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的心跳幾乎瞬間停滯。
病危?
誰病危……
那女人怎麼可能病危?
不就是瘦了點,輕了點,說病危未免太可笑。
他還記得以前,她說過自己就是長得嬌弱,但身體健壯如牛。
陸景行看着護士,眼眸佈滿蔭翳,“會不會說話!”
護士被他兇狠的眼神嚇了一跳。
下一秒,反應過來,不滿道:“先生,這裏是醫院,我們不會拿這事開玩笑,病人是晚期胃癌,現在惡性出血,如果您不能簽字,請立即聯繫家屬來!”
陸景行腦子裏‘轟’一下烈火焚起,狠狠灼燒。
他緊捏住護士的手腕,幾乎是捏碎的力度,脣瓣微抖,“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護士皺眉道:“病人是胃癌晚期啊,您不知道麼?”
說着,她推開男人的手,實在是捏得太疼了。
“咣噹——”
黑色金絲龍首柺杖倏然倒地!
陸景行整個人往後踉蹌了下,高大的身軀抵在牆壁上,纔不至於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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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裏像是被彈藥打中,撕裂的疼快速蔓延到他的五臟六腑!
整個身體,像是隨時會炸開!
呵呵?
胃癌晚期……
一定是他聽錯了!
那個女人那麼狠毒,怎麼可能會得這種病?
還病危?!
就更可笑了!
像她這種禍害,不是應該比烏龜王八的壽命還要久!
她怎麼可能會死呢?
可面前護士還在說,“先生,病人情況非常危急,隨時會休克,多耽誤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您到底是不是家屬?”
腦子裏有個聲音一遍遍告訴陸景行這不可能,可眼睛卻能清楚看到手術告知單上寫着——
病情惡化,危及生命,特下達病危通知。
彷彿過了幾個世紀,陸景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聽到自己如夢囈一般的聲音,“她……我來給她籤!”
“您是她親屬嗎?”護士道:“規定是必須夫妻和直系親屬纔可以簽字。”
“我……”陸景行動動嘴脣,“她父母都昏迷了,我可以爲她負責。”
沒有家屬簽字,程序走得無比複雜。
但醫院不會不給人治病。
手術期間,陸景行在外焦急等待,心亂如麻。
剛剛護士說,晚期患者,不可能一點徵兆都沒有。
他努力回憶,蘇念很少表露出不舒服,除了有時候在牀上,她會表現出痛苦,可越是痛苦,他就越想折磨她。
只不過每次事後,她都會在衛生間待很久。
可他並沒有想太多。
甚至,他還帶着她去陪酒!
而且爲了那幾個自己故意漏給她的單子,她更是不要命地喝,連着喝了好幾天才把單子拿下。
這都是最近才發生的事,而那個時候,她應該已經患上胃癌了。
原來她是實在忍不了,纔會跟他吐露出不舒服。
原來不是裝的,是真的生病了。
可自己卻一次都沒信過。
陸景行緊緊盯着手術室緊閉的大門,這才發現即便自己有錢有勢,也有辦不到的事。
他以爲自己恨她,恨不得她去死!
可現在卻發現自己腦子裏盤旋的卻是——
她必須活着!
只要活着!
他可以試着不再恨她……
終於,許久後手術室大門打開。
陸景行站起來,看着蘇念平靜地被推出來,心無法忽視的劇痛。
一陣天旋地轉後。
“嘭——”
男人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胸口有汨汨的鮮血從大衣下浸染出來。
“景行!”
陳嬌上前抱着地上的男人,大喊:“醫生!”
很快,醫生上前查看。
剪開陸景行的黑色襯衣,才發現衣服早已被鮮血浸了一遍又一遍,襯衫上都結着厚厚的血痂。
“開玩笑啊!”
醫生皺眉生氣道:“他這是新傷啊!已經發炎成這樣,看來是流了幾個小時血,不管不顧,這是不想要命了嗎!”
陳嬌手指攥緊,眼底全是恨意。
果然男人不可靠,說着這輩子陸太太只會是她,可卻爲了那個踐女人竟然連命都可以不要!
她等陸景行治療安頓好後,來到蘇唸的病房恰好遇到主治醫生。
醫生見她,問:“你是跟剛剛那位先生一起的嗎?”
“是的,我跟她是閨蜜。”
陳嬌一臉難過問,“念念她真得了胃癌晚期?做手術可以嗎?”
剛剛陸景行昏倒前,她就看到了手術單的字樣。
簡直想對天狂笑,這個踐女人終於要死了,真是太好了。
醫生看她一臉難過的樣子,安慰道,“她這個情況比較嚴重,手術治癒的希望很渺小,我們還是建議做臨終關懷,也不至於讓病人太痛苦。”
陳嬌心裏樂開了花,臉上卻是悲傷滿滿。
醫生又道:“還有我看她之前有過入院記錄,準備這週六做人流手術,這之前營養要跟得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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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嬌臉色大變:“人流?”
醫生皺眉,“你不知道嗎?”
陳嬌收回驚訝,溫柔道:“我知道知道,營養這塊您不用擔心。”
等醫生走後,陳嬌臉上笑意瞬間凍結。
人流?!
這個踐人難道懷了景行的孩子?!
還是說她跟人亂搞懷上的孩子??
陳嬌憎惡的看着蘇念還沒顯懷的小腹,要是孩子真是景行的,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徒手給它挖出來!
這個踐人竟然能懷上景行的孩子!
陸景行他可是一次都沒有跟自己真正做過!
她自認自己身材不差,牀上手段也有,可陸景行就是不願意,非得等到新婚後。
陳嬌想到什麼,突然喜笑顏開。
這可是連老天都在幫她。
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景行的,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這事!
……
明溪在網上看到蘇家出事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聯繫了蘇念。
結果,電話不通。
焦慮了一整夜後,她又趕到蘇父所在的醫院。
蘇母告訴明溪說蘇念也在住院,蘇念告訴她們小毛病是胃潰瘍。
到了病房,明溪看着蘇念明顯憔悴的容顏,瞬間鼻子就酸了。
“念念,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蘇念虛弱的笑笑,安慰她,“沒事啦,胃潰瘍就是這樣,喫不下飯只能進流食,就當減肥了。”
兩人寒暄了一會後,明溪拿出一張卡遞給蘇念。
蘇念問,“這什麼,你上次三十萬不是還給我了嗎?”
明溪塞進她手裏,告訴她,“這裏有五百萬,我知道不夠解決你家的問題,但發發工人工資應該是夠的。”
蘇念驚呆了,“小溪,你哪來的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