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和我能有什麼關係?”聽到領頭官差的詢問,盛老爺子本就難看的臉色黑沉的徹底,“我怎麼會知道這些人什麼開頭?”
官差知道這位哥知府大人的關係,賠着笑臉道:“是是是,我這也是問一問,畢竟這些人是在盛老爺你家門口,說不準會有下人看到或者聽到什麼動靜。”
盛老爺子冷哼,召來方纔稟報消息的門人回話。
面對着堆積成山的屍體,門人扶着門框兩只腿還有些軟。
問起門人,官差就沒有那麼多耐心了。
“你守夜的時候就一點兒動靜也沒有聽到,這麼多屍體難不成還能從天而降?”
門人都快哭了,“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要是知道大早上起來開門會看到這樣嚇人的場景,怎麼說也要拉着同伴一起。
看着門人一臉憋屈害怕的模樣,官差嫌棄的揮手,轉頭對盛老爺子道:“既然盛老爺並不知道各種原因,那我們就把這些屍體拉走了。”
“趕緊拉走,真是晦氣。”
盛老爺子負手而立,眉頭緊緊驟起,面上看似平靜,心中已然掀起驚濤駭浪。
他得儘快確認這些人到底成功了沒有?
盛老爺子還是不相信陸惜月一家子竟然能夠逃過這麼多死士的暗殺。
待到官差拉着屍體離開,他纔派人去打聽。
然而,小廝纔出門,就被迎面跑來的乞兒塞了一張紙條,點名要送給盛老爺子。
小廝不敢耽擱,立刻將紙條子送交到老爺子手中。
看完紙條子,盛老爺子重重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盯着紙條上寥寥幾句話。
陸惜月竟然真的沒事兒。
紙條不是別人送來的,正是陸惜月讓乞兒交到他手中的。
上面只兩句話。
十萬兩銀子,死士的事既往不咎。
盛老爺子有殺她之心,陸惜月自然不是打算用銀子將這件事壓下去。
十萬兩,解決的是死士的消息。
下藥,加上之前封鋪子的事,她另有計較。
他要讓盛老爺子知道,什麼叫做自掘墳墓。
小廝看着老爺子冰霜般的臉色,不由吞了口口水,猶猶豫豫問道:“老爺,我還要不要去打聽。”
“滾出去!”
小廝的話沒說完,老爺子便惡狠狠打斷他的話。
小廝愣怔了瞬,擡頭的瞬間,對上了老爺子咱羣惡鬼一般的陰鶩目光。
“小的告退。”
小廝忙退了下去。
走出大門,他聽到屋子裏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噼裏啪啦,響了許久。
廳堂裏,值錢的擺件花瓶,茶盞碎了一地。
外頭守着的下人低着頭,一顆心突突直跳。
還從來沒見過老爺子發這麼大的火,看這架勢,像是要殺人!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 |
一片狼藉之中,盛老爺子神情猙獰,手中的紙條緊緊捏着,擡手將桌上最後一個杯子丟了出去。
他盯着地上熱茶倒映着的場景,彷彿看到了那張令他爲紙憎惡的臉。
踐人,竟然敢威脅他!
縱然憤怒至極,老爺子發泄過後,尚留有一絲理智。
他不明白,陸惜月是怎麼知道其實和他有關,甚至還知道他命人在她們的飯菜中下藥的。
疑惑歸疑惑,盛老爺子卻十分清楚。
這十萬兩銀子,是必定要花不可的。
否則,消息傳揚出去,京城那邊怪罪下來,就不只是十萬兩銀子的事了。
踐人,爲了錢這般不擇手段,當真以爲這天下沒人治得了她了不成。
將盛老爺子氣的牙癢癢的陸惜月此刻正在給蕭雲珩換藥。
男人胸膛寬闊,白皙精壯的肌肉勻稱的分佈在骨架之上,無論是從欣賞的角度,還是從醫者的角度看,這都是一副完美的身體。
只是橫着的兩道傷口外翻,隱隱有血絲滲出,破壞了這份美感。
近距離看着,有種衝擊視線的野性。
陸惜月沒有心思欣賞他的的身體,指尖抹了藥膏一點點擦在外翻的皮肉上,雙目清澈,沒有半點旖旎的心思。
少女指尖的藥粉微涼,輕輕觸及皮膚,卻像是燎原的星火,從傷口處炸開,蔓延,一直延伸至四肢。
蕭雲珩凝視着陸惜月,兩人的距離很近,他幾乎能數清少女眉眼處卷長的睫毛。
體內躁動的熱意上涌,他只覺得臉頰發燙,連帶着耳尖都是熱的。
身爲一個正常的男人,蕭雲珩很清楚原因。
他緩緩扭過頭去,試圖將腦海之中那些齷齪心思趕出去。
偏偏心上人就在眼前,他又沒穿衣服。
蕭雲珩頭一回覺得,原來自己竟也有登徒子的潛質。
陸惜月察覺道他的動作,手上一頓,有些擔心:“怎麼了,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
少女清凌凌的聲音像是這溫和天氣裏悠揚掃過的清風,輕而易舉的撫平了他內心深處的意動。
蕭雲珩閉了閉眼,纖薄脣瓣輕啓,扯出一個藉口:“沒有,就是保持一個姿勢久了,有些酸。”
陸惜月忙放下手中的藥粉,問:“要不然你躺下,我給你上藥。”
躺下!
男人瞳孔顫動。
被散去的那份意動不受控制的縮回到腦子裏,透着壓抑的嗓音微微沙啞。
“不用,就這樣也可以。”
男人睫影顫動,頸間喉結滾動。
陸惜月盯着他側過去的臉頰,似乎有些紅。
她擡手,探上了男人的額頭。
手心溫度有些燙,但不是特別熱。
蕭雲珩僵直了身子,湛黑瞳孔的眼尾泛着淡淡緋色,瀲灩的光影徑直盯着牀幔,頭都不敢回了。
現在這個時刻,與她的每一次肢體接觸,都像是野火縱橫。
他不想嚇到她。
“可能是傷口的緣故,體溫有些熱。”陸惜月面上的擔憂之色更重,“待會上完藥,我再去熬一些退燒的湯藥來。”
“都好。”
蕭雲珩聲音緊繃。
陸惜月繼續給他上藥。
時間過的似乎有些慢,男人額頭上滲出一些汗珠,他從沒有哪一刻覺得,與她這樣的親暱相處來說像是煎熬。
帶着歡喜的煎熬。
待到上完藥,纏好繃帶,陸惜月提着藥箱去廚房熬製湯藥,蕭雲珩才重重舒出口氣。
被長衫遮掩的某處明顯的變化,他擡手,捂住了那雙顏色晦暗的眼睛,靠在牀榻上默默唸着清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