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府說幹就幹,當即便讓人將宋之送走。
絲毫不擔心其還是個昏迷中的病人,當下搬走會不會不好。
在他看來,既然對方沒有阻止,那這會子挪動病人就是沒什麼問題的。
待將人送走後,他又寬慰了一番剩下的三人,很是大方的讓三人先在此處休息,又派人將其家人喚來後這才離開。
待李知府走後,陳明遠呆呆的坐在座椅上發呆。
原來她是真的會醫術,並不是如他猜測的那樣,只略懂一些皮毛。
兩人從進門,到離開都沒有詢問過他一聲,嫉妒、失落、不甘各種思緒充斥在心頭,有片刻他甚至懷疑,自己當初頭也不回的離開是不是錯了?
旋即,他又在潛意識裏告誡自己。
他沒有錯。
他這樣的出身,想要走的更遠,必須結一門好親。
直到小劉氏拉着他的手哭泣,這纔將他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中。
小劉是一邊抹眼淚,一邊抓着兒子的手哭訴道:“明遠你要嚇死娘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娘也跟着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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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遠此刻的心情算不得好,又聽着母親在耳邊的絮叨聲,臉上便有幾分不耐。
他煩躁的抽開小劉氏的手,緊皺着眉頭道:“娘,你別哭了,讓我靜一靜。”
小劉氏見兒子慘白着一張臉,到底不敢再讓他心焦。
宋之作爲一個外男,自是不好不好住進二院。
老宋頭便將宋之安排在兒子的屋內,宋安則搬去與他同住。
半夜,宋喜樂又給他行了一套針,期間其短暫的清醒過一會兒,待見到熟悉的老宋頭的時候,他眼眶微溼。
乾裂起皮的脣輕啓,幾不可查的喚了一聲:“宋叔….”
老宋頭,坐在牀邊連連寬慰道:“好孩子,你別怕,安心睡一覺,待你身體好了,叔再帶你回家!”
本就精神不濟的他,待聽到安撫的話後,終是抵不住身體的疲憊,又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宋喜樂早早起牀。
夫妻二人來到宋之屋中,宋喜樂再次爲其施展了一套陣法,待將最後一根銀針收起,牀上的人緩緩轉醒。
宋之在見到宋喜樂時,忽的抓住了宋喜樂的衣袖,他一時竟分不清此時是夢境,還是現實!
在夢裏他夢見了眼前的人死了,就死在大婚之日上,而他也沒能來府城。
在他的夢中,南雲縣旱情之嚴重,已到了令人無法想象的地步。莫說拿出盤纏供他來府城應考,族長早就帶着一衆人遠離家鄉,另求生路去了!
而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在這樣的遷徙中,自然也難以存活。
陳雲右見他半晌沒反應,便有些不悅的上前喚了兩聲。
只是,此時的宋之,還沉浸在那個夢魘之中,一時之間竟是沒有反應,仍舊牢牢的拽着宋喜樂的衣袖沒放手。
陳雲右微惱的就要上手,卻是被宋喜樂制止。
她能看的出來,他的的目光似是看她,卻也不像是在看她。
似乎透過她,看向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宋喜樂不動聲色的將衣袖往外拽,同時出聲問道:“宋大哥在想什麼?身子可好受些了?”
宋之沉浸在現實與虛妄中不可自拔,待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從迷霧之中掙脫開來。
他甩了甩有些混亂的大腦,眼睛漸漸恢復了清明。
他漸漸的回憶起,他在考場交卷後,好像昏迷了。
昨夜好像是宋叔在照看他。
他啞着嗓音問道:“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此處?”
回答他的是,吱呀的開門聲。
老宋頭端着熬好的藥進門,便看到宋之清醒了過來。
他端着藥快步走近牀邊,滿臉欣喜的道:“你醒了,可太好了!”
待看他精神頭還算好,懸着一夜的心這才稍稍放下。
他將藥碗放在牀頭櫃上,然後坐在牀邊,開始絮絮叨叨地數落起來:
“你也真是,院試再重要,哪有你的身體重要,你瞧瞧,這一次險些釀成禍事!”
“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想過你娘?”
“她年紀大了,身體又算不得好,萬一你出了什麼意外,她怎麼受得了?”
宋之行低垂着眼眸,聽着老宋頭的責備,心中卻感到一股暖流。
在老宋頭關懷的話語中,先前那一份荒誕怪異的夢,被光明驅散,漸漸從宋之的心頭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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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喜樂見她爹訓人,便朝雲右示意,他們先出去。
她剛轉身,陳雲右便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不給她反抗的機會,就這樣不由分說的被他牽着出了屋子。
宋喜樂也任由其拉着出了屋子,側頭見他俊逸的臉上一片薄紅。
便忍不住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她將人拉住,然後一不做,二不休,將人推到了柱子後頭。
她擡眸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在那雙清冷的眸子裏,她看到了滿滿的情愫。
她被這一雙眼睛所惑,情不自禁地踮起腳尖,在他的眼瞼上輕輕地啄了一口。
陳雲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弄得身子一僵,他的心跳瞬間加速,似要從胸腔裏跳出來,待她要撤回時,卻是被緊緊地抱住。
他低下頭,深深地吻上了上去。
宋喜樂被他吻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沒有掙扎,反而更加主動地迴應着他的吻。
耳鬢廝磨間,宋喜樂漸漸軟倒在丈夫的懷中。
在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在柱子後頭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