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信我

發佈時間: 2025-06-28 18:3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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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庶妃的母親是繼母,我差點忘了設定,前章兩人的對話改過一點,追更的寶寶最好看一下,對不起嗚嗚嗚。)

王庶妃不是沒有野心,但除了野心她也有自知之明。

自家的繼母要說對自個兒有多大的壞心也不見得,就是拎不清,眼皮子淺罷了。

今日這主意估計也是她自個兒琢磨的,王庶妃都懶得去猜她想打什麼算盤。

王府也好,日後宮內也罷,能安安穩穩把兩個兒子撫養長大就已經比旁人不知好多少了。

至於其他,王庶妃自然盼着,但是也只能盼着,再多的也做不了。

週歲宴時便就是冬至,到了年末朝廷要封筆,封筆之前是有一段時間要忙的。

今年是個暖冬,雖說雪粒子不少,但很難得的,平京不見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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閎稷如今幾乎是半住在宮裏頭,不管是議事還是上朝,順德帝都帶着他一道。

捱得近了自然也能發現順德帝的不對勁。

實在是勤政過頭了,一日根本睡不了多久,每日都能見他雙眼熬得紅紅的,精神頭明顯一日不如一日。

囑咐付二去查的事情尚未有眉目,徐朝筠那也未說任何不妥,真就只能這麼幹看着他的身子越發頹敗。

“象城那邊,你先頭帶了不少人回來,孫愨忠還在守着,也該叫他班師回朝了。”

每日午間,照例是兩人議事的時辰。

順德帝看他半晌,見閎稷只是盯着他瞧不說話,有些好笑:“你小子這是什麼眼神?”

“皇兄,您身子是不是不大好?”閎稷定定看向他。

除非順德帝本就不想讓他知道,否則怎麼會這麼久都沒有消息。

順德帝的面色略顯蒼白,聞言也只是笑呵呵,他攬住閎稷的肩膀嘆了一聲:“隨朕去御花園走走?”

沒直接回答,但該明白的閎稷瞬間就都明白了。

他沉默半晌,嗯了一聲算答應。

從九極殿到御花園的好像無比漫長,順德帝走得很慢,兩人身後都沒跟人。

前幾日飄了點小雪花,此時化了些,御道上有些溼漉漉。

“朕記得,你幼時愛和謙兒來這玩。”順德帝指着一處宮殿的頂笑了笑:“我記得那殿裏有一棵極粗壯的槐樹,枝椏能伸到頂上,你那時才四歲,竟真敢帶着謙兒一道去爬。”

當時兩人刻意躲着人,在頂上一待就是大半日,鳳儀宮和蘭湘殿的人幾乎將半座皇宮翻遍了纔在那頂上找着。

閎稷跟着去看,是一棵很有些年頭的槐樹,冬日裏只有禿禿的枝幹,但卻依舊粗壯。

“我不記得了。”閎稷收回視線老實搖頭。

順德帝只是笑:“槐樹老了,樹心都空了,也不知明年還能不能綠起來。”

閎稷心裏一緊,正要出聲,順德帝又道:“心裏知道就好,這事朕比你更早接受,不必多想。”

“太突然了。”良久,閎稷才抿脣道:“您之前中毒,徐神醫說可醫,不是還能有幾年?”

閎稷沒隱瞞去查脈案一事,順德帝也沒怪罪,只是拍拍他的肩反問:“那時你尚在象城,朕若如他那般醫治,躺在榻上不人不鬼,平京…該如何?”

“前兒個瞞着你,也是想到你才定下,你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想必知道了心裏也不好受。”而如今都差不多了,知道了也無妨。

閎稷心口微澀,嗯了一聲不再多說。

兩人行至御花園,御花園一年四季都有好景,如今,梅園裏的梅花就開得正好。

紅梅傲然枝頭,枝椏上還盛着一層未化盡的雪。

順德帝盯着看了許久忽地笑開:“你想來不知,這紅梅原是北疆甘州的名種,若不是先帝將甘州收復,想來你我如今也見不到。”

大鄴在先帝之前早已顯露頹勢,半壁江山都被蒼夷支河佔去。

如若不是出了一個能征善戰的先帝將大半國土打了回來,遷都平京,大鄴的結局實在難說。

“朕…不如父皇。”順德帝似在看向紅梅,也似乎什麼也沒看,他只道:“稷兒啊,大鄴的將來該看你的了。”

不能說從前沒有防備,但順德帝從未覺得有任何不對。

他先是帝王,然後再是長輩。

從前防備是因爲自己是帝王,如今坦然放權亦是因爲自己是帝王,這沒什麼好說的。

閎稷伸手握拳,輕輕和順德帝的手相碰,在順德帝略顯訝異時轉開頭悶聲道:“太小的事情我不記得了,但我記得,從前答應您要聽話時我都是這般做的。”

兩雙眼睛對視着,一雙渾濁沉重些,一雙銳利氣盛些。

良久,順德帝先笑開,拍拍閎稷的背隨即起身:“好孩子,有你在,朕放心。”

順德帝今日難得有興致,閎稷之後又陪他繞着御花園逛了許久纔回九極殿。

封筆之後不久便是除夕,去年除夕,因着閎謙的薨逝,年裏過得不順意,順德帝原打算今年要好好辦的。

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葉太后徹底病倒了。

她這些年身子一直不大好,近兩年更是常常臥牀。

此番過了臘八便染了風寒,原以爲只是小病,可就是一兩日的功夫竟再也起不了身。

徐朝筠和太醫院裏的太醫都看過了,已經是沒法子的事了,只能用湯藥慢慢吊着。

高熱不退,餵食不進,短短三五日便瘦了一大圈。

葉太后這一病,平京裏的幾家王府女眷都得去侍疾。

這是禮數,哪怕有私怨也必須得好好做。

寶禾院裏,閎稷和成容提起的時候也很直接。

“太后那,我的意思是讓你去。”閎稷看成容,眼裏帶着重視:“幾家嫂嫂都會去,到時你跟着八嫂,可好?”

是侍疾,同樣也是某種信號,外頭懂,閎稷懂,成容也懂。

成容思索了許久,閎稷也不急,摟着她慢慢等回答。

“你既信得過我,我總不會讓你失望的。”成容在他胸口蹭蹭,眼底清亮:“只是九哥,此舉不合禮數,我只恐會讓你兩難。”

這般做已經不是得不得寵的問題了,這是明擺着成容位比王妃的意思。

如今位比王妃,那日後呢?

聽到成容的回答,閎稷先是笑,隨後便用大手去握她:“遲早都會有這一日,容容只管安心去做,其餘的,信我。”

後宮裏太后不大好,清醒的時日越來越短,該預備的都得預備起來。

這事原本得皇后主持,禮部和殿中省共同操辦,只不過如今張貴妃管着後宮,遇此情況,便拉着幾家王妃一起斟酌。

這事是順德帝的授意和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