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醒過來,唐沐的注意力就都在自己的眼睛看不清這件事上。
緊接着薄梟出現,她的恐慌好像找到了着陸點。
她想靠近他,從他身上找到那種讓她踏實的安全感。
這會兒聽他提起方時錦,她才猛然想起方時錦的傷勢比她嚴重多了,連忙緊張地問道,“時錦哥也被救出來了吧?他現在怎麼樣了?”
唐沐對方時錦的關心,瞬間點燃了薄梟的怒火。
看她滿臉的擔心,他忍不住一個箭步走到她面前,用力捏住她的臉頰,彷彿如此就能將她臉上的表情捏碎。
“唔!痛!”
唐沐感覺下頜都要被他捏碎了。
她皺緊眉頭,痛苦地開口,卻喚不回薄梟對她的疼惜。
也不知男人到底遇到了什麼事,好像情緒糟糕到了極點。
唐沐疼得難以忍受,不得不捏住他的手腕,迫使他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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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薄梟好像就要跟她較勁似的。
她都已經用了十成的力氣,她相信他也同樣疼痛無比,可他偏偏不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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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跟她同歸於盡一樣。
唐沐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沒開口,就聽他惡狠狠地說道,“怎麼提到方時錦就裝不下去了?還跟我動手,唐沐,你就這麼在乎他嗎?!那你躺在我牀上的時候都在想什麼?!”
唐沐,“!!!”
這狗男人又在發什麼瘋啊?!
方時錦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她不該關心他一下嗎?!
“薄梟,你有話好好說,不要這麼陰陽怪氣。”
唐沐鬆了手,算是主動示好,希望他能冷靜一些。
然而,男人像是聽不見她的話一樣,自顧自地說道,“你不是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嗎?實話告訴你,他已經死了。”
說完,他用力甩開她。
唐沐好像力氣被人抽走一樣,無力地跌靠撞到了牀頭。
“不可能!”她好像忘了臉上的疼痛,怔怔地說道,“我明明已經給他包紮好了傷口的……”
呵!
果然是她包紮的!
情況那麼危急,她不想着自己脫身,還有時間給他包紮!
可真是講義氣!
薄梟冷幽幽地看着她,語氣莫測地說道,“他已經流了很多血了,你包紮的效果也不好,救援他的時候慢了半個小時,他就撐不下去了。”
男人聲音輕飄飄的,給唐沐一種他是故意慢了半個小時,眼睜睜看着方時錦死掉一樣。
她目光虛無地看着男人的身影輪廓,喃喃地質問,“你爲什麼這麼做?他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看着他死掉?!”
薄梟,“!!!”
原來,在她看來,晚了半個小時就是故意不救!
她還口口聲聲說什麼信任,果然,她從來都沒有信任過他!
既然她認定了是他見死不救,他也懶得否認,索性順着她的話說道,“我分明跟你講過那兩條狗的故事,你自己不信,現在又驚訝什麼?他總是勾着你往外跑,我自然要除掉他,他死了,你也就歇了往外跑的心思了吧?”
男人話裏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輕笑,讓唐沐心底陡然生出一片惡寒。
她怎麼都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會下狠手!
不,他沒有下狠手,他只是見死不救而已,就算追究起來,他甚至不用負任何法律責任。
看到唐沐魂不守舍地呆坐在那裏,連跟他吵架的念頭都沒有,薄梟只覺得胸口堵着一團氣。
他也沒再說別的,只是在離開病房冷聲吩咐,“把這間病房的門窗都上鎖!人要跑了,你們誰也別想活。”
男人冷沉的話音落地,保鏢們齊齊站直身體,聲如洪鐘地答了聲,“是!總裁!”
聽見這話,唐沐愣了兩秒,才突然回神意識到男人是準備再次把她囚禁起來。
她不顧渾身痠痛,翻身下牀,朝着門口的方向衝過去。
誰知,沒看清靠牆的小推車,她被絆了一跤,直接跌倒在地。
“唐沐!”
一道緊張的男聲響起,卻不是薄梟。
唐沐看到一個人影衝進來。
他彎下腰,伸手想要將她扶起來,唐沐卻不願被他碰,態度強硬地推開了他的手,賭氣似的自己站了起來。
等站好了,她才冷冰冰地問道,“薄辰,薄梟派你來看着我嗎?”
從回國至今,唐沐還從沒有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薄辰心裏頓時一驚。
“唐沐,你誤會了,大哥根本不知道我在醫院,最重要的是,方時錦根本沒有死。”
唐沐神情一怔,“什麼?!”
“方時錦沒有死,但是他肋骨骨折了,現在在骨科病房。”
薄辰語氣無奈地說出了真相。
唐沐只覺得腦子亂糟糟的,“可是薄梟他說──”
“我大哥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跟自家人放狠話卻做不出太狠的事,對外人,什麼狠話都沒有就是趕盡殺絕。”
薄辰頗爲無奈地說完,忽然想起方時錦算是外人,這話更容易讓人誤會。
他連忙澄清,“大哥就是自己心裏氣不過,故意說狠話跟你賭氣呢,誰知道你反應這麼大,說他見死不救,他又拉不下臉來解釋,乾脆就坐實了要當個惡人。”
看她不信,薄辰又開始補充細節,“你跟方時錦是同時被送到醫院來的,我親眼看到的,他雖然被送去搶救了,但是人肯定活着的,我剛剛去看過了。”
薄梟說的是一套,薄辰口中又是另一套。
唐沐都不知道該信誰了,狐疑地問道,“你怎麼證明時錦哥還活着?”
聽到這句話,薄辰沒有立刻表態,而是語氣悶悶地說道,“你真的很在乎他啊。”
這話說的酸溜溜的,但唐沐沒聽出來。
她只關心薄辰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薄辰說完,怕她聽出異常,便連忙表示,“我可以現在帶你去見他。”
然而,話音未落,就聽保鏢哭喪着臉說道,“小薄總,您別難爲我們哥幾個!讓您進來已經是冒死的操作了!”
“嘖,瞧你們這個慫樣子!”
薄辰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把門的保鏢,想了想,又說,“方時錦已經醒了,我給他打個電話,你自己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