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兇手是名女子,身高體型都和表姑娘差不多!只是她在殺人後就失蹤了,受害者的兄長也離開,極有可能是魏行崢把表姑娘帶走了!
屬下已命人在綏元一帶搜查了!
裴厭缺策馬狂奔,身後揚起陣陣灰塵。他腦海中不住迴盪暗衛的話。
他有預感……惢嫣!那就是魏行崢一夥,他們脅迫了惢嫣!
爲何心裏這般不安?
等我!
嫣嫣!
等我——
—
是夜。
離開綏元縣已經兩日了,魏行崢依舊覺得內心難以安寧。
他還是比較喜歡與鬧市隔絕的感覺,又入深林,生了個篝火,暫且休整。
除了柴火的噼裏啪啦聲,什麼都聽不到,如斯靜謐,叫他心安。
雖然暗衛的士氣都不太高。
確實,宮惢嫣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竟叫他們栽了好幾次,他甚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殺了他的弟弟。這件事情上魏行崢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無能。
幾番斟酌,他已有了下一步規劃。
休養生息、韜光養晦。
既然踏足繆朝,他就在此國尋個地方培養勢力好了。——他要培育更多的暗衛,用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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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鶴擎可以暗中養起私兵,他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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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江山,只能姓魏!
父皇被砍下的頭顱浮現在腦海,魏行崢痛苦的閉上了眼,身側拳頭緊握。
他無論如何,也要復國!
恰時,風向突變。
魏行崢一怔,猛的站起身來。
暗衛也紛紛聚攏過來,圍繞在他身邊,其中一人低聲道,“殿下,你快走!”
魏行崢抽出隨身佩戴的長劍,目色微寒。
是誰?
是裴厭缺?
——怎麼可能?他行事如此警惕,一路上除了前兩日就沒露出過破綻!就算是循着前兩日的音信趕來,那麼從禹國到繆朝,起碼也要一個月吧!
不可能是裴厭缺!
魏行崢越這麼想,心裏越是沒底。
當裴厭缺高大的身子迎月色出現在樹梢,漆黑的眼眸睥睨他時,他懸着的心終於死了。
魏行崢甩開手中長劍,眉眼微沉,呈防禦又伏擊的狀態。
裴厭缺並未在一行人中尋到惢嫣身影。
他的心再度被捏緊。
終於注視到被保護起來的魏行崢,他居高臨下的睨着他,嗓音清寒,“她呢?”
“你猜啊,你猜她在哪裏。”魏行崢脣角勾起一抹近似殘酷的笑容,目光緊鎖着他。
“你若敢碰她,我定叫你,死無葬身!”殺氣鋪天蓋地的壓下來,叫人難以喘息。
魏行崢盯着他的眼眸,知道他是真的想將他碎屍萬段。
當初那場刺殺,他目中也有他覺得莫名其妙的恨意,然而他極冷靜。不似今日,好似在發瘋的邊緣,強悍的令人髮指。
魏行崢明白,他沒有直接撲上來殺了他,全是因爲他以爲宮惢嫣還在他手裏。
“你且叫我死無葬身。”魏行崢陡然一笑,“只要你甘心,永遠都見不到宮惢嫣。”
裴厭缺縱身落下,執長劍上前。魏行崢的暗衛一驚,紛紛迎擊,卻被裴厭缺的暗衛制服的死死的。
他的劍尖輕而易舉的抵上魏行崢的脖頸,從牙縫裏擠出這麼幾個字,“我再問最後一遍,她、在哪?”
魏行崢身側的拳頭緊握,額頭上冒出冷汗來。
宮惢嫣已經投江而亡,他無論如何也交不出來!
只能拖!
只能如是拖着裴厭缺!
只要將他拖住,他就有機會活下去!
“我把她藏的嚴嚴實實的,除了我誰都找不到。”魏行崢譏笑,“你還不知道吧,宮惢嫣她懷着你的孩子呢。”
裴厭缺瞳孔猛地收縮。
他氣息都沉下去,目光緊扣面露譏諷的魏行崢,“你說什麼?”
“她懷着你的孩子,有三個多月了。”魏行崢瞥了一眼他的劍鋒,“儘管殺了我,除非你女人孩子都不要了。”
“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裴厭缺眼眸微眯,依舊未將劍挪開。他面上鎮靜,心底卻掀起驚濤駭浪,那根隨時都會崩斷的弦被人拼命的拉扯着。
嫣嫣有孕?
怎會有孕?!
她懷着身子,懷着他們的孩子,卻被俘虜!
三個月!自有孕伊始便被抓走麼?那麼這三個月她是如何過來的?!
裴厭缺的腦子亂糟糟的,漲的疼。
他陡然揚劍出擊,快的幾乎看不清,魏行崢只瞧見一凌冽寒光,他心一緊,舉劍防禦。
男人在黑暗中猶如迅捷的獵豹,招式又重又狠,魏行崢自詡武功不錯,此刻竟毫無招架之力。不過百招,他執劍的右手便連同整條右臂被削飛。
齊臂斬斷,掉落在身後十餘米。
裴厭缺卻猛的丟棄長劍,它斜插入地,半截都沒入泥土裏。
魏行崢還未從疼痛中回過神,他的衣領就被猛的提起。
背脊猛的撞擊在身後樹上,裴厭缺的大掌錮住他的脖頸。他擡眼,看到裴厭缺猩紅的眼眸。
“不要給我耍花招,沒有見到她的人,你覺得你威脅的了我?”裴厭缺冷聲道。
逃走了……
嫣嫣一定是逃走了!
他得到的消息是惢嫣行兇後失蹤。派人搜查綏元縣,他自己卻不曾在那邊停留,馬不停蹄的追趕魏行崢,他怕嫣嫣依舊在魏行崢手上……
不在!
不在魏行崢這邊!
她一定逃走了!
她就躲在綏元,只要她發現他在找她,就一定會回到他身邊!
魏行崢止不住心驚。
果然,裴厭缺不是那麼好糊弄。
他有宮惢嫣在手時,恨不得時時刻刻帶在身邊,遇到這種情況,定第一時間將她拉出來以威脅裴厭缺。
他把她藏起來,是沒有意義的。
裴厭缺猜到她不在他手上!
他如此敏銳!
喉間那只手緩緩收縮。
魏行崢僅剩的左手並不能撼動男人分毫,他的氣息漸漸被抽離,滿目不甘。
絕望……又覺得解脫。
或許他註定是要失敗的。
即使上天給他莫大機遇,他也鬥不過裴氏。
太晚了……他來的太晚,一切都無法挽回。
但至少,這一世,死的這樣乾脆,不同前世的折磨……
視線愈發模糊,魏行崢以爲他終於要死掉時,錮住他的大掌卻赫然放開。
身子不受控制的滑了下去,迷濛的目瞧見裴厭缺刀削般的面孔,他的嗓音清冷殘酷,“這麼讓你死,當真是便宜你了。”
從靈魂深處散發的戰慄,吞沒了魏行崢。
“你知道……宮惢嫣爲何不在我身邊麼?——她死了!”魏行崢吼道。
裴厭缺高大的身形一僵,他回過頭來,眸中帶着驚異,“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