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詩涵躲在公寓裏,連門都不敢出。
現在網上鋪天蓋地都是她的新聞。
廖娟的電話更是像狂轟濫炸般,吵到後來許詩涵索性關了機。
她屈膝坐在牀上,整個人陷入了茫然,焦躁以及極端的恨意之中。一夜沒睡,即使已經累得無法思考,可腦海裏還是反覆着響起昨天紀宴西冰冷的話語,溫南檸,沈歆容的臉也不斷在她眼前晃動。
尤其是溫南檸。
許詩涵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恨過一個人。
她們交集並不多,正式見面也僅僅兩次,可溫南檸帶給她的卻是滅頂的災難。
紀宴西對她的報復也都是因爲這個女人。
如果沒有溫南檸,她就不會有現在的走投無路。
許詩涵現在已經不知道怎樣才能宣泄自己的情緒,只能一味地把溫南檸恨上,似乎這樣就能把自己現在的怨恨一股腦兒倒出來。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忽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許詩涵嚇了一跳,雙手緊攥着抱枕,眼睛慌張地透過臥室的門朝外看。
“詩涵,開門。”
是廖娟。
許詩涵鬆了一口氣,隨即又皺起眉來。
她已經把八十萬都轉給了她,如今她身上也沒有多餘的錢,還來找她做什麼。
但廖娟似乎猜到她在家裏,敲門聲更是震天響。她怕引來鄰居的不滿,只能下了牀去開門。
門一開,廖娟披頭散髮拎着大包小包闖了進來,身後跟着許成暉,兩人滿頭大汗,很是狼狽。
許詩涵站在一旁,臉色難看,“爸,媽,你們這是做什麼?”
廖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她氣喘地以手扇風,“還能做什麼?那出租屋裏已經被砸得不像樣了,住不了人,被房東知道了還得叫我們賠償。我們只能躲到你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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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詩涵一聽臉色更差,“我這裏這麼小,怎麼住得下!”
嫌棄的語氣太過明顯,廖娟嗓門立刻尖銳起來,“不然呢?你讓我們兩個去哪兒!我們是你爸媽,難道你還能不管我們!”
許詩涵實在忍不下去了,她一掃架子上的雜物,東西乒鈴乓啷地砸在地磚上,引起巨大的聲響,這個舉動嚇得廖娟立刻噤了聲。
許詩涵已經什麼都不想管了。
她瞪着發紅的眼,歇斯底里道,
“我還能怎麼管你們!這麼多年,無論是我,還是宴西,在你們身上砸了多少錢?你們真當自己是做生意的料啊?你們自己算算這些年糟蹋了多少錢!不說我在的時候那時候宴西已經給你們前前後後兩千萬,後來我聽說你又在他那裏訛了一大筆錢。
“你們原本不過一個月幾千塊工資的小職員,誰給你們這麼大的野心想要做生意的!失敗一次還不知道收手,竟然膽大到去賭博!你們如果不是這麼能造,這筆錢夠你們瀟瀟灑灑一輩子了!
”如今呢?什麼都沒了,連住的地方都沒!靠我?我現在自身都難保!”
許詩涵又哭又笑,形狀癲狂,看得廖娟心裏一陣發慌。
她上前扯了扯女兒的袖子,“詩涵,你怎麼了。你和宴西不是重新開始了嗎?他家大業大,這點錢對他來說只是小數目而已。”
她們這一天一夜過得倉皇驚懼,壓根兒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許詩涵仰天嗤笑一聲,眼睛紅到可怖,“他再有錢也和我沒關係了。他給我的一切都收回去了,我現在一無所有,昨天轉你的八十萬已經是我最後的一點錢。接下來我們就等死吧。”
說完,她竟然笑了起來。
越笑越大聲,然後再也不看這對夫婦一眼,轉身走進臥室,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廖娟半天才回過神來,整個人像被點燃的炮仗,立刻炸了。
她衝上去猛敲房門,“你給我出來說清楚,什麼叫他和你沒關係了。我們這樣,他都不管了嗎?”
