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漾原本已經睡着了,手機一直嗡嗡震動。
她眯着眼睛看到來電是明淮,心裏雖然很氣憤,還是接聽了。
“幹什麼?”她帶着被吵醒的怒氣。
“我被打了。”明淮說:“下來給我處理一下傷。”
明漾瞌睡瞬間就醒了。
她趕緊開了燈往外面看,見到明淮的車子。
“發什麼瘋?”明漾嘴上這麼說着,還是披上了外套下了樓。
她這邊一有動靜,江柚也知道了。
江柚現在覺淺,很容易就會醒。
她聽到明漾下樓的聲音,看了眼揪揪在嬰兒牀上睡得正香甜,這才輕手輕腳地下了牀,走了出去。
樓下的燈已經亮了。
明漾把明淮帶進來,看到他那一臉的傷,不敢相信地問,“誰打的?怎麼這麼狠?是想毀你的容吧。”
“閆闕打的。”明淮摸了一下嘴角,“嘶”了一聲。
他擡眸間,就看到了江柚站在樓梯口那裏。
明漾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也注意到了。
“是不是吵醒你了?對不起啊,他被打了,所以……”明漾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是別人家,她就這麼把人帶進來,確實是不太好。
江柚搖頭,指了指電視櫃那裏,“醫藥箱在那裏。”
“好。”明漾趕緊去拿,“你先去睡,我給他處理好了就讓他滾。”
江柚看了眼明淮,明淮現在就是個在外面被人欺負了來找姐姐安慰的傻弟弟。
她也不好在這裏看着,現在也沒有什麼立場了。
“嗯。”江柚沒打擾,便轉身回了房。
明淮在江柚眼裏沒有看到半分心疼和擔憂,心情極差。
早知道在這裏尋不到半分安慰,他就不讓閆闕下這麼重的手了。
“失算了吧。”明漾拉着明淮坐下,一眼把他看穿,“人家現在是有夫之婦,你乾點這種不着調的事行不行?”
明淮一點也不覺得痛,任由明漾發泄私仇地戳他的傷。
其實這種小心思確實是不該有的,也不知道到底想幹什麼。
破壞她的家庭,然後趁虛而入?
明淮覺得自己一定是有什麼大病。
“閆闕心情不好,非要跟我幹一架,我就陪他嘍。不讓他打個夠,他心裏的氣怎麼散發得出來。”明淮把鍋甩給閆闕。
好歹也是一母同胞,他想着的什麼明漾怎麼可能不知道。
冷哼一聲,“閆闕比你穩重,就算是有心思也不可能選擇跟你打架。你還差不多。”
“……”明淮懶得狡辯了,反正都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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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說的事你有沒有放在心上?”明漾回頭看了眼二樓,小聲說:“一個女人不容易,特別是帶着孩子的女人更不容易。我是經歷過的,所以我希望她能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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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淮瞥着明漾,“你是我姐,怎麼現在看起來你更像她姐?你就是想把她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嗎?”
“你別犯渾。”明漾狠狠地戳了一下他裂開的嘴角,無視他痛苦的表情,“這都是你活該。”
最近明淮聽到最多的一個字就是“活該”。
“她嫁作人婦了,我還得管她幸福,是吧。”明淮真的是要瘋,“你怎麼不讓我管他們夫妻倆下半輩子呢?”
明漾瞪他,“你到底管不管?”
“不管。”明淮也是有反骨的。
明漾把他的傷也處理得差不多了,推了他一下,“滾!”
明淮拿上外套,走得倒是乾脆。
他上了車,盯着房子裏的燈,氣得不輕。
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好好盯着段凌辰,別讓他死了殘了。”
要是殘了的話,還不是江柚受苦。
明淮打完電話後氣得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盤。
二樓,江柚站在窗前看着明淮的車。
心情說不出來的複雜。
……
跟明淮打完架的閆闕開着車去了陸銘家樓下,他給陸銘打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慵懶的聲音,“喂。”
“睡了?”閆闕點了一支菸,擡頭看着他家那一層樓層。
“嗯。”
閆闕久久沒說話,就吸着煙。
陸銘也沒有掛手機,聽着手機裏傳來的呼吸聲,“在幹嘛?”
“在你樓下。”閆闕說完之後就感覺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音,他看到陸銘臥室裏的窗簾動了。
陸銘揉着眼睛,看清了樓下是停着一輛車,“有事?”
“明淮那個瘋子,心情不好跟我打了一下,這會兒右手擡不起來沒力氣,還有點痛,也不知道是不是給我打脫臼了。”閆闕說得漫不經心。
陸銘皺眉,話卡在喉嚨又咽了回去,換了一句,“那你不叫你女朋友帶你去醫院?”
“女人知道了就會哭哭啼啼,煩得很。”閆闕語氣十分的厭棄。
“受了傷,問題可大可小。”陸銘瞌睡全無,遲疑地問了一句,“要不要上來,我看看。”
閆闕吸菸的動作停頓下來,沉默了一會兒才問,“方便嗎?”
陸銘喉嚨像是卡了痰一樣,“有什麼不方便的?”
“我以爲你女朋友在家。”
“我沒女朋友。”
閆闕抿着了一下嘴脣。
過了一會兒,他說:“那我上來了。”
“嗯。”
掛了電話之後,閆闕推開了車門下車,把煙熄了之後丟進垃圾桶,鎖了車。
閆闕走出電梯就看到陸銘穿着背心和短褲,倚着門,像是專門在等他。
他走到門口,陸銘拿了一雙拖鞋丟在他腳邊。
閆闕換了鞋之後往裏走,反手把門給關上了。
陸銘對閆闕伸手,“看看。”
閆闕想擡右手,卻擡不起來。
“下手確實是挺狠的。”陸銘擡起他的右手,問他,“他應該比你更慘吧。”
“就是臉不太好看。”閆闕眼睛一直看着他。
陸銘又問:“不會是故意讓你打臉,然後又去找江老師吧。”
“應該是。”
“真是夠無恥的,人家都結婚有孩子了,還往上湊,臉都不要了。”陸銘話音一落,就聽到閆闕一聲悶哼。
“動一下,應該是好了。要是還有別的問題,得去醫院了。”
閆闕活動了一下手臂,“家裏有人會,去醫院就是浪費資源了。”
陸銘突然盯着他。
“怎麼了?”閆闕問他。
“家裏人?”陸銘揚起了眉,“在說我?”
這個反問,讓閆闕嘴脣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