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年哥哥，你還是怪我了。”她眼淚顆顆掉落：“可是你就算怪我，也不能用這個稱呼來侮辱我。”
“侮辱。”厲寒年冷笑：“你還不配當我媽。”
“寒年哥哥……”
“以後別再讓我從你嘴裏聽到這個稱呼。”厲寒年打斷她的話，轉身便走。
葉菲菲往前追了一步：“寒……”
一個字纔剛出口，前面的男人便轉頭，眼神凌厲如刀地落在她身上，到嘴裏的話就又咽了回去。
“我跟你之間，在那次幫你清除證據的時候，就毫無瓜葛了，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再有下次，我不會客氣。”
那次，原本以爲是結束，但厲寒年現在很後悔。
如果不是那次幫了葉菲菲，如今宋若卿大概就沒那麼容易不釋懷了。
……
“卿卿，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季雲朗看出來，宋若卿自從遇到厲寒年後，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他不想勉強。
宋若卿回神後，看了看時間，點點頭道：“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好。”季雲朗溫柔地笑。
對着季雲朗這麼寬容大度的眼神，眼神掃過季雲朗的腿，宋若卿心裏悶得難受。
轉身離開了病房。
一路乘坐電梯下去，宋若卿想趕緊離開，這醫院裏有厲寒年，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碰上了。
可大概是老天爺跟她開玩笑，越不想遇見，就偏偏又遇見了。
今天大概是約車的人太多了，宋若卿站在醫院門口等了許久，最後網約車沒等來，厲寒年的車倒是等到了。
男人的車停在她身邊，車窗降下：“上車。”
宋若卿瞥了一眼道：“不用了，我們不同路，也不是能坐一輛車的關係。”
之前半夜出去，是她一時迷糊，就應該置之不理。
“這裏不能停車。”他提醒。
醫院車來車往，厲寒年身後的確跟着好幾輛排隊的車，見面前不動，已經有不耐煩的司機按響了鳴笛。
宋若卿往旁邊走了兩步，示意這跟自己沒關係。
這種小事，可沒辦法道德綁架她。
厲寒年見此，薄脣緊繃，二話不說推開車門下來，大長腿三兩步就邁到了她的身邊，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將人往前帶。
“你幹什麼？”宋若卿之前料到這男人會這麼做，反應過來後，忍不住掙扎：“放手。”
“不放，我永遠都不會放開。”
這話一語雙關，宋若卿微一愣。
一個力道鬆懈，就被厲寒年強硬的帶着上了車。
宋若卿護着已經漸大的肚子，不敢跟厲寒年真的用力掙扎，最後只能上了車。
等坐上去後，車子便快速開了出去。
宋若卿挪了挪位置，貼着車門，距離厲寒年遠遠的，扭頭看向窗外，不看他。
冷冷道：“甘溪路春輝大廈，謝謝。”
這是她工作室的地址，這是直接將他當司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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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寒年想氣，卻一點都氣不起來，心裏只覺得安心。
吩咐司機照做。
車廂內氣氛沉悶，壓抑得讓人呼吸都不敢用力。
最終是厲寒年先開口打破沉默。
“以後別去見季雲朗了。”他道。
“呵。”宋若卿發出一聲不屑的聲音。
他說不去見就不去見，以爲自己是誰，她還需要聽從命令麼。
“我很不喜歡。”厲寒年再次道。
宋若卿依舊毫不動容，他的喜好還重要麼？
厲寒年對着她的後腦勺，並不覺得討厭，反而覺得這樣更容易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之前在看見你和季雲朗的那一刻，我心裏深深地產生了一種嫉妒，差點沒控制住自己衝出去，那樣的感覺很陌生，但我怕嚇壞你，所以剋制住了。”
“卿卿，聽話，別去見他了。”
宋若卿原本想要一路裝啞到底，用沉默來抵抗厲寒年。
但聽到這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轉身輕笑一聲，出口的話諷刺極了：“當初我們還是夫妻的時候，你去見葉菲菲我都沒管過你，現在離婚了，我跟別的男人怎麼見面，你倒是管得寬，我記得你也不住在海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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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是我沒有認清楚自己的感情，還有我跟葉菲菲之間並不是愛情。”厲寒年解釋。
“不是愛情，是感激，友情，親情，有摟摟抱抱的友情親情麼，你是不是覺得我傻。”
“卿……”
宋若卿擡起手阻止厲寒年繼續解釋。
很多事做都做了，傷害也已經造成，現在輕飄飄兩句話就想解釋否認了，可時光和傷痕永遠也不可能彌補。
“你想說什麼，我都不想聽。”宋若卿直接一針見血道：“我見季雲朗是在彌補我自己的過錯，你要是想讓我不跟季雲朗見面可以，除非他可以站起來，跟正常人一樣，否則你沒資格來管這件事。”
厲寒年原本以爲宋若卿是故意跟他對着幹，才提出這樣的要求，但凝視她的雙眸，卻只在裏面看見了一片認真。
宋若卿不是開玩笑，是認真的。
“你的話是真的，只要季雲朗能站起來，你就不再見他。”
“千真萬確。”宋若卿肯定。
她不是刁難厲寒年，如果厲寒年能做到，疏遠季雲朗也不是不行，反正因爲不可能給他希望，她自己也會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如果做不到……
宋若卿也沒想過以後，但只要季雲朗有需要她的地方，她都不會推辭。
這世間，人情債是最難還的。
一雙腿啊！
她拿什麼還。
厲寒年應下：“好，我會讓季雲朗重新站起來，到時候你必須遵守自己的諾言，不再見他。”
“我言而有信，不會跟某些人一樣。”
這個某些人，宋若卿視線特意在厲寒年身上繞了一圈。
明明都離婚了，這男人還糾纏不清。
厲寒年當然知道宋若卿是在諷刺他，但這個時候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有時候諷刺也比沒話說的好。
“我會幫季雲朗恢復雙腿，但你以後不許避開我，也不許不接我的電話，我想見你的時候，你必須出來見我。”
厲寒年是個合格的商人，很快抓住了機會，趁機提出要求。
“厲寒年，你怎麼不叫無恥呢？”宋若卿怒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