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就過去了一週,這天姜梨現在院子裏,看着烏壓壓的天空,心頭總是縈繞着一股沉悶之氣。
她腳上的鐐銬早已經被厲瑾淵解開了,許是楚長渢離開了北辰,讓他的警惕也鬆懈了幾分。
流蘇從身後爲女孩披上一個斗篷,語氣輕柔。
“今日風大,娘娘還懷着孕,可別凍到了。”
姜梨沒有聽流蘇的勸回房,反而是看向厲瑾淵書房的方向,眉頭微蹙。
“太子呢?他今日怎的沒有過來……”
厲瑾淵這幾日雖然忙,可每日都會抽個空隙來看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男人的眉心縈繞着一股散不去殺意。
哪怕他已經裹挾着一身的疲態,可那抹肅殺之意,依舊讓人心顫。
是誰惹他不快了麼,這麼棘手,竟然這麼些日子都沒解決……
“奴婢不知太子去了哪裏,但聽齊玉說,好像是因爲大王爺的事……”
厲君凜麼……
他又作什麼幺蛾子了。
姜梨怎麼也沒有料到,平日裏心思陰沉縝密的厲君凜,這次竟然會這麼極端。
“外面太冷了,娘娘還是進屋吧。”
“嗯……”
她就是覺得胸悶想出來透透氣,但一切還是要以身體爲主,她現在可經不起感冒發熱的折騰。
粉色的小身影剛跨過門檻,姜梨的臉色就陡然一變。
“唔……”
粉白的小臉陡然失了血色,她擡手捂住心口的位置,額頭青筋暴起。
流蘇哪見過這種場面,當即就嚇得失了聲。
“娘娘!”
她把女孩立馬扶到了幾步之遙的牀榻上,擡手爲她擦拭着額頭不斷冒出的冷汗,眼淚都急出來了。
“娘娘您別嚇奴婢!奴婢去喊太醫!”
“等,等等……”
姜梨喊住了她,短短的兩個氣音,卻好似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情蠱發作了,太醫過來也根本就束手無策。
“我梳妝檯上有個小瓷瓶……把它拿過來。”
趁着現在還有幾分清醒,她得服下護心丹。
看樣子師父是趕不回來了,這一次只能她生生扛過去……
緊緊揪住牀單的小手轉而敷上小腹,像是隔着肚皮再給裏面的孩子安撫。
寶寶別怕,媽媽不會讓你有事的……
沁着淚花的眼眸閃着堅定不移的光,可身體裏潮涌般涌過來的蝕骨痛意,又差點讓她痛到昏厥。
“來了來了!娘娘……您要服下這個丹藥麼?”
流蘇一刻也不敢耽誤的撲到了牀邊,急得冒出了滿身的汗意。
姜梨了無生氣的點點頭,就着流蘇的手含下了丹藥。
見她好像好受了點,流蘇輕舒一口氣,卻也不敢大意。
“娘娘您等着,奴婢去找太醫!”
這次姜梨沒有攔住她,她也沒有力氣攔住她。
護心丹好像有點作用,或許也就是麻痹了她的痛覺神經,可她依舊能感受到體內母蠱的肆意翻涌。
可她知道這個撐不了多久,上次發作是她用過這個藥,藥效甚微……
許是太過痛苦,姜梨此刻有點貪戀起厲瑾淵的懷抱。
他在哪呢……要是忽然看見她變成這副模樣,會不會很害怕……
……
同一時刻的皇宮,此時只剩一片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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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君凜看着站在對立面一身墨色盔甲的男人,忽然就低低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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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太子殿下,我還是小瞧了你……”
“皇兄,謀反弒帝,這可是死罪。”
厲瑾淵聲音低沉,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古井無波的俊顏在月光下透出深邃的陰影,讓人看不真切。
厲君凜望着他,忽然就低低的笑了。
“厲瑾淵你知道麼,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不爭不搶的樣子,好似什麼東西最後都會自然而然的偏向你。”
“太學的司學如此,父皇如此,甚至是那些軍營裏的士兵也是如此!”
“還有梨兒……她本該是我的王妃!”
厲君凜抿直了脣線,陰翳的鳳眸中,早已沒了平日裏的無情。
他也是有情緒起伏的,只不過他掩藏的很好,這樣就沒人能窺探到他的心思了……
“不過你也遭報應了。梨兒好像也沒多喜歡你,不然她就不會和楚長渢私奔了。”
“就算你把她扣在東宮又怎樣,她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就一輩子也得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