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棠想到這件事會引起姜太后的不滿,卻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就找上自己。
看着來府中宣懿旨的公公,司徒硯急問:“只叫了娘子一個人?我也要去!”
公公賠着笑道:“五殿下還是別難爲奴才了,太后吩咐了,讓您在家好生寫着,只讓小皇妃去就行。”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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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別急。”
謝元棠安撫地拉住司徒硯,轉頭對公公笑着道:“夫君脾氣有點急,我囑咐他兩句,公公稍等等可以嗎?”
“小皇妃請便。”
謝元棠拉着司徒硯走到一旁,低聲叮囑道:“第一,我不會有事,第二,我若今晚回不來,你切不可着急慌亂,第三,若遇到事情就去找舅舅,若跟宮裏有關就去找司徒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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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硯抿緊脣,明明被帶走的是她,可是她卻還要叮囑自己這麼多。
司徒硯知道自己今日沒辦法跟她一起進宮了,他低着頭,聲音乾啞,緩慢道:“我知道了,你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我……我會想辦法的。”
謝元棠沒將這話當真,只勾勾他手指,笑着道:“我不會怕的,只是進宮一趟而已。”
她本來也是要會一會姜太后的,只是早晚而已。
交代完司徒硯,她纔跟宣旨公公一塊兒離開。
她其實沒將這趟入宮當回事,姜太后敢光明正大的找太監來宣她入宮,就不會在明面上怎麼處罰她。
只是謝元棠沒想到,司徒硯卻當回事了。
廳中。
司徒硯沒有轉身,耳中聽着謝元棠腳步聲越來越遠,緊握的五指也越來越用力。
直到那腳步聲再聽不見一點,直到言楓擔心地走進來,小聲問:“殿下……您還好嗎?小皇妃讓我過來陪着您。”
“呵。”
司徒硯自嘲一笑:“言楓,我是不是很廢物?”
眼睜睜看着她被帶走,永遠等着被她保護。
“殿下……”
“我的劍呢?”
言楓剛想說話,司徒硯忽然打斷他。
言楓一怔,猛地擡頭朝司徒硯看去,卻見那雙桃花眼晦暗不明,彷彿藏着洶涌波濤。
“殿……主子?”
言楓猶豫着,不知道眼前人是誰。
司徒硯看他一眼,又移開了目光,沉聲道:“我有劍吧?我的劍呢?”
言楓僵了僵,如果是那人,不會問他有沒有劍。
所以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他們那個單純的殿下?
言楓急道:“殿下,您別衝動,小皇妃說了她不會有事的,太后讓人來宣旨,那皇上肯定也知道,您不用……”
“我的劍。”
司徒硯淡淡打斷他的話,雙手負在背後,冷聲道:“去拿過來,我要用。”
言楓張了張口,終於遲疑地應道:“是。”
——
景慈宮。
謝元棠規規矩矩地跪下行禮:“謝元棠見過太后娘娘。”
“起來吧。”
姜太后打量着站在面前的小丫頭,似笑非笑道:“聽說你對哀家賜婚之事很不滿?”
謝元棠眨了眨眼,剛想回答,姜太后卻接着道:“還聽說,你對哀家重用你父親之事也有意見,對哀家的孃家也是心有不忿?”
說着,姜太后一拍桌子,怒呵道:
“哀家倒是不知道,我玄昭泱泱大國,何時竟輪到一個九歲的黃毛丫頭有這麼多不滿和意見了!”
若是尋常人,姜太后這一聲怒斥,早就被下跪了。
謝元棠卻仍挺直脊樑站着,不緊不慢道:“父皇曾說過,百姓如鏡,百姓如水,只有讓百姓不懼怕說出心中想法,鏡纔可照亮玄昭,水才能承載玄昭。”
“謝元棠雖然只有九歲,卻也是玄昭百姓之一,自以爲百姓有的權利,元棠自然也有。”
她直視着姜太后,語氣凜然,毫不懼怕:“再者,若是太后明察,不用太費心思,便能知道我所言的每一條都有理可依。”
“不像跟你打小報告的姜家娘子,無故誹謗,仗勢欺人。”
姜太后氣極反笑:“好啊,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
她看着謝元棠,沒想到謝兆青那個窩囊廢牆頭草,竟能生出這樣一個有骨氣的女兒。
可惜了,不能爲她所用。
姜太后目光微暗,冷冷一哼道:“哀家還聽說,連皇后和當初的虞貴妃,都沒辦法讓你學會規矩?”
謝元棠歪了歪頭,看了眼她左右跟着的嬤嬤們:“太后是想教元棠規矩嗎?”
“哀家沒那個精力。”
姜太后皮笑肉不笑道:“既然你學不會規矩,那就去靜思堂靜思吧,什麼時候性子穩住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話落,兩個嬤嬤頓時走過來,扯住她胳膊道:“請吧,小皇妃。”
謝元棠被帶到了靜思堂。
說是靜思堂,其實就是個小黑屋,除了一扇小窗戶,整個房間一點光亮都沒有。
謝元棠被推進去,嬤嬤利索地在外面鎖了門。
謝元棠掃了眼四周空蕩蕩的房間,這就是司徒硯說過的那個小黑屋嗎?
當初,他就是在這裏,不知道被關了多久。
謝元棠走過去敲敲門:“那個,我今晚還能回去嗎?”
門外傳來嬤嬤陰狠的聲音:“小皇妃沒聽懂太后娘娘的話嗎?您什麼時候性子穩住嘍,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可能三五天,也可能十天半個月,反正今晚您的性子是絕對穩不住的。”
謝元棠翻了個白眼:“那你們最好找人去府上告知我夫君一聲,不然到時候會很麻煩的。”
嬤嬤冷哼道:“哼,奴婢只負責看管您,別的管不了。”
謝元棠兩手一攤:“好吧,反正我說過了。”要是她夫君殺過來,可別怪她沒提醒過。
謝元棠打了個哈欠,走到角落,看了眼窗戶,脣角緩緩勾了起來。
下一瞬,小手一翻直接召喚出一號二號三號:“來來來,咱們打撲克!”
一號:“咔!”棠寶終於有一次是從我開始喊號,而不是從零號開始了!
二號:“咔咔!”洗牌洗牌!我做人的時候可是賭王!
三號:“咔咔咔!”二號你藏牌!
聽着小黑屋裏傳來的動靜,門口嬤嬤皺了皺眉,走到窗口,探着腦袋往裏看。
在她腦袋出現的一瞬間,謝元棠手一翻將喪屍藏進了研究室。
從窗口看,屋子裏安安靜靜,只有謝元棠一個人。
嬤嬤:“……”是她幻聽了?
嬤嬤搖了搖頭又站了回去。
她一走,謝元棠立馬又將喪屍喚出來。
“咔咔咔……”
嬤嬤立刻趴到窗口,一室安靜。
但她轉身一走,背後又開始“咔咔咔”響個不停!
嬤嬤臉都白了:“……”鬧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