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說完也就沒什麼建議了。
玄燁回到承乾宮，魏珠和梁九功動作很快，已經讓手下的人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皇貴妃的毒藥自然不可能是從小廚房過來的，查到了御膳房的地界，就得知有個小太監死了。
“就是這個小太監，給奴婢拎過幾次飯食！”
蕪月一眼就認出來這個小太監是誰。
但這個小太監接觸過的人，卻很複雜。
平妃，惠妃，甚至禧貴妃和宜妃的人，都有。
小太監或許是覺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留下一封血書，上頭明明白白的寫着那些人給過他藥。
人已經死了，這些東西彷彿是扎進人活人心中的一根刺一般。
玄燁召見了佟國維。
具體談了什麼不清楚。
只知道佟家以爲孝懿仁皇后守喪爲由，送進宮裏一個女兒，這個女兒進宮直接詔封爲妃，然後佟佳氏也不再咬着不放，而禧貴妃剝奪了封號，宜妃不準見孩子，剩下的孩子也不能自己教養，平妃閉門思過半年，惠妃主動請願給皇貴妃念半年的經文。
此事纔算是告一段落。
雖然未行冊封禮，但待遇和妃位一樣。
等一切都落定後，玄燁纔看了八公主。
八公主就養在永和宮，和七公主養在一起。
錦欣見玄燁看着公主，立刻輕聲道：“八公主很乖，不哭不鬧，吃了就睡，臣妾也是生了三個孩子的，第一次見到如此乖巧的孩子。”
“是她和你有緣，朕想過了，就叫八公主若靜。”
“若靜公主謝過皇上。”
錦欣從玄燁的懷裏接過若靜，然後才道：“八公主還小，臣妾想着明妃沒有生養過，不如就讓臣妾再照顧八公主一段時日。”
“你養着吧，朕相信皇貴妃也是這個意思，等她長大了，若是想跟着明妃，再打算吧。”
玄燁信任錦欣，他相信，錦欣養出來的孩子，性格上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太子從小沒有額娘，玄燁親自帶在身邊教養，有時候仍然會覺得太子性格偏頗，何況八公主還有缺陷。
若是一個照顧不周，將來估計孩子一輩子都有陰影。
“臣妾謝皇上信任，一定盡全力教養公主。”
“你不用有壓力，朕會讓人過來幫着你，朕知道公主能活命是你的功勞。”
“臣妾受皇貴妃舉薦的恩情，一輩子都銘記，臣妾知道，臣妾這麼做，肯定很多人會說臣妾和皇貴妃是一黨，甚至說臣妾是佟佳氏的走狗，但臣妾不懼，不管大人如何做，孩子總是無辜的。皇上，您會保護臣妾的對嗎？”
錦欣雖然這麼問着，其實是不指望玄燁能有什麼答覆。
畢竟皇貴妃處理的結果在這裏，指望一個帝王的愛來庇護，是最傻的。
錦欣自覺不傻，後宮裏只有永遠的權利，沒有永遠的愛情。
玄燁看着錦欣的樣子，豈能看不出她並不是真心的指望他什麼。
玄燁心中有些難受。
他想說，若是錦欣，他雖然不確定會不會讓她滿意，但一定不會讓她失望。
不過此刻說出這些來，顯得廉價了。
他還沒有實現帝王的報復，情愛也無法宣之於口。
帝王的一舉一動皆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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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燁抿了抿脣，有看了一眼若靜公主，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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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雖然這裏頭有您的錯，但，不全是您的錯。”
錦欣看玄燁這幅樣子，有些於心不忍。
她以爲玄燁是因爲沒能給孝懿仁皇后一個交代才如此的落寂。雖然她不指望玄燁，但也不能得罪，該安慰的時候也要安慰。
“你也覺得朕錯了，是嗎？”
錦欣：……
這就有點碰瓷了，她這麼說的嗎？是她國語有問題？
“其實也沒有絕對的對錯。對錯只有小孩子纔會在乎。就如同胤禛和胤祚，他們兩個一起把乳母給的玩具放到了凳子上，結果玩的時候東西掉地上摔壞了。胤禛說是因爲胤祚非要讓放凳子上，胤祚則說因爲胤禛說蹲着不舒服。因此爭吵很久才停歇，還來找臣妾評理，臣妾就說他們都有錯，兩個孩子就很失落，但有告訴他們也都沒錯。不過說到底還是胤禛的問題，他是哥哥，不讓着弟弟算了，還要責怪弟弟，所以，臣妾賞了他幾個手板子。”
“確實該打。”
“臣妾不是說胤禛該打，而是說，爭出對錯沒意義，賞罰纔是關鍵，皇上既然已經安撫了佟佳氏，也警告了別人，臣妾認爲，爲了公主，此事就暫放一放。”
放一放，不是代表不追究。
錦欣已經想好了，該還債的人，都要還債。
人這輩子的債還不完是沒資格死，不要完債也沒資格死。
玄燁心頭一震，他倒是還不如錦欣看到透徹。
道理他何嘗不懂，只不過是左右掣肘，心有不甘罷了。
“朕，總有一天可以……”
可以成爲你和孩子們的依靠的。
但這句話玄燁沒說，他怕這句話給錦欣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來。
“朕先過去，你看着若靜吧。”
玄燁轉身就走了，沒再停留。
“臣妾恭送皇上。”
錦欣送玄燁出永和宮。
胤禛和胤祚聽說永和宮多了一個小妹妹，立刻過來看。
兩個孩子見到若靜的樣子也都沒有覺得害怕。
“額娘，若靜的這個胎記好像一朵花。”
胤禛想用手摸一摸若靜臉上的胎記，但又怕摸疼了若靜。
錦欣笑了笑，抱着胤禛道：“是啊，若靜妹妹是非常非常棒的寶貝，她的額娘很愛她，這是她額娘對她的保佑。”
“很好看。”
胤祚也評價道。
凝雪公主只瞪着胡靈胡靈的大眼睛認真的看着幾個人，然後對着若靜咯咯笑了起來。
若靜也跟着笑。
錦欣心頭一酸，勉強勾了勾脣，交代幾個孩子道：“以後若靜就是你們的小妹妹，胤禛胤祚，你們是哥哥，要保護妹妹，不能讓任何人欺負若靜和凝雪，知道嗎？”
“額娘放心！抱在我和小六身上。”
胤禛伸出手我成拳頭捶了捶自己的小胸膛，一副大哥大的樣子。
胤祚倒是沒說什麼，只跟着胤禛一起做出保護的姿勢來。
“額娘也會努力。”
絕對不讓其他人傷害你們。
任何人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