廖娟刺耳的聲音充斥着小公寓,“什麼叫那八十萬是你最後一點錢,這麼多年你一點兒積蓄都沒有嗎?我們還欠了放貸公司幾百萬,沒有錢給他們的話你爸就沒命了。你不能不管我們!”
躲在臥室抱着腦袋的許詩涵再也忍不住,她從衣櫃拿出行李箱,草草拿了幾件換洗衣服,拎着行李箱猛地打開臥室門,不顧廖娟的罵罵咧咧,徑直往大門走。
廖娟反應快,追上來拽住她,咬着牙問,“你去哪兒?”
許詩涵甩開她的手,“這裏讓給你們住,我出去住幾天。”
“你哪還有地方去?”
許詩涵氣得大嚷,“不然呢?這裏一張牀三個人擠嗎?”
廖娟噎住。
許詩涵看了她們一眼,拿出手機又給他們轉了兩千塊,“省着點用。我現在演員工作暫停,沒有收入,沒有能力再還債了,你們怕的話離開北城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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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娟難以置信的瞠目,好一會兒才緩緩轉過頭看向坐在沙發上嘆氣的許成暉,“她,她這是什麼意思?”
許成暉抱着頭,一臉的頹敗。
許詩涵帶着墨鏡離開公寓,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附近的酒店。
然而剛下車,就被一羣記者圍上來,
“許小姐,紀總儘早澄清了你們的緋聞,請問這是真還是假?如果是假的,爲什麼你之前不解釋?”
“你之前是藉機炒作嗎?我們都知道紀總之前有女友?因爲你的出現是不是讓溫小姐產生了誤會?”
“還有,聽說你所屬工作室拖欠員工工資,還和品牌公司有廣告糾紛,請問這個消息屬實嗎?”
“**那部電影昨天開拍,爲什麼女主角不是你?是臨時換角還是其他原因,請你解釋一下。”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涌向許詩涵,之前她身邊有保鏢,助理還有經紀人幫她擋掉這些問題,可現在她形單影只被圍堵着,若不是臉上還帶着墨鏡,她現在幾乎無所遁形。
許詩涵蒼白着臉,嘗試推開記者往酒店裏面走。
然而記者們像膏藥一樣,貼上來盯着她不放,“你爲什麼要來住酒店?是不是資金出了問題?聽說你經紀人也辭職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許詩涵剛想發作,
一個記者驚呼一聲,緊接着舉着手機遞到她眼前,“有條消息,說三年前的那起車禍是你自導自演,之後還故意假死,請問是真的嗎?”
許詩涵眼前一花,氣血上涌。
溫南檸!
她沒想過她敢在網上公佈,畢竟沈家也不是好惹的。
可竟然還是被髮出來了!
她嘴脣咬得死緊,一把推開眼前的記者,快速的否認,“假的!都是假的!可以讓開了嗎?”
她徑自走進大堂,記者們則被攔在酒店外。
沒了令人窒息的盤問,許詩涵緊繃的神經才鬆了下來,可一想到溫南檸,她恨得咬牙切齒。
她淪落到這個地步,他們開心了是嗎?
紀宴西,溫南檸,你們想錯了。
她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紀宴西躲着自己公寓的門後,從監控裏看對面的動靜。
一個上午,她還沒有出門。
她在做什麼?
思忖間,明犀電話進來。
“少爺。”
“消息都放出去了。”
“嗯,現在網上都是許詩涵的負面新聞,你可以上網看一下。”
“好,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切換窗口,去看各大平臺的新聞。
果然,現在好幾個平臺上頭條都是許詩涵的消息,比熱度最高的明星還要火。
這下,她該消氣了吧。紀宴西心想着。
忽然,對面傳來動靜,他立刻查看,只見她打扮整齊,從裏面走出來。
沒來得及多過思考,紀宴西下意識轉動門把,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