇染染。
她原想澄清,可聽說有燕窩粥喝,默默嚥下所有未出口的話,笑眯眯點了點頭。
“行了,放桌上吧,我一會兒就喫。”
“是。”
丫鬟恭敬地放到桌上,轉身走了。
周思雲啜了一口,香甜柔滑,濃郁的桂花香充盈口腔,確實美味。
那廂蘇染染悶在房間裏無聊,秉承着來都來了,帶好換洗的衣服,朝小溫泉邊走。
她本想叫上週思雲一起,走到隔壁,黑燈瞎火,一點動靜也沒有,以爲這小妮子已經睡了,就自己去了。
這處別院佔地不小,卻鮮少下人,到了晚上,瑩潤的月光撒下清輝,倒有幾分怪異的恐怖感。
除了耗子,蘇染染向來不是個膽小的。
人少有人少的好處,更私/密,也能隨心所欲些。
她挎着小籃,腳步輕盈,穿過曲折的青石板小路,很快到了小溫泉所在。
溼潤的水汽,伴隨着草木的清香,陣陣襲來。
溫泉是一大一小兩處,一個月牙形,一個圓,像是太陽和月亮,倒是構思巧妙。
兩個溫泉緊挨着,除了入口處有個向外的缺口,周圍皆被高高矮矮的花木和假山石環繞,隱蔽性非常好。
蘇染染脫下外衣,用腳試了試水裏的溫度,不冷不燙,比體溫稍暖一些,剛剛好。
她滿意地點點頭,徑直走了下去。
溫暖的水流輕輕撫過肌膚,彷彿一整天的疲憊都蕩然無存。
蘇染染髮出舒服的喟嘆。
“這些有錢人真會享受,每天來這裏泡一泡,還能有什麼煩惱呢!要是王府裏也能有一處這樣的溫泉就好了,我每天什麼事情也不幹,就躺在裏面,哪兒也不去。”
“娘子說的是,回去之後,爲夫讓人跟進此事。”
蘇染染的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
“顧!靖!琛!”
顧靖琛佯裝驚訝地道:“娘子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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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染染氣得咬牙切齒。
廢話,當然喚他!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我剛剛怎麼都沒有看見你?”
“我嗎?”顧靖琛沉銀了兩秒,“一直在啊。”
蘇染染:?
她要發出尖叫爆鳴了!
“一直在剛剛我脫衣服的時候你怎麼不喊住我……不對不對,剛剛我脫衣服的時候,你一直在偷看?該死,你你你,你這個大/色/狼!”
她下意識就要起身,旋即想到,自己穿的小衣有點透,而且整個人已經在水裏浸泡過,如果貿然起身的話,衣服緊貼在身上……
夭壽!
她不敢動了,只能憋屈地坐回去,用手牢牢護着自己,誓死不讓顧靖琛看到半點不該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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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靖琛發出一聲輕笑。
“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娘子,我們已經拜了天地,正式結爲夫妻,名正言順,可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蘇染染哼了一聲。
“那是被騙的!要是早知道你長得這麼醜,我纔不同意嫁給你呢!我看出來了,你那個便宜表妹,對你倒是上心,你倆青梅竹馬,感情應該也不錯,你娶了她,我自請下堂,絕不會糾纏你什麼。”
不知爲何,顧靖琛嘴角的笑意忽然冷了下來。
“一天天的,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蘇染染背對着,看不清他的神情,兀自說得痛快。
“我可沒有胡說。天底下的男子,數不勝數,兩條腿的蛤蟆難找,顧家又貌美的相公難道還不好找?”
“別的不說,就你那個幕僚,成天跟着你出雙入對的那個,周思遠,他就長得不錯。”
躲在暗處的周思遠聽到這話,快哭出來了。
小姑奶奶,你可快點住嘴吧!
他原本是和王爺來此處商討要事,忽然聽到矮叢那裏有腳步聲,立刻閃身藏了起來。
誰承想,意外得知了自己即將命不久矣的消息。
顧靖琛心裏越是不平靜,面上就表現得越是平靜。
他甚至笑了笑:“哦,是嗎?我倒是沒看出來,原來你喜歡思遠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