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歆臉色一沉,再次將魏管家的頭顱壓入水中。
魏管家奮力掙扎,但他的手腳被繩索緊緊束縛,哪裏有能力抵抗曹歆?
一旁,同樣被捆綁的中年婦女,見狀憤怒地高聲喊道:“曹歆,你如此對待我們,定會遭受天譴!”
曹歆輕蔑地冷笑,“韋管家不用急,下一個就輪到你了,先讓她安靜一會兒。”
話音未落,便有兩個孔武有力的家丁走上前,對着那女管家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拳打腳踢。
曹歆的面色逐漸顯露出幾分焦躁,聲音帶着一絲冷厲:“你們這夥人,嘴硬得如同頑石,即便是加薪厚遇,你們也不願透露分毫配方。曹書綰究竟給你們灌輸了何種迷惑人心的迷藥,竟讓你們如此忠心耿耿?”
魏管事喘息略定,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絕望,聲音低沉而顫抖:“並非我不願透露,而是我們確實不知全局。洛兒殷的完整配方,唯有曹姑娘一人掌握,我們這些下屬,不過僅僅掌握了一鱗半爪。而且……”
“而且什麼?”曹歆的聲音裏帶着不容置疑的追問。
魏管事嘴角勉強擠出一絲苦笑,回答道:“我們這些管事,在入職之前,都與東家訂下了契約,若是有違約泄密之舉,便需賠付全部家產。我們如何敢輕易透露?”
“原來如此!”
曹歆的雙眼閃過一絲銳利的精芒,隨即笑容在臉上蔓延開來。
“早些說啊,那些契約都在我手中掌握,只要你肯道出配方,我立刻將它們付之一炬,如何?”
魏管事仍舊猶豫不決:“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不假,曹書綰犯下了死罪,這作坊理應由我接手,那幾張破舊的契約,我自然有權處置。不過——”
曹歆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更爲嚴厲,“如果你們不知好歹,那我也就不必客氣了。你們都清楚我喜好賭博,卻不知,我在作坊中也學到了不少懲治人的手段。魏管事,被水嗆的滋味可不好受,你真的願意再嘗試一次嗎?”
魏管事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然後彷彿下定了決心。
“我願意說……但你要答應我,把那些契書還給我!”
曹歆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然而,旁邊被打的韋管事卻急切地大喊:“魏大哥,你不能說!東家和曹姑娘對我們恩重如山,我們怎能背叛他們?再說,如果他真的有那些契書,爲什麼之前不拿出來?他這是在騙你,千萬不要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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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擔任作坊的管理者,自然心知肚明,曹書綰並非作坊的真正主人,他們最初是與白縉霄簽訂的契約。
自然,掌控祕方以及擬定契約的計謀,都是姜懷虞提出的策略。
“臭婆娘!遭受打擊還不安分?”
曹歆眼中閃過一絲猙獰之光,將魏管事粗暴地拋開,隨即揪住韋管事,將她狠狠地按入水中。
“該死的臭婆娘,這裏哪輪到你開口?你們這兩個手中的祕方,必須一字不落地交給我,否則,你們別想踏出這道大門半步!”
曹歆面色狂亂,卻彷彿對自己的失控毫無察覺。
連日來運勢糟糕,他屢戰屢敗,賭場那邊催債的聲音愈發緊迫。
曹書綰家中的財物,他已悉數典當,現如今已無值錢之物,賭場那邊催得緊,若是再無力償還,恐怕他又要失去一根手指。
想至此,曹歆眼中閃過一絲狠辣,掐住韋管事後頸的手更加用力。
“竟敢跟我作對!”
“不過是一張祕方,這麼多天都不願交出,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曹書綰掌握着完整的祕方,兩位管事分別負責其中一部分,只要將他們手中的祕方合併,應該也能相差無幾。
他必須儘快拿到祕方,讓作坊重新運轉。
只有這樣,他才能利用盈利的資金再次投身賭博,只要有了本金,曹歆深信不疑,他必定能夠翻盤,將曾經失去的一切重新奪回!
不一會兒,韋管事掙扎的力氣逐漸衰弱,雙手無力地垂下。
魏管事心中猛地一震,急切地開口:“曹爺,我招!我現在就將祕方告知於您!但是,單憑我一己之力,知曉的也不過是祕方的一半。若韋嫂子遭遇不幸……”
曹歆揮了揮手,神情淡然,“我心中有數。”
在掌握祕方之前,他自然不會輕易讓這棘手的婦人撒手人寰。
他鬆開手中已氣息奄奄的女子,目光轉向魏管事,“好吧,你這就去把祕方寫下來。”
家丁迅速捧來紙筆,魏管事雙手顫抖,在白紙上緩緩書寫起來。
韋管事被丟棄在一旁,她趴在地上咳嗽了許久,終於以微弱的聲音試圖阻止。
“不可將祕方拱手讓人!”
魏管事瞥了曹歆一眼,心有餘悸地勸慰:“韋嫂子,生命可貴,即便東家對我們有深厚的恩情,但他遠水解不了近渴,如今也無法施以援手啊!”
“再耐心等等,祁熙已經飛馬傳信至萬福縣,東家定會火速趕來救援!”
“傳信?”
曹歆冷笑一聲,譏諷地說:“你們所說的東家,相隔千里之遙,若真有心想來,早已該至。然而至今毫無音訊,可見,他對你們的安危並未放在心上。”
“待我掌控了作坊,我絕不會像曹書綰那般愚昧,輕信外人之言。這胭脂若真有利可圖,理應廣泛銷售,怎能僅僅供應他一家?”
“至於那個傳信的……”
他陰險地一笑,“你們還是先考慮一下自己的命運如何吧。”
魏管事感受着對方語氣中蘊含的凌厲威脅,不由得渾身一顫,手中的筆幾乎滑落,“我寫,我寫……立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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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歆的目光轉向蜷縮在地上的韋管事,“那你呢?”
韋管事斜眼瞥了他一下,隨即轉過頭,向着地面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老身我今年已屆四十八歲,可以說是半只腳踏入黃土之人。去年,我家兒郎不幸生病,家中貧寒無錢求醫,是曹姑娘伸出援手,收留了我,讓我在作坊中有了賺取家用之機。後來東家見我勤勞肯幹,提拔我爲管事,憑藉這份收入,我不僅治癒了兒子的病痛,還爲他置辦了家業,迎娶了媳婦。曹姑娘與東家對我有大恩大德,我如何能夠背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