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長安神情匆匆的領着廚娘就回來了。
“少爺,奴才與廚娘去菜市看過了,根本沒尋到那售賣鹹菜的小販。”
廚娘更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着聲音道:“娘子,公子們明鑑,婆子真的沒有說謊,我那鹹菜真的是從那小販手中買的。”
宋喜樂連忙將人扶起,“嬸子,有心算無心,我們知道這事與你不相關,你快起來吧。”
廚娘這才肯順着宋喜樂力道起身,她一邊抹淚,一邊道謝。
宋喜樂知道方纔的事情,嚇到了她,便囑咐道:“院試在即,嬸子從現在開始,嬸子就不要在從外面買菜了,這事以後有我來採買,嬸子只管做飯就成。”
廚娘見宋喜樂還會用她,心中長舒一口氣的同時,更是連連應是。
送走了廚娘,宋便對長安道:“長安,你去駕車,隨我去一趟藥鋪。”
長安雖不明白宋喜樂此刻爲何要去藥鋪,但並不妨礙聽吩咐。
從出門後,宋喜樂便對長安道:“從現在開始,你臉上的表情表現的急切些,就當你們少爺真的腹瀉了。”
長安乖覺的點頭,隨後一甩鞭子,馬車很快駛出了柳兒衚衕。
一直在此處盯梢的兩人,見到有馬車駛出,連忙小跑着跟上。
爲了不將馬車給跟丟了,兩人追逐着馬車的身影還是很明顯的。
宋喜樂坐在馬車上,掀開車簾,往後看去,一眼便瞧見了跟在車後的兩人。
待看清兩人的臉,她不由一愣,其中一人的臉,她似乎在哪裏見過。
她盯着兩人的臉許久,這纔回憶起,這人不是楊吉身邊的僕從嗎?
那日放榜被踹了一腳,跌跌撞撞的捂着肚子跟在楊吉身後的那人。
原來是楊吉搞的鬼,看來這人不但囂張跋扈,人也是極陰險,竟然想出這麼一個損招來對付與他們。
就在宋喜樂思索着要用什麼辦法對付楊吉時,馬車在鄭家的醫館停下了,“娘子,醫館到了。”
宋喜樂聞言,從愣神中回神,掀開車簾,踩着馬凳下車。
她回身囑咐長安,“你就在此等我,我抓了藥就回來。”說罷,擡腳便進了藥鋪。
因着此時的時辰還早,醫館裏只有零星的病人正在抓藥。
宋喜樂一進藥鋪,鄭大夫一見到她,當即笑着迎了上來,“久不見宋娘子,請進、快請進,不知娘子今日可是有事?”
因着宋喜樂的牙粉,以及神乎其神的鍼灸術,鄭大夫對宋喜樂很是有幾分敬重。
宋喜樂也不兜圈子,直言道:“家裏有人腹瀉,煩請鄭大夫幫我抓幾副葛根健脾湯。”
“這是有人腹瀉了?”鄭大夫問道。
宋喜樂點頭,“許是現在天熱,吃了什麼不乾淨的食物。”
鄭大夫,“我這幾日也接診了幾位腹瀉的病患,如今天氣熱了,飲食上更要多注意些纔是。”
因知道宋喜樂懂醫術,他並未詢問病人的具體脈相,直接讓藥櫃前的藥童抓藥。
兩人閒談的空隙,從診室中走出一位年長的大夫。
鄭大夫一看到他,便興奮的同他介紹道:“莫大夫你不是一直問,那日的縫合是誰做的嗎?便是眼前的這位娘子。”
莫大夫正準備伸懶腰的手,頓時收了回去,聞言將宋喜樂上下打量一遍。
他捋着山羊鬍子上前,笑眯眯地道:“沒想到娘子竟如此年輕。那日那男子的傷勢,我回來後仔細查看了,娘子的縫合術真是精妙!”
“不知娘子醫術師承何處,在下是否有幸能向令師討教一二。”
宋喜樂表現出一股哀傷的神情,“叫莫大夫失望,教授我醫術的人早已去世。”
莫大夫聽後扼腕嘆息,面露遺憾之色,“這天下之大,醫術高明者確實不少,但大都擅長內科,少有能精通外傷治療的。”
“好不容易聽聞了令師這般擅長外傷治療之術的人,我本想要與同道中人探討一二。
“可惜……如今看來是無緣相識了。”
在世人眼中,對殤醫總是帶着一絲偏見和輕視。
他們雖然精通外傷處理、戰傷救治,那也是在戰場上纔有用武之地。
但在民間,這些技藝往往顯得不那麼重要,因很難得到應有的認可。
且殤醫們熟練的技藝和經歷往往與普通醫者不同,難與普通的醫者相互認同。
即使偶爾遇到願意與他們交流的人,也往往因爲彼此之間的理念差異而無法深入交流。
宋喜樂見莫大夫無限惋惜的模樣,不由提議道:“我這還有些家師繪製的人體結構圖,以及縫合時的注意事項,若是莫大夫感興趣,待我回去後謄抄一份贈與您。”
莫大夫聽後,眸光大亮,激動的問道:“娘子說的可是真的?”
他屬實沒想到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對方竟將這麼重要的東西,說送給了他。
宋喜樂一臉鄭重的點頭,“自是不好欺瞞於您。”
莫大夫見她一臉認真,心中感動的同時,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會不會太強人所難?”
這個時代醫術也是輕易不會外傳,只會傳給親近的嫡支血脈,或是親信徒弟。
可宋喜樂並不這般認爲啊,在現代只要動一動手指,任何醫學知識都可以在網上查到。
不過她雖然這般想,卻也是要套一個高大上的藉口。
“師傅他老人家,一生致力於治病救人,若是他知道自己的手稿可以讓更多百姓受益,他一定會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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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夫大爲感動,朝着宋喜樂的方向作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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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喜樂卻是連忙避開。
一旁的鄭大夫看了眼莫大夫羨慕不已。
就這幾句話的功夫,就得了這麼重要的手稿,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宋喜樂,他也想要怎麼辦。
這時候藥童將包好的藥遞了過來,宋喜樂直接伸手接過,問了句,“多少錢?”
因而並未意會鄭大夫的眼神。
鄭大夫連忙表示,“不要錢,娘子這般大義了,這點藥還收錢,我自己臉也掛不住。”
莫大夫連連點頭,“極是,極是。”
宋喜樂確實堅持要給錢,“手稿是我師傅的,莫大夫若是覺得有用,能夠救治病患,我師傅他就很高興了。”
“這藥是我買更不好以我師傅名義沾光,不然師傅他老人家肯定要託夢訓我。”
鄭大夫見她如此說,只好收了藥錢。
臨走前,宋喜樂不忘叮囑道:“鄭大夫,一會兒若是有人來詢問我剛纔買了什麼藥…..”
不待宋喜樂說完,鄭大夫將胸脯拍的啪啪作響,信誓旦旦的保證,“你放心,這事病人隱私,我們藥鋪絕不對外泄露。”
宋喜樂頗爲無奈的道:“不,我希望您能如實告知於他。”
鄭大夫愣在當場,直到人走後,這才疑惑的詢問身邊的莫大夫,“我方纔沒聽錯吧?”
莫大夫志得意滿的瞥了一眼鄭大夫,“你這人,人還沒老,怎麼耳朵就不中用了?”
“唉,我說你這人….”
就在兩人拌嘴的時候,門外走進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