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困擾他許久的疑惑。
就算婚前婚後心境有所改變,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化大到他都覺得有些陌生。
南明鳶臉色微變,當即叫道:“雲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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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峯立刻上前試圖把薄辭深隔開,南明鳶手腕一番掙脫出了門。
可光靠雲峯怎麼可能攔得住薄辭深,他三兩下就擺脫了雲峯,緊隨其後從會議室衝了出來。
走廊上經過的員工三三兩兩,好奇目光不少。
薄辭深冷凝着一張臉,一把扣住南明鳶的手腕,“你不用瞞我,我都查清楚了,你嫁給我就是爲了黎洛,拿了老爺子的錢也是轉給他!”
薄辭深的胸口起伏不定,胸膛似乎有一團火在燒。
燒得理智防線都徹底崩潰。
“你明明是南家的小姐,根本不缺錢,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騙我做這些事情?”
南明鳶臉色驟變,她沒有想到,薄辭深會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直白地問出來。
薄辭深的聲音不算小,清晨的公司又很安靜。
一瞬間,整個樓層像是沸水中落下的油,炸開了鍋。
南明鳶回公司從沒提過自己三年前的經歷,更沒有人敢多嘴地去問她,大家都識相地閉口不談,只在私下悄悄猜測總裁消失的那三年究竟做了什麼,去了哪裏。
誰都沒想到,總裁居然是去嫁人了!?
嫁的人還是薄氏總裁?
所以說,之前傳聞中薄總的糟糠前妻……是南總?!
一時間,所有人的CPU都給乾燒了。
衆人目光都往這邊湊,更有八卦的連自己在接水都忘了,溫水從被子裏溢出來,嘩嘩流了一地。
雲峯也愣在了原地。
南明鳶覺得薄辭深真的是腦子出了問題,從前他極力掩飾他們的婚姻關係,從不肯在衆人面前承認她的身份。
現在這是做什麼?
她冷着臉,根本就不想回答薄辭深,翻手腕試圖甩開他的手,冷冷道:“放開!”
這一次,薄辭深把她的手扣得比以往都緊,情緒激動之下,甚至眼眶都有些紅。
南明鳶氣急,每次這個男人都能把她的好心情搞沒,“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
二人的語調都很高,面對面相顧,大叫完都是氣喘吁吁,頗是尷尬地沉默了一陣。
南明鳶越想越覺得可笑,這個男人究竟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我們已經離婚了,離婚了,這三個字你聽得懂吧?”南明鳶冷漠道:“你現在問這些又有什麼意義,結婚的時候你在乎這些嗎?!”
南明鳶本不想因爲此事耽誤工作進度,更不想在這種場合與薄辭深爭執不休。
但回憶如漲潮的海水般不由分說地涌進腦中,容不得她拒絕。
在薄家三年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有,彷彿一根細小的魚刺卡在胸口,心臟跳動一次,她就痛一次。
她以爲自己能夠將那些記憶封存起來,腐爛,慢慢遺忘最後做到不在乎。
可她發現自己想錯了,她曾經全心全意地深愛過眼前這個男人,這個事實不是她輕易就可以抹掉的。
說着說着,憤怒之餘更有心痛。
南明鳶再也抑制不住洶涌的情緒,指着薄辭深,情緒傾斜而下,“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吧,三年裏,你們全家我都照顧得盡心盡力,不敢怠慢,但是你呢,你可有給過我一個好臉色?你盡到一個丈夫應有的責任了嗎,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白秀蘭的刁難、薄珏凝的嘲諷,在薄家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她事事親力親爲,洗衣做飯還是受人辱罵,連女傭都不如。
那時候她就靠着對薄辭深的一腔真心支撐下來,只要他過得好,只要她能待在他的身邊,她就滿足了。
痛楚填滿了整個胸腔,南明鳶想不明白,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呢?
她拼了命的想要做一個好妻子,卻換來全家人的冷眼,最後一紙協議離了婚,薄辭深還要揭她的傷疤,讓她難堪?
痛意彷彿是長着倒刺的荊棘藤蔓,纏裹上全身的每一處,將她擊得丟盔卸甲。
南明鳶盯着薄辭深,話音都在顫抖,“你倒是說說看,我有哪裏對不起你。背叛婚姻的人難道是我嗎,你憑什麼一次又一次地來揭我的傷口!”
“婚內和別人糾纏不清的,是你薄辭深,說到底,你纔是最失職的那一個!”
“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說完這一長串,南明鳶胸口起伏劇烈,深深呼吸喘氣。
薄辭深沒想到她會這麼激動。
他距離很近,清楚的看見了南明鳶眼底的痛意,愣住了。
離婚後,南明鳶把自己包裝得刀槍不入,堅強無比,這還是他頭一次看到她流露出柔軟脆弱的瞬間。
“你……”
他被這一通劈頭蓋臉的話斥得無反駁,指節蜷動片刻,終於慢慢鬆開了手。
他微微垂目,有很多話想要說,但千言萬語堵在喉頭,最後也只化爲一句:“我沒有想故意揭你傷疤。”
“我只是想知道實情。”他的聲音很啞。
宋珏在旁邊都看傻了,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到後面的南明鳶爆發,傻子也看得出來這事他倆其實都沒放下。
他和雲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見的尷尬。
這現在是勸架也不是,將人拉開他不敢。
最後還是南明鳶最先冷靜下來,她深深閉了閉眼,淡聲道:“過去這麼久,沒什麼好知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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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沉冷的視線掃過一個個看熱鬧的員工,“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有一個字透露出去。”
南明鳶眼神鋒利,員工無不連連點頭。
知道了上司的隱私還敢不老實,這活兒就可以別幹了!
南明鳶收回視線,沒有再理會薄辭深,理了理自己的衣領,頭也不回地走了。
宋珏看看神情複雜稍顯落寞的薄辭深,又看走得急切傷感到不願多留的南明鳶,這兩人真是讓他想要嘆氣。
但從客觀角度看,他還是覺得南明鳶更可憐一些。
“唉,兄弟,保重。”
宋珏拍了拍薄辭深的肩,跟着南明鳶的腳步去了。
當事人離開,員工們也作鳥獸散,各忙各的去了。偌長的一條走廊,登時只剩下薄辭深和雲峯二人。
薄辭深黑眸直直看着她的背影,漆黑的眸色裏深不見底。
片刻後,他轉身看向雲峯。
南明鳶叫身邊的這個男人爲“雲叔”,猶記得南赫霆身邊也有這麼一個人,想必是她很親近的人。
既然是親信,就一定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東西。
薄辭深轉過身,對着雲峯一改剛纔的隱忍憤怒態度,平和道:“我們可以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