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間,牀上一大一小的父女倆也朝陸柔看了過來。
小寶嚥下蘋果,軟軟的喚了聲媽媽。傅時深捻着鋼叉的手指收緊,偏過偉岸的身體朝陸柔看了過去。
那小女人像是沒有看到他一般,視線始終都沒有分他半點。
陸柔看着女兒黑曜石般絢爛漂亮的眼瞳,半握着粉拳,平復着氣息提着保溫瓶進來,擠出一抹笑:“小寶。”說着,她把保溫瓶遞給蘇姐:“我熬了點雞肉粥給小寶。”
蘇姐接過,看了眼傅時深,又說:“小小姐剛喫過了。”
關於兩人的事情,蘇姐也略有耳聞,彼時見陸柔不吭聲,遲疑幾秒,蘇姐溫笑說道:“我拿到廚房裏,晚飯再喂小小姐喫。”
說完,蘇姐便去了廚房。
霎時間,病房裏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
“媽媽。”小寶喚陸柔,白嫩的小手擡起握上陸柔稍顯冰涼的手,輕輕晃了晃,像是在撒嬌。
軟糯的嗓音,把陸柔的心都給叫軟化了。
“柔兒。”傅時深深眸注視着陸柔,陸柔沒理他,只輕撫着小寶的腦袋,拿紙巾替她擦拭掉嘴角的果汁,指腹輕點小寶的鼻翼,絕美漂亮的面容漾着淺淡的溫柔笑意:“瞧你,果汁都溢到嘴邊了。”
小寶睫羽輕輕顫了顫,餘光輕瞥欲言又止的傅時深:“甜。”
陸柔莞爾。
小寶又輕聲說了句:“爸爸喂的甜。”
陸柔神情肉眼可見的僵了僵,旋即,又若無其事道:“不能喫多哦。”
始終都沒有正眼看過傅時深一眼。
活像他不存在,只是空氣一般。
傅時深似乎洞穿了陸柔的想法,修長的兩道墨眉狠狠蹙着。
“媽媽。”小寶喚她,陸柔擡起她柔軟可愛的臉蛋:“小寶,該午睡了,睡覺好不好?”分明是不想聽小寶替傅時深說話。
她說過,不會阻攔傅時深來看小寶。
當着女兒的面,她也不能把傅時深趕走。
畢竟小寶很喜歡傅時深,她給她的母愛,本就少之又少,更不想讓小丫頭看見她跟傅時深爭執,讓年紀尚小敏感的她多想。
傅時深緩聲輕哄着小妮子,修長的指節輕撫着小寶軟軟的小臉蛋:“小寶,聽媽媽的話。”男人醇厚的聲線猶如大提琴演奏的樂章般悅耳動聽。
小寶點點頭,乖乖躺下蓋好被子,輕聲說:“小寶可以自己睡,爸爸陪媽媽。”
軟糯的話,如同針扎着陸柔。
等小寶睡着,陸柔纔出的醫院。
傅時深一路跟在她的身後,跟個狗皮膏藥似得,陸柔怎麼甩都甩不掉。
停車場裏,她開車門直接上車,男人卻厚臉皮的跟到了副駕駛坐下。他坦然自若,像是上的是自己的車,沒有半點招人嫌的自覺。
陸柔眼瞳緊縮,死死地握着方向盤:“下車!”
傅時深吧嗒一聲扣上安全帶,輕擡起長睫,睨向薄怒的陸柔:“沒車開,你送我一程吧。”平緩尋常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不順路,下車!”陸柔態度冷漠,不想跟他多說一個字的廢話。
傅時深沒下,黃金比例的長腿3交疊,節骨分明的長指有意無意的輕敲着凹槽邊緣,只一雙深邃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似輕而易舉,就能看穿她的靈魂深骨。
“你!”陸柔氣結,卻又拿這個氣勢沉穩,不要臉的男人絲毫沒有辦法。
俗話說的還真沒錯。
富的窮怕的,窮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柔兒,只是送我一程,都不肯麼?”
陸柔聞言一愣,抿着脣心不語。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也捨不得真的勉強她什麼。
僵持着下去也不是辦法,糾結了幾秒後,陸柔面無表情道:“你要去哪?”
傅時深擡眸看她,似乎想說什麼。
陸柔沒看男人,絕美的臉龐,冷若冰霜。
一路,車廂裏安靜,陸柔打開了車窗,徐徐寒風涌進,撲鼻而來,陸柔才感到清醒幾分,和冷靜。
傅時深一言不發的注視着陸柔,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動着,若有所思。
氣氛極致的微妙。
二十分鐘後,車在天啓集團大廈門前停了下來,陸柔踩了剎車,手指緊握着方向盤,冷冷的,一言不發。
僵持了片刻,也沒見傅時深下車,陸柔才深吸了口氣:“下車。”她扭頭,清冷的美眸冷冷的盯着傅時深:“傅時深,我已經送你回來了,你別欺人太甚了!”
過於憤怒,指甲幾乎嵌進了她的掌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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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是不想看到傅時深,也不願意看到他,跟他獨自待在一起。
偏生這個男人,卻怎麼都甩不掉一樣!陸柔心裏諷刺極了,卻又絲毫沒有辦法,能把他怎麼樣。
陸柔極度的抗拒,如同針紮在傅時深身上,一刀刀的剜割着。
“陸柔。”他連名帶姓的喚她,氣定神閒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喜怒。
這樣的平靜,讓陸柔愣了愣,粉脣抿得更深更緊。
“我們談談行麼。”
談?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陸柔冷笑,始終都沒有正眼去看傅時深:“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小寶很喜歡我。”
“那又怎樣!”
“她需要父親。”
“她不需要一個強間犯的父親!”陸柔攥着的根根手指泛白,音量不受控制的拔高,恨恨地道:“傅時深,你根本就不配當小寶的父親!”
強間犯麼?
傅時深心口一陣刺痛,深邃的黑眸微沉。
陸柔不想再跟他廢話多一個字,咬牙切齒的重複:“下車。”她呼吸有些急促,微微泛酸的眼眸,視線迷濛:“傅時深,我讓你下車,你聽到沒有?!”
她偏過頭,朝他看過去,幾乎吼了出來,纖瘦的身軀,都在顫抖,剋制着的,是對他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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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看到他,哪怕多一分一秒都不想!
傅時深如鯁在喉,卻也沒有再逼陸柔,怕把她逼急了,也捨不得看她流淚。所有情緒在心頭壓了十幾秒,傅時深繃着的面容鬆懈,化作愧疚,黑曜石般的眼瞳情緒莫測:“對不起。”
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在耳畔,陸柔毫無反應。
直至車門被關上,陸柔隨手抄起東西砰的一聲,砸在了擋風鏡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