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局勢

發佈時間: 2025-06-28 18:3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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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闌不動,只直愣愣盯着閎訓笑:“宜王殿下,我家公主還在宮裏。”

意思就是他不去,他要跟着閎訓闖宮。

四目相對,無聲的對峙也就是一瞬間,閎訓勾着嘴角,冷笑點頭移開視線。

“方鐸,你去。”閎訓側目看方鐸。

蒼夷人善戰,留他們在身邊也行。

“是。”方鐸聽命,隨後便帶着衆弟兄往東坊闖。

“別再多事。”閎訓警告地看了一眼呼闌,後者攤手咧嘴笑。

兵分兩路,閎訓一行有近兩千人,方鐸帶了五百,其餘的全跟着閎訓闖宮。

刀劍相撞,廝殺聲不絕於耳,血,滿目的血,屍體,三三兩兩倒在一塊。

閎訓的人遠沒有順德帝的多,能夠相持不下完全是因爲擘張弩。

弩力強,又是遠攻型武器,一時間真分不了勝負。

冬夜的風冷冽,毫不留情地刮在九極殿衆人陰沉得要凝冰的臉上。

刮在外頭滿臉血跡的閎訓臉上。

也刮在平京城外御馬疾馳而來的黑甲軍上。

閎稷手提着一杆馬槊馳行在隊伍最首位,目中寒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城門的守兵等看清來人,連忙跪地相迎:“勤王護駕,開城門!”

五千的將士飛踏拒馬,踢踏聲濺起塵埃滾滾。

城門大開,此刻,火海里的平京猶如人間鬼域。

“真是瘋了。”席修赤紅着眼眸,轉頭看向閎稷:“殿下,咱們還等什麼,老子這把大刀今日要砍盡蒼夷人!”

閎稷眺目遠望,繮繩一扯吩咐:“韓呈,拿着虎符,立刻去調東西城門神策營去往皇宮四角,要將火勢全數滅盡!”

韓呈抱拳,立刻離去。

“老席。”閎稷收回眼神,眼裏多了一抹赤狂,他偏頭看席修:“你先去宮裏護駕,本王隨後就到。”

“殿下,您要去…?”席修話音還未落,閎稷便已經飛馳着朝東坊而去。

東坊的榮祿街上,兩方人馬殺紅了眼。

各家侍衛加上一部分神策營的人一早就守在此處。

順德帝等的就是閎訓的後手。

方鐸咬着牙,擘張弩他這帶得少,因着殺傷力太強,而要請的都是女眷,原本他是不想出人命的。

“統領,他們人太多了,而且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幫黑衣服的暗衛,全…全在幫着對面!”一個小兵朝方鐸跪稟。

“讓弩手放弩,一個不留!”方鐸下令。

即便不多,也足夠他們闖進去,只要能挾持一個要緊的女眷,那就足夠了。

擘張弩能破戰甲,其穿透力一次射殺一兩個不穿戰甲的人完全不成問題。

即便有誤殺,局勢也一下往方鐸這邊倒。

“統領,八王府…八王府離得最近!能闖進去!”

方鐸嗯了一聲,抄起刀便跟着往前衝:“破門!其餘人繼續往前壓!”

“是!”

血腥味,哭喊聲,青石板上的血跡汩汩地流成一片。

穆王府,成容坐鎮前院,應福和弗露守在兩側,奉肖跪在跟前覆命。

“太妃那可安排妥當?”成容問道。

奉肖點頭:“咱們的人手跟着趙大人,已經安排妥當。”

廝殺聲越來越近,院外,寶琴帶着幾個乳母急步走來:“主子,咱們女郎和其餘幾個小郎君都在這了,王庶妃和安侍妾都沒攔。”

已是深夜,幾個孩子都睡得很熟,成容點頭上前看了眼,隨後接過褒兒親了一下,眼底是化不盡的憐惜。

“奉肖,若是外頭攔不住,你便帶着府裏三個小郎君和褒兒從密道離開。”成容斂去眼底柔色沉聲吩咐:“我會讓弗露和寶琴跟着你,你務必將殿下幾個孩子保全。”

聽聞成容此話,奉肖猛然擡頭,弗露和寶琴立馬跪地:“主子,奴婢不走,有乳母們在,讓奴婢們跟着您吧。”

幾個丫頭眼睛瞬間紅了,奉肖沒說話也沒拱手,顯然不想應。

成容嘆口氣蹲在地上跟她們平齊視線:“不是訣別,是以防萬一,我無妨,只這幾個孩子,有你們在我才放心,褒兒,只當替我看着褒兒可好?”

“主子,殿下若知道了不會贊成的!”弗露眼角滾落一滴淚:“讓寶琴和寶箏去吧,奴婢留下伺候主子,應公公是內侍,他不便。”

成容深深看她一眼,弗露不退不讓。

“好,弗露留下。”成容轉頭看向正要說話的寶琴:“我身邊已有弗露,你該放心。”

話畢,成容才又環視一圈,眼神最後停留在馮嬤嬤手中的褒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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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嬤嬤,妾身…就此將褒兒託付予你。”成容朝她低膝一拜。

“主子您放心,有奴婢在一日,必將咱們姐兒護得嚴嚴實實!”馮嬤嬤眼角也有點紅。

成容起身,背對過身朝奉肖下令:“若還當我是主子,就聽令帶她們走。”

奉肖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滿目冷色的應福,低頭應是。

屋裏人空了大半,成容才坐回圈椅上。

“主子,夜裏冷,您披上吧。”弗露手上是一個玄色的大氅。

弗露補充:“這是殿下留在前院的,方纔奴婢走得急,您的大氅沒拿上。”

“無妨。”成容擺擺手。

大氅雖厚,重量卻輕,穿在身上絲毫不累贅。

“主子!”屋外突然闖進一個渾身是血的暗衛,他抱拳:“主子,叛軍已經引過來了!”

成容瞬間起身:“有多少人?”

“之前有一部分闖了八王府,還有一部分進了祺王府,剩餘大致有四百來人。”

“架弩吧,檑木可備好了?”成容點點頭朝外走去。

暗衛跟在後頭:“備好了,都嵌了鐵釘上了火油,擘張弩也已配好,只是對方也有,咱們…”

“無妨,他們就快用不了了。”成容冷聲道。

應福和弗露在後頭面面相覷,暗衛也不太明白成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成容沒有再解釋,站在院外,外頭兵甲相接的聲音更明顯了。

成容擡頭看向紅了半邊的夜空:“動手吧,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府內暗衛盡數出動,雲梯架上,幾大檑木澆上火油已然準備好。

府外,方鐸一路追着暗衛,這幫人出現得不正常,他心裏疑竇頻起。

還沒來得反應過來這是哪座王府,便見對面原本敗退的暗衛忽然反撲。

“放。”不知是從哪出來的聲音,方鐸皺眉,正想喊停,卻見巨木忽從頭頂滾落。

“啊——!”

檑木重達三百餘斤,上嵌銳利的鐵釘,從上往下砸,反應不夠快的當場就能被砸死。

“放。”又是一聲。

火把丟下,轟的一聲,沾了火油的叛軍身上都着了火。

“放。”這聲音沒完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