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府寺是大鄴九寺五監的其中一個,管着大鄴的財貨倉儲、貿易調控及度量衡管理。
與商業活動密切相關,能直接調控全國物資調配,干預商業,影響貨幣流通。
閎稷這安排正合適成玉鶇。
而成父此次也有調遷,不過是因着自個兒的考課評了上中才得的機會。
他沒有辦實事的腦子,但頗通詩書典籍,不需要去什麼機要的缺,這回是升調至祕書省,成了正五品的祕書丞。
祕書省清要,沒實權,因此也沒有人去爲難什麼。
如此一來,反倒是進士出身的成玉鶴如今官位最低。
夜裏情事放歇時,成容才笑着跟閎稷打趣。
閎稷沒退出來,抱着成容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聞言也是笑:“大哥得看後勁,我總不會叫你等他太久的。”
成玉鶴他亦有安排,不過不是現在。
成容胡亂嗯了一聲又摸上閎稷的胸口,夜裏透的光隱約打在她臉上,閎稷看着她的嬌態又咽了咽口水。
“褒兒的週歲宴要抓周,你給備了什…呀!”成容話還沒說完,閎稷便又是一個翻身壓住。
“明日你自會知曉,現在…專心些。”閎稷眸子黑得發亮,話音一落,埋首又開始新一輪的撻伐。
成容驚呆了,這都幾回了,還來?
腿就這麼顫悠悠豎了大半宿,後來成容實在是沒力氣極了,咬着閎稷的耳朵一邊細聲討饒一邊迎着腰配合,直到閎稷繳械投降後才把他一腳踹下牀榻。
是真踹了,閎稷本就睡在外側,加之對成容沒有防備,這一腳還真讓她得逞了,等閎稷坐在牀榻下時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沒良心的。”閎稷對牀上努力憋笑裝睡的狐狸精是真沒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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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沒招嗎,沒良心的即便裝睡還伸手要他抱去淨房沐浴,一點不帶客氣。
一直等閎稷將兩人都忙活完,才見成容已經沉沉睡去。
閎稷手撐着腦袋盯她許久,方一躺下,便將成容拉到懷裏。
冬日天冷得很,要這麼挨着纔不會冷到容容。
該說不說,閎稷的懷裏真的很熱乎,成容就沒有睡得不舒坦的時候。
這一舒坦後,即使第二日要起個大早成容也是樂呵呵的。
褒兒滿了週歲,週歲宴的一應準備都是成容親自看着的,今兒是正日子,成容更不會在此時出差錯。
週歲宴比洗三熱鬧得多,平京裏能數得上號的人家幾乎都來了。
有些即便人到不了,但禮數一點沒少做,唯恐慢別人半步。
王府中堂和兩處暖花廳大開,既方便了前院,也與後院各處園子銜接,夠大也夠華貴。
褒兒今兒一身棠紅抱鯉錦襖,兩邊手上都各帶着一只金絲鎏玉的鐲子,脖子上掛着的又是閎稷送來的金鑲玉的瓔珞項圈,也不怕生,見人就笑,整個跟一個小福娃似的。
今日的場合主角是褒兒,同時也是成容。
前院朝堂是男人的戰場,而各家夫人們就得盯着穆王府的後宅。
主事的是誰,得寵的是誰都得打量好了。
而恰好,成容兩樣都佔全了,倒也不用她們多費心。
本就是嫵妹多情的長相,這生了孩兒長了幾歲更添風韻,加之如今盛裝出席,和閎稷方一露面便讓在場衆人呼吸都窒了幾瞬。
“穆王殿下金安,成側妃福安。”反應過來後的衆人齊刷刷開始行禮。
賓客裏頭亦有朝臣,他們原本是不用給側妃請安的,但架不住成容現在不是一般的側妃,因此也就一碼歸一碼地算着。
“諸位客氣,今日小女週歲宴,勞各位遠道而來,本王欣喜。”閎稷嘴角一直上揚,肉眼可見的心情好。
朝應福施了一眼,應福立刻上前高聲道:“開宴!”
