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
南宮彥捂着被打痛的側臉,轉頭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南宮彥,這就是你說的絕對不會有意外?”商煙氣得發抖,一想到被南宮翡輕而易舉地找上門,並且二話不說就給帶走,她渾身就無端地升起恐懼來。
南宮翡那個傢伙,狠起來的時候,真的半點道理都不講的。
以前她只以爲那些傳聞裏,誇大的成分會更大些。尤其是在見過南宮翡之後,更覺得其實他也不過如此,可今晚之後,她才真切認識到,不是南宮翡本就如此而已,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自己真實的一面罷了。
就好像睡虎打盹,旁人卻真的以爲他是只貓,卻不知只要他一個不高興,隨時都有可能站起來將獵物撕咬啃碎。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回不來了?你知不知道南宮翡他們是怎麼對我的?這就是你的保證,你的承諾?你知道不知道我……”
“煙兒……”
南宮彥心疼地看着抓狂的商煙,不顧她捶打的雙手,雙臂用力地將她抱在懷中,低聲哄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
“當然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這麼自大,現在怎麼會搞成這樣?”商煙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冷聲道。
“嗯,都是我錯,你想打想罵想哭都可以,千萬別憋在自己心裏。”南宮彥不顧肩膀上傳來的疼痛,只管抱緊了她安撫着。
商煙靠在他懷裏,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
作爲商家的女兒,作爲從小就跟皇甫家走的近的女人,今晚的事情雖說有些出乎意料,可又怎麼可能讓她恐懼至此?
之所以此時此刻做出這一副姿態來,不過是爲了讓南宮彥對她更加愧疚罷了。
想要養好一條忠犬,不僅要注意欲拒還迎的分寸,還要偶爾做出弱勢來,讓他更加的心疼。
男人,只有他心裏真心心疼那個女人,纔會對她死心塌地,纔會什麼事情都肯做。
這些,在被南宮翡的人送回來的時候,商煙就已經想好了。
而南宮彥,永遠不會知道。
他如商煙所願,心疼她,覺得內疚。而也確實下定了決心,以後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一定要想好萬全之策,讓商煙不再擔驚受怕。
這一晚,薄瑾修,南宮翡,南宮彥,三個男人都在事後對這件事做了總結和反思,也決定了日後做事的方向。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保護的對象給出的反饋不同。
比如顧籬落,她一沒做出脆弱的姿態,二沒訴說自己的苦楚,只要求日後加強訓練,更加努力地自保和保護他人。
而商煙,則是通過假裝恐懼後怕的樣子,讓南宮彥對她更加忠心。
在最後的結局來臨之前,誰也說不好這兩種方式,哪一種更容易接近成功和幸福。
但至少,顧籬落用了真心在對待自己,和他人。
而商煙……
人啊,有的時候,演着演着,就連自己都分不清哪個纔是真實的自己,到最後不是人在戲中,就是戲如人生。
南宮彥抱着商煙,不厭其煩地安慰着承諾着,保證這種意外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
而商煙也在他耐心的撫慰下,慢慢地“平穩”下來了情緒。
“好了煙兒,跟我講講南宮翡是不是欺負你了?”南宮彥抱着商煙坐在牀頭,握着她的手道,“他有沒有欺負你?”
商煙靠在他懷裏,聞言嬌哼一聲,擡頭瞪了他一眼道:“他欺負我又如何?難不成你還敢去找他算賬嗎?”
聽出她話裏些許的嘲諷,南宮彥眉頭輕挑,脣角微勾,一手擡起她的下巴,語氣輕挑卻又暗含着某種陰沉道:“怎麼,在煙兒你看來,我連這點骨氣都沒有麼?”
“我……”
“你是我的女人。”
不等商煙開口,南宮彥就霸道地捏緊她的下巴道:“或許別的事情上,我並不會那麼計較,可唯獨煙兒你,必須從頭到腳都是我的,永遠,都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沒有人可以從我手裏搶走你,也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或許是他眼中的執拗和瘋狂之色太過明顯,商煙僵了下,一時竟沒找到話迴應他。
從前兩人的相處中,南宮彥還算剋制,凡事都會按照商煙的意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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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商煙說不許公開,包括明知道商煙想成爲薄瑾修的女人,南宮彥也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什麼,更沒表示過自己需要商煙給予什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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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經過今天晚上一系列的刺激和擔心,纔會讓南宮彥把心裏真正的話都給說了出來。
而商煙,也是在此刻,才真正看清南宮彥內心瘋狂的苗頭。
同時在她心裏,也升起了一絲恐懼。
養一條忠犬是很好,可如果這條忠犬反過來想要當主人,想要阻止主人養其他的犬,那就不太好了。
現在的南宮彥就給商煙一種這樣的感覺,這讓她心裏警惕的同時,也決定做一些後手,以備不時之需。
見商煙許久都沒有說話,南宮彥微眯了雙眼,似笑非笑地問道:“怎麼了煙兒?”
