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次次給你機會,你就是這麼敷衍我的嗎?”
她的聲音有着難以言喻的悲憤。
談津墨的酒意一下子就消散了,人也清醒了幾分。
身邊有官員遞酒,醉醺醺高談闊論,“三少,喝酒啊,怎麼停下來了?我和你說,女人就不能慣着,男人談事情的重要場合,老打電話算這麼回事?”
談津墨眼睛裏似是染上一層陰翳,幽幽暗暗地盯着說話之人。
旁邊有人看出他不高興。
立刻替他接過酒和那邊官員對喝起來。
手機還停留在耳邊,談津墨站直身體,視線犀利掃過在場所有人,在角落裏看到蕭窈的身影。
他瞳孔震顫,喉嚨像是被掐住,窒息感涌上來,“容容,你聽我解釋。”
“我聽你太多解釋了,談津墨,我不想再聽了。其實你並沒有什麼錯,只是我和你不合適,我們到此爲止吧。”
沒有給他再開口的機會,容聆單方面結束了通話。
思緒混沌,不知道是因爲醉酒,還是因爲那句“到此爲止”。
等過了幾秒,他才收回手機,如墨的臉色一下子陰沉至極。
金駿庭和談津墨隔了一個人的位置,看他表情也知道了發生了什麼,感覺自己闖了大禍,連忙縮起身體隱藏存在感。
要死,怪他喝多,怎麼沒發現蕭窈也在?
容聆給他打電話……一定是紀早那女人向容聆打小報告了。
金駿庭偷偷給紀早發了三個問號。
被紀早回了個“大傻逼”的表情符號。
因爲談津墨的突然變臉,現場漸漸安靜下來,面面相覷不知道什麼事什麼人突然得罪了他。
英俊立體的五官過分冷峻,連周遭氣息都感覺變冷了。
談津墨在所有人注視之下走到蕭窈面前,居高臨下壓迫感十足地看着她。
蕭窈有些心虛,但還是緩緩起身,“哥,有事?”
站在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黑色襯衫解了兩顆釦子,胸口露出的一片皮膚沿至脖頸透着些許薄紅,長袖挽至小臂,手裏拎着西裝外套,看上去沒了平時的疏離淡漠,多了幾分漫不經心的俊美頹廢。
蕭窈看着這樣的他,心尖都有些發顫。
可她幾乎一錯不錯地看到他眼底的厭惡與怒意,整個人就呆住了。
此時散發着一種凌厲的氣息,聲音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誰帶你來的?”
面對他的質問,蕭窈又尷尬又委屈,眼眶立刻蓄起了眼淚。
張副總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是我,談總,怎麼了?”
談津墨冰冷眼神掃向他,“她一個實習生爲什麼會出現在裏?”
今天的場合雖然是非正式的,但是來的員工至少是公司高級經理級別以上。
張副總心下一沉,張了張嘴,“蕭窈是您妹妹,我才……”
她求到他這裏,說只是想來學習,並且保證呆在角落不會有存在感,想着她自稱是談津墨妹妹,他才勉爲其難同意。
於是在包廂人多的時候,悄悄帶蕭窈混了進來,
“我的妹妹,姓談,不姓蕭。”
周圍那麼多雙眼睛盯着,談津墨絲毫沒給兩人面子,“從現在起,你們兩個給我立刻滾,公司不需要擅作主張的員工。”
說完,他沒去看張副總驚愕的眼神,轉頭看向金駿庭,“你掃尾,我走了。”
金駿庭摸了摸鼻子,他闖下的禍,掃尾就掃尾吧。
“金大狀,三少這事……”
“沒事兒,和老婆吵架,心情不好,肖局您體諒些,他新婚難免在意幾分。”
肖局笑開,“看不出來三少還是個怕老婆的啊?”
氣氛恢復,但比起之前總是矜持了許多。
蕭窈愣在原地,驚得半天不能回神。
–
談津墨趕回老宅的時候,發現容聆不見了。
一顆心驀然揪起,但還是帶着一絲慶幸,至少孩子們還在。
談津墨給她打電話,她接了,“有事?”
嗓音已經恢復了平淡,但這種不在意的平淡還不如剛纔的怒火。
他剋制着情緒,柔聲問,“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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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醫院了,有個急診手術。”
談津墨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但她願意找藉口,至少在他看來還留有餘地。
他沉聲道,“蕭窈的事我可以解釋,我不知道她在……”
“抱歉,我要進手術室了。另外,我也不想再聽解釋了,談津墨,離婚的提議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沒等他回答,她再一次掛斷電話。
無情的“嘟嘟”聲從耳邊傳來,談津墨站在陽臺上,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心情逐漸失控,眼底的暗色如夜般濃稠。
–
容聆做完手術後直接去值班室休息了。
大概是認牀的緣故,每一次值班她都睡不太好,昨晚又有心事,更是一夜沒睡。
想着和談津墨的這段因他而起纔有的婚姻,容聆其實並不後悔和他結婚。
本來就是報恩,卻意外讓她愛上他,如今想想,可能也是一種宿命。
這三個多月發生很多事,不可否認有很多甜蜜,但也有很多現實的無奈。
談津墨很好,雖說在感情上她處在弱勢,卻不能否認和他認識後,是他給了她良多,也受益匪淺。
所以無論兩人關係如何,容聆對他依然是感激多過怨懟。
只是他不平凡的身份,註定了兩人之間難以協調的矛盾。
容聆她自認只是個普通的且自私的女人,經受不了這麼多的意外和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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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好像無論怎麼努力,總有一種無法令人滿意的遺憾,也許,他們本就不合適。
也許,放手對彼此更好。
容聆想了一夜,等回過神,發現上班時間也到了。
她洗漱了一番準備上班。
誰知當她推開辦公室的門時,安南月舉着刀從裏面衝出來。
容聆只覺整個人被大力往旁邊一扯,才躲過這意外一刀。
然而談津墨卻因爲躲避不及,手臂上被劃了一下,白襯衫立刻染紅。
安南月卻並沒有住手,她眼底猩紅,好像今天非要用刀在容聆身上鑿一個洞才罷休。
“安南月!你又發什麼瘋?”
陡然而起的怒斥響徹整個兒科區。
安南月聽到熟悉的聲音手一抖,刀落地,而她淚眼婆娑委屈巴巴看向沈西渡,“西渡,是她,是她害死我們的兒子。她嫉妒我當初養了她兒子,所以她詛咒我,讓我兒子生下來一週就死了,是容聆這個踐人報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