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cue,唐沐瞬間一愣。
“我?”她眨眨眼睛,不願承認,“我回完你消息就睡了啊。”
昨晚洗完澡出來不久,她就收到了方時錦問她是否安全的微信。
想了想回復的時間點,最多也就凌晨十二點左右。
這不算太晚吧?
方時錦雙眸微眯,“你知道中醫望聞問切裏面的望是什麼意思嗎?”
唐沐,“?”
怎麼突然考她中醫知識?
雖說她文化水平不高,可從小跟在方爺爺身邊,多少還是知道的。
正要回答的時候,卻聽方時錦繼續說道,“從你的臉色和眼睛就能看出你昨晚究竟幾點睡的。”
唐沐,“!!!”
有這麼神奇嗎?
方時錦不會仗着她不懂,故意詐她吧?
不過,說多錯多,心虛的唐沐決定直接跳過這個話題。
“時錦哥,你時間應該排的很滿吧?還是趕快給二嬸行鍼吧。”
唐沐一邊催促,一邊扶着白琴坐到了牀邊上。
白琴也看不得他們交流太多,跟着說道,“是呀,方醫生,你昨晚還說今天行鍼時間要久一點,還是趕緊開始吧,別耽誤了後面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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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唐沐臉上露出幾分擔憂。
“爲什麼時間要久一點?”
“正常都是一個小時左右,昨天時間太晚了,熬夜傷肝,所以就提前結束了,來,坐好。”
方時錦淡聲解釋完,讓白琴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以後,便打開鍼灸包開始行鍼。
唐沐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佯裝隨意地問道,“時錦哥,你昨天說什麼植物聞着有降血壓的作用?”
“嗯?”
方時錦沒反應過來。
唐沐又補充了一句,“就是你昨晚接電話的時候說的。”
“哦,”方時錦想起來了,回答道,“血螢草。”
昨晚給白琴行鍼的時候,他接了個同行的電話。
對方正在研究中草藥對血壓的影響,碰到不確定的內容來跟他求證。
他好像多說了兩句,沒想到被唐沐聽見了。
只不過,她對中藥向來不感興趣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便聽唐沐又拋來一個問題。
“那要是有個人本身血壓就很低,聞到血螢草的氣味會怎麼樣?”
看她問得認真,方時錦嚴謹地回答道,“輕則器官受損,重則休克猝死。”
唐沐神情怔愣片刻,又狐疑地問道,“只是聞到氣味就能這麼嚴重嗎?血螢草到底是什麼?”
“血螢草雖然氣味不重,但是對於降血壓有奇效,以前都是加工成藥丸的,但濃度調和不好,反而會對身體造成影響,後來發現只是通過氣味也能影響血壓,就有人仿照艾草對血螢草進行加工,有的放到頸枕裏面,有的做成了線香。
但是,血螢草和艾草不一樣,它對生長環境的要求很高,必須在沒有任何化工物質的純天然環境裏才能生長,可現在這種地方越來越少,血螢草也就越來越稀少,幾乎找不到了。”
聽他說到最後,唐沐眼底漸漸燃起的光亮倏地熄滅了。
看到她神情瞬間變得無比落寞,方時錦不禁問道,“怎麼了?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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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會反問自己,唐沐表情微僵。
這是她要報復林承榮的計劃,在成功之前,她不想告訴任何人。
所以,遲疑片刻,她故作爽朗地笑道,“昨天聽說氣味還能降血壓,覺得很驚奇,就隨便問問,你也知道,我在讀我媽媽留下的書,還想着拿這種藥材做手串賣給高血壓患者一定很受歡迎,沒想到,它已經不常見了。”
唐沐的解釋滴水不漏。
方時錦不疑有他,反而笑着問她。
“你準備做制香師了?”
唐沐猶豫了兩秒。
忽然想起秦老爺子跟她講過的故事。
如果她用制香的手藝殺人,是不是就成了秦老爺子口中制香師這個行業的恥辱?
就當是自欺欺人好了,唐沐扯起脣角,語氣複雜地說道,“沒有啊,只是隨便了解了解。”
“嗯?”白琴忽然驚訝地說道,“沐沐,你在蘭汀苑的時候還說想做制香師呢,怎麼又只是想隨便了解了?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
唐沐,“!!!”
忘了二嬸還在這裏!
也忘了自己跟二嬸聊過這件事!
沒想到她會拆穿自己,唐沐本意只是不想給制香師這個職業抹黑,如今反倒像是故意隱瞞方時錦一樣。
她滿臉尷尬地看着方時錦,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所幸方時錦並未多想,反而一臉“我都懂”的表情說道,“成功之前不想讓別人知道對吧?我能理解,最開始學中醫的時候我也是偷偷摸摸的。”
方時錦幫她鋪好了臺階,她便順勢點了點頭,心裏琢磨着,報仇的事情看來要重新計劃了。
誰知,就在這時,方時錦又繼續說道,“你要真的打算做制香師,說不定還真能靠血螢草打出名聲。”
唐沐覺得他在哄她開心。
“你不是說血螢草幾乎找不到了?我連它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更難找了。”
“野外的血螢草不好找,但是,你有,而且有很多。”
此言一出,唐沐更加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她從林家出來的時候,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上哪兒有血螢草這種珍貴的藥材?!
“時錦哥,沒想到你現在也這麼幽默了,開玩笑都跟真的一樣。”
“沒有開玩笑。”
似乎爲了證明自己,方時錦還收起了幾分笑意。
正好給白琴扎完了最後一根針,他叫了個工作人員進來守着白琴,又轉頭對唐沐說,“正好我這裏還有一株,你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方時錦便往外走去。
看到唐沐跟着他往外走,白琴出聲阻攔,“沐沐,你要不然就在這裏等方醫生吧?”
唐沐還沒回答,只聽方時錦回頭說道,“不行,你現在的身體情況還不能聞到血螢草的氣味,讓唐沐跟我過來。”
“可是你們孤男寡女的──”
白琴情急之下,把心裏的擔憂脫口而出了。
“二嬸?!”
唐沐意外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麼會冒出這句話。
方時錦則神情淡淡地跟她保證,“我們去對面這個房間,房門開着,我們在做什麼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