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南疆巫女57

發佈時間: 2025-02-18 17:0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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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韞將摸到的東西拿起來,低低說了聲:“這是什麼?”

黑暗中,她仔細摸了摸手中的東西,繼續道:“好像是個瓶子。”

顧淮之原本疼得渾身冷汗,仰躺在地上,難得鬆了口氣,聽到初韞的話,心臟驟然一緊。

“是我…我的藥。”顧淮之回答。

初韞疑惑,“你生病了?”

“不是,我是大夫,隨身帶些藥丸,不是很正常嗎?”顧淮之努力保持鎮定,狀似隨意道。

他說罷,初韞反而沒了聲音,顧淮之的心幾乎提到喉嚨口,唯恐初韞發現什麼,正欲說話吸引初韞的注意力,下一刻,一道火光亮起,照亮了他們所在的狹小的空間。

視線中,初韞舉着火摺子,火光爲她臉上鍍了一層柔光,鮮紅血痕若隱若現,透出幾分妖冶的豔麗,她跪坐在地上,髮髻早已凌亂,滿頭青絲披在身後,還有幾縷碎髮垂在肩上,像山野中的精怪,專勾人的心魂,顧淮之難得發愣,怔怔看着初韞。


而初韞的視線也移向了他,“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顧淮之回過神,“沒什麼,只是你剛剛忽然不說話了,我還以爲出了什麼事。”

“我只是在身上找火摺子,能出什麼事。”初韞笑道。

“對了,你這藥是治什麼的?能止血嗎?”她舉起手中的藥瓶。

顧淮之搖頭,“是我給一個病人配的藥,止不了血,不過我確實有止血藥。”

初韞眼睛微亮,手一擡,便將藥瓶仍還給顧淮之,“收好了,別再掉了。”

藥瓶落在顧淮之手邊,他伸出手,把瓶子握在手中。

初韞把火摺子插進泥土中,衝顧淮之伸出手,“你身上有傷,靠着會比較好。”

顧淮之朝初韞笑笑,握緊她的手,在初韞的幫助下,坐靠在坑底。

他們兩人所在的坑不大,也就夠兩人靠坐着,如果有一個人想躺下,直徑是不夠的,於是在安置好顧淮之後,初韞便慢悠悠來到顧淮之身邊,也坐了下來。

兩人靠得很近,顧淮之側目看她,發現初韞坐穩後,向他伸出了手。

染了血污卻纖細修長的手攤開在顧淮之面前,除了大拇指,其他四根指頭還往手心勾了勾,好像在要什麼東西。

“怎麼了?”顧淮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初韞失語,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們都受傷了,你不是有止血藥嗎?”

女子聲音有些嫌棄,顧淮之反應過來,深爲尷尬,忙垂下頭,取下腰間掛的瓶子,頭也未擡,摸摸索索遞給初韞,遲遲沒找對方位。

初韞秀眉輕挑,從顧淮之手中取走藥瓶。

行動間,兩人的手不可避免碰在一起,顧淮之只覺被初韞碰過的皮膚有點灼熱,猛然收回手,放在身後。

他垂着頭,手負在身後,像個鵪鶉,心想着初韞要處理傷口,一時顧不上他,他也不方便擡頭,索性把臉側向一邊,埋得更低,身子也向另一邊挪了挪。

沒成想初韞的聲音竟然在頭頂響起,“顧淮之,你怎麼了?是傷口疼嗎?”

傷口是很疼,但不至於讓他縮成這樣,鬧了誤會,顧淮之不得不擡起頭,看清初韞眼底的關切,心裏一暖,“我沒事。”

初韞明顯不信,“我先給你處理傷口。”

“不用了,還是你先處理吧,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幫你。”雖說醫者眼中無男女,但顧淮之發覺,他似乎做不到僅僅單純地把初韞當成病人,下意識詢問她的意見。

“我還好,這些傷看着唬人,其實不重,你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夜裏風大,我們一時半會兒回不去,如果再不快些處理你的傷口,會出大事的。”初韞難得溫聲道。

兩人都受了傷,這個坑很深,憑他們現在的情況確實出不去。

初韞說的在理,可顧淮之還是不鬆口,“還是我先幫你止血吧。”

“你這人……”初韞語塞,頓了一下,也不勸了,直接上手去解顧淮之的衣帶。

顧淮之瞳孔微縮,雙手擋在胸前,初韞竟沒得手。

“顧淮之!”她大聲叫他的名字,明顯攜了怒意。

若讓外人看到坑底的景象,只怕要笑岔氣——嬌俏俏的小姑娘半跪在地面,瞪大眼睛,居高臨下看着斜靠在一旁的青年,青年雙手護在胸前,似乎在抵擋女子伸出來的魔爪。

氣氛有些凝滯,顧淮之覺出不對,訕訕道:“我,我自己來就行。”

初韞睥睨着他,撤了手,沉聲道:“別耍花招,早處理好傷口早休息!”

顧淮之沉默地點頭。

逼仄的環境,昏暗的火光,還有初韞的注視,這一切的一切,讓顧淮之有些手足無措,他的心跳的很快,捏着衣帶的手輕微顫抖。

“溫姑娘,還…還請你轉過身。”初韞等了半天,沒等到顧淮之麻利脫下衣服,反倒等來了這麼一句帶着害羞的話,真是兩眼一黑,她扯了扯嘴角,長舒一口氣,咬牙切齒道:“好。”

說罷,便轉過頭,面向黑黢黢的坑壁。

感受到初韞的視線移開,顧淮之才放心解開衣帶,慢慢褪下衣服,露出受傷最重的左臂,傷口深可見骨,沒動的時候還好,可脫下衣服,衣料摩擦間,那股鑽心的疼痛捲土重來,疼得顧淮之面容扭曲,他緩了又緩,才顫抖着聲音道:“溫姑娘…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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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韞回首看去,一道猙獰的傷口盤踞在顧淮之手臂上,這麼深的傷,顧淮之就這麼忍了一路的痛,愣是沒喊過疼,她不禁柔了神情,傾身向前,跪坐在顧淮之身旁,“可能會有些疼。”

像哄小孩子似的,女子的聲音含了疼惜,顧淮之忍不住看她,笑道:“放手做就是了,我受得住。”

初韞低低應了一聲,“好。”

她拿起衣襬,扯了長長一條布料,放在腿上,而後打開瓶子,對着顧淮之的傷口,將藥粉撒了上去。

顧淮之疼得渾身打顫,呼吸忽然變重,忍不住溢出一絲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