大鄴人看重週歲宴,這日頭一件事便是要開家廟祭祖。
但王府與平常人家不同,因此只在正堂中設上香案,等焚香祭拜三禮後纔算完畢。
除此外,要緊的便是抓周,也叫試兒,主家要將各種好寓意的物品擺在錦團上放小兒去選。
放的都是好東西,挑到哪個都是有好話說的,就是盼一個平安吉祥。
東西一般都是要備十二樣,成容和閎稷之前說好各預備六樣。
成容這兒備的是自個兒畫的洛神圖和一支七寶瓔珞釵,還有成玉鶇特意送來的一個精巧的小翡翠算盤以及鎏金小琵琶,除此外便是成玉鶴送來的書和水晶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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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瓔珞是佛家信物,是爲祈求平安,至於水晶鏡,成玉鶴來信說,是要讓褒兒能明辨是非,通透豁達。
都是好寓意。
這六樣擺上後,成容就看閎稷,眼神詢問他準備的呢?
成容準備的太精巧,閎稷摸摸鼻子,一拍手,小廝們便從一旁抱着東西上來。
馬槊、短劍、一簍金銀元寶、馬駒、琉璃圍棋還有穆王府的令牌。
馬駒還是真的,應福在一旁牽着。
……
衆人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
成容暗地裏掐他手,閎稷輕咳一聲反手握住,面上則示意馮嬤嬤抱褒兒上前。
褒兒如今可以不用人扶着走,雖說有點顫顫巍巍但她是喜歡的。
站在圈裏,四周都是人,嬤嬤們站在四個不同的方向搖着撥浪鼓吸引她。
褒兒左看看右看看,爹爹和孃親都沒朝她伸手,她繞了一圈,隨後便直直的朝那塊令牌走去。
在場賓客面面相覷,這還真是會挑。
令牌不如其他東西花哨,玄鐵所制,全身是古樸的黑,上頭只刻着一個鎏金的穆字。
褒兒拿起來看了許久,閎稷見狀還在成容耳邊輕聲道:“咱們褒兒這眼力真不錯,這點隨我。”
成容輕嗤一聲,結果再一擡眼便見褒兒帶着令牌繼續走。
她雙手背在身後,就像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偶爾會停下對着東西嘰裏咕嚕說幾句,然後繼續走。
等轉完一圈,手裏又多了一幅成容放的洛神圖。
還沒完,挑揀好這兩樣,褒兒便顫着腿朝成容這邊走來。
閎稷連忙伸手去接。
喜婆婆原本都想高聲道喜了,結果,褒兒先開口說話。
“吶,囔囔。”褒兒將穆王府那令牌遞給成容,隨後又操着不甚清晰的口音喊爹爹,把那幅洛神圖遞給閎稷。
等做完這些才拍着手眯眼笑掙開閎稷的懷抱。
緊接着,自個兒才朝着那匹小馬駒而去,大大的眼睛裏盈滿了歡喜。
“要。”褒兒露着小米牙看成容。
這下是定了,喜婆婆正要高聲道喜。
“聖旨到!”一道尖細的聲音突突響起。
衆人皆驚,閎稷也有些疑惑,此時來聖旨是做何?
來傳旨的是全盛身邊的徒弟,在順德帝跟前也算是得用。
“穆王長女接旨。”小內侍帶着笑意看向閎稷和成容。
馮嬤嬤連忙抱着褒兒近前些跪着。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
朕膺昊天之眷命,統御萬方,德被四海。穆王長女毓質柔嘉,性秉慧敏,克嫺內則。宜加顯號,以彰懿德,以耀宗藩。今特封爾爲朝寧公主,賜金冊寶印,食邑千戶。爾其恪守坤儀,敦睦九族,敬慎威儀,毋負朕心。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