“沒,沒什麼。”商煙乾笑着道。
她總不能說自己被他的瘋狂愛意給嚇怕了吧?
現在她留着南宮彥還有用處,許多她不方便出面做的事情,都可以讓他去做。
雖說別人也可以,可那些人不是沒有南宮彥的腦子好用,就是沒有他南宮家的身份好用。
再說了,每次想要重新養一條犬,她自己也總要付出點代價的,比如……美色。
而相較於找那些個男人來說,南宮彥的樣貌和身材,也是他能在商煙這裏長時間保留的原因之一。
南宮彥笑了下,翻身壓了上去,拿被子蓋住了兩人,在商煙耳邊低語道:“煙兒,不要怕,我總會在你身邊的。”
而你,也只能屬於我。
後半句話他沒說出來,但商煙卻彷彿已經嗅出了那麼點意思。
“唔~”
璦昧的聲音從被子下傳出來,在經歷過了一晚上的折騰之後,兩人很快通過這種方式,既是來確定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是互相慰藉。
夜,還很長。
皇甫青處。
等皇甫青和司鏡他們將顧之茂和林漾帶回去的時候,兩個少年早已經半昏迷半沉睡過去了。
他們幾人將兩個少年洗乾淨放在牀上,脫了上衣之後,才震驚地看着那些傷口。
司鏡喃喃道:“雖然也想到他們必定吃了許多苦,之前也看見過林漾身上的傷,可這會兒看見,還是覺得很……”
“很殘忍。”
皇甫青沉聲道。
司鏡點頭。
不錯,就是殘忍。
不是說傷口本身殘忍,而是他們這傷受的,太過殘忍。
一個來自親生父親的放棄,一個來自家族利益的取捨。
林漾和顧之茂,都是被親人捨棄的那個。
林漾的傷口之前已經被處理過了,此刻司鏡在幫忙重新消毒包紮一遍。
而皇甫青則在幫顧之茂做着檢查。
顧之茂的傷口表面看着比林漾輕,可在那種地方吊了那麼久,相對於身體上的傷勢來說,對人的心理創傷纔是更大的。
尤其他肩膀處的傷勢比較嚴重。
林祥本身也不方便,所以他在下手的時候,幾乎是每一下都打在了同一個地方。
皇甫青只是輕輕碰了碰顧之茂的傷口處,已經昏迷的顧之茂就痛得呼出了聲。
看着顧之茂臉頰上冒出的冷汗,皇甫青嘆了口氣,只能儘可能的放輕動作。
其實對於皇甫青和司鏡來說,這些傷勢放在他們身上並不算嚴重,若是他們給自己處理這樣的傷口,可能三兩下就好了。
可是看着眼前的兩個少年,總是會讓人忍不住心裏泛起一絲心疼,所以兩人也是儘可能的輕手輕腳,在不讓他們疼痛的基礎上,幫他們處理好每一處傷,以確保他們以後不會留下任何的後遺症。
而至於顧之茂和林漾的心裏會不會留下什麼創傷,那就不是他們能治療的範圍了。
……
充滿驚險刺激,和利益取捨的夜晚終於結束,當東方升起第一絲太陽光的時候,昨晚所有的一切也都終於成爲了過去。
顧籬落在快中午的時候才遲遲醒來,她先是看了看身旁空餘的位置,伸手摸去盡是冰涼,想來薄瑾修已經起牀許久了。
想到昨晚兩人相擁而眠的溫暖,顧籬落脣角不由自主地彎了起來。
她本以爲自己會做噩夢的,可是一點都沒有。
因爲有身旁人的存在,哪怕是在夢裏,她也清楚不管過程多艱難,他終會找到她,救下她。
沒有例外。
顧籬落起身下牀,剛一動彈,全身便都傳來了明顯的痠痛感。
顧籬落苦笑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看來我確實要加強鍛鍊了,不過是揹着林漾走了一段路而已,身體就已經喫不消了,這以後可怎麼能行?”
她撐着身體的疲憊感下牀,腳下抹了藥,水泡也已經刺破,可穿着拖鞋,還是免不了要忍受那股刺疼。
顧籬落洗漱完後,適應了一下腳底的痛感,才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