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鳳頃能不能行?
這個問題誰都不知道答案。
但……
慕容放曾是葉鳳頃的病人,痛得恨不的滿地打滾的時候,那個年紀輕輕的姑娘救了他。
旁人不知道她的醫術,慕容放卻是清楚的緊。
還有那姑娘種在移花宮裏頭各種各樣的植物,雖然幾乎沒有他能叫上來名字的秧苗,卻親眼見過。
見過她動手給那些苗兒施肥、澆水,亦見過她摘下來將它們變成一頓美食。
就在皇后和太醫兩人等待答案之際,明黃天子冷冷一笑。
“皇后,在朕跟前還需作戲?”
呵……
到了這會兒,再瞧不清楚皇后的心思,這麼多年的皇帝便是白當了!
皇后與太醫一唱一和,爲的就是引出葉鳳頃的名字。
再去試探慕容奉在他這個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真是演的好!
“想讓葉鳳頃進宮給奉兒醫治,下道懿旨即可,何必繞這麼大彎子?”
知道皇后和太醫在作戲,卻不能不管兒子死活。
都說皇家親情淡泊,只重權利。
他卻想着這些兒子們能兄友弟恭,和和睦睦。
皇后急忙跪下,頭上的珠釵環佩叮噹作響。
顧不得形象,以額抵地,出聲辯解:“臣妾知道這樣做不對,也是沒法子。”
“奉兒這病,太醫束手無策,臣妾想讓葉鳳頃進宮,又怕她不來,畢竟……”
“她和奉兒之間有矛盾,輕易無法化解的那種。”
“臣妾不敢拿奉兒的命冒險,還請皇上降旨,若葉鳳頃不能爲奉兒好好醫治,必治她的罪。”
先前,慕容奉發病的時候,白日裏是一個人,夜裏又是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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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葉鳳頃爲他醫治,雖說不至於夜裏再發瘋,卻遲遲不見好轉。
皇后因此不相信葉鳳頃的醫術。
四處打探,從苗疆找了一位巫師來替慕容奉醫治。
巫師着實厲害,三兩下就讓慕容奉恢復神智,宛如從前。
可……
他的心性卻不再似之前那般溫和,做事毛毛燥燥,越來越急功近利。
如今的慕容奉,表面看,和以前一樣,給人的感覺就是他變了。
至於哪裏變了,誰也說不清楚。
有時候,就連皇后這個親生母親都覺得他陌生。
尤其是在看到他和葉依柔苟且之後,愈發懷疑兒子。
只不過……
沒有證據。
這次,慕容奉之所以病倒,聽說,是站在檐下聽了一夜的雨。
關於他爲什麼要一個人聽一夜雨,沒人知曉答案。
就連他最寵愛的側妃林芷也說不上來是爲什麼。
原以爲就是普通風寒,養幾日便能好起來。
哪知道……
拖着拖着,變得嚴重起來。
到如今,已然下不得牀,不省人世。
皇后託人去找先前的巫師,那人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了無音訊。
無奈之下,病急亂投醫的皇后只能找宮中太醫想辦法。
太醫醫術不精,治不了這病,如實向皇后陳奏。
皇后倒是想擬一道懿旨給葉鳳頃,令她進宮救治自己的兒子。
奈何……
心裏發慌。
要知道,兒子因爲林莞的事得罪過葉鳳頃,且不止一次。
即便詔得葉鳳頃前來,她隨隨便便給兒子下點毒,將兒子毒死,再說成是醫術不精,她又能拿她怎麼樣?
詢醫問藥這種事,最怕的就是醫者沒有仁心。
思來想去,覺得皇帝的話比自己的話管用,這才使了這麼一招。
既能讓皇帝瞧得出來,又能令葉鳳頃老老實實給兒子醫治。
林芷端坐慕容奉的榻旁,聽着公公和婆婆之間的對話,內心深處一片苦澀。
皇后一直說是她沒照顧好慕容奉,才讓他聽了一夜秋雨,邪寒親體,造成如今局面。
又有誰知道她的苦楚?
原以爲只要林莞死了,不再是正妃,她就有出頭之日。
到現在才明白……
有些人死了,卻活在某些人的心上。
活人想同死人爭,能爭得過麼?
慕容奉雖爲了權利不擇手段,任何人都可以傷害,但他心裏真正念着的,是那個女人!
她爭了這麼多年,表面上看是她贏。
可……
真正贏的那個人,並不是她!
皇帝聽完皇后話,氣得撇開臉去,不再看她。
“葉鳳頃是個怎樣的女子,朕心裏清楚!你不必如此編排她!”
“醫者仁心,哪怕今日要死的是個死囚犯,頃頃也會全力相救,以律法審判有罪之人!朕絕不相信她會做出傷害病患之事!”
“一切都只是你的妄言,以小心之心揣度君子之腹,還用這種入不得眼的伎倆騙朕,皇后,是不是朕平日裏太寵着你了!”
“才讓你這般無法無天!”
他原就壓着一肚子的怒氣,到如今已然壓制不住。
帝王之怒,雷霆之怒。
跪了一屋子的太監、宮女、侍衛。
“皇上息怒!”
慕容放雖然生皇后的氣,卻也心疼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病成這樣了,自然是先治病要緊。
至於其他的……
一切等兒子的病好起來再說吧。
捏着脹痛的太陽穴,疲憊開口:“朕會令葉鳳頃給奉兒醫治,但在此期間,你不得探望奉兒!”
“暫時禁足坤寧宮,沒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
也不等皇后說話,擡腳便走。
―――――
寧王府
慕容烈雖然還在被禁足之中,每天的小日子卻是快活的緊。
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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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葉鳳頃每天都會在傍晚時分來看望他。
倒也沒有卿卿我我,更沒有花前月下,就只是簡單的見個面,說上幾句話,便去她的芳草閣種各樣的瓜果蔬菜。
當然,這中間,出力的人是慕容烈,指揮者是葉鳳頃。
“這一排辣椒太密了,你把秧苗移開,一尺遠一棵,要不然太擠了,長不大,不好透氣。”
某王一身泥巴,卷着褲腿走過去,聽話的按她說的辦。
沒有任何異議。
“這些豇豆就要開始爬架,你給它們搭個竹架,這樣才能長的好。”
某人二話不說,又找了竹竿過來,搭架子。
不遠處的莫風和袁剛看着這副場景,也不上前幫忙,專心看戲。
“王爺現在哪裏還有半點王爺氣派,比那些種田的農戶還不如。”
“得了吧你,沒瞧見王爺笑的嘴都咧到耳根子了?人家享受其中,樂意的很呢!”
“你說這人是不是都有犯踐心理?”
“你是說王爺犯踐?”
“不不不!我可沒這麼說!”
兩人正說着,翠兒喘着粗氣跑進來:“小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