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鈴鐺的聲音伴着梨花香,鸞鳳殿的珠簾隨風碰撞出悅耳聲響。
容晝摟着雲梨坐在鏡臺前。
小王妃親暱地勾着他的脖頸,慵懶嬌俏地歪着腦袋,而男人的長指中正拿着一枚剛爲她造好的九鸞鳳釵。
“歪啦。”雲梨愉快地晃着小腿。
她望着銅鏡中的自己,腦袋又往他懷裏歪了下,“再往右些。”
容晝的墨瞳中凝着幾許認真。
他思量着簪釵的位置,即便不熟練也偏要親手爲她戴上,“這樣如何?”
雲梨再次轉眸望向銅鏡。
在她耐心的教學下,攝政王殿下終於簪對了位置,雕工精巧的九鸞鳳釵奢華卻不繁複,九只鸞鳳呈翱翔之勢振翅而飛。
小梨花粲然一笑,“好看。”
她明眸皓齒地望着身側的夫君,漂亮瀲灩的鳳眸裏盡是嬌嗔癡纏。
雲梨甚至還往容晝的懷裏趴了下。
忽然湊近啄了下他的涼脣,她嬌俏燦爛地笑,“阿晝送的九鸞鳳釵,是阿梨的妝匣裏最漂亮的一支。”
酥啞勾耳的笑聲低低地響起。
容晝摟着雲梨柔軟的小細腰,低首廝磨般輕輕蹭了下她的鼻尖。
他嗓音低啞,“小阿梨若是喜歡,我以後天天都命人給小阿梨造。”
雲梨心想那倒實在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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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論這鎏金九鸞鳳釵有多奢靡,就其意義而言,她如今只是王妃,也實在不敢隨意帶着它招搖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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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本該是皇后才能用的東西。
可誰讓她家殿下是昏君呢。
雲梨身嬌體軟地趴在容晝胸膛上,“那我也要送禮物,阿晝喜歡什麼?”
她仰臉眨巴着眼眸望着他。
說起來,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的確不太清楚他的喜好……
容晝斂眸低迷喑啞地輕笑一聲。
他手指微微弓起,稍涼的指節輕輕撫過她的臉蛋,“本王只喜歡阿梨。”
音落他便忽地將指節往下一滑,抵着她的下巴將小王妃的臉蛋擡起,然後便低首深深地吻住她的脣瓣!
“唔……”雲梨輕聲嚶嚀。
她忙摟緊容晝的脖頸生怕摔倒,由於坐在他的腿上雙腳懸空,沒有支點的感覺讓她彷彿盪漾在水面上沉浮不定。
快速跳躍的小心臟更是掀起波瀾。
腳踝上的玉鈴鐺時而叮咚作響,容晝驀地探過她的膝將她抱起!
他正欲將她壓到身後的大牀上……
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卻忽地響起,伴隨溫南莽撞的聲音,“王爺!”
雲梨連忙侷促地睜開了眼眸。
闖進鸞鳳殿的溫南當場哽住,看到眼前香豔的畫面,他連忙背過身去耳根通紅,“我我我……我這就出去!”
“滾回來。”低沉冷凜的嗓音響起。
容晝眸底氤氳起幾許陰鷙的怒意,他眯起眼眸緊盯着要逃的人,聲音幾乎從喉嚨裏擠出來,“你最好是有要緊事。”
溫南:“……”
那誰能想到你們白日宣銀吶!
溫南硬着頭皮走回來,撩了下眼皮,見王妃還被殿下抱在懷裏。
雲梨:“……”
她忙從容晝的懷裏跳了下來,轉身便羞得落荒而逃到了殿後。
“說。”容晝掃給溫南一記冷眼。
溫南委屈撓頭,“是長寧郡主,她在王府外,說有要事求見王妃。”
聞言,容晝眸中愈發波瀾涌動。
又是這個女人……前世便是她不懷好意接近雲梨,而她這次前來,若按照前世的發展,便是來給雲梨送和離書的!
容晝正想命溫南將她趕走。
但落荒而逃的雲梨卻忽然探出一顆小腦袋,眨了眨眼睛,“找我?”
雲梨仔細回憶着前世的事情。
想當初她嫁入攝政王府後,寧馨兒的確與她來往頻繁,甚至佯裝心疼她的遭遇,爲她遞來和離書送她離開……
她本以爲此前的屢屢教訓已是警告,沒想到寧馨兒還是賊心不死。
“她在哪兒?”雲梨看向溫南。
容晝的墨瞳中陡然掀起幾番冷意,他警告般的盯着溫南,可與此同時雲梨也用清冷傲氣的眸光掃向了他……
夾在中間的溫南感覺頭皮要炸。
雲梨眼尾輕擡,“府外?我去會會。”
音落,她擡步便要去找寧馨兒,撕毀那和離書並警告她以後有多遠滾多遠!
但容晝卻驀地伸手揪住她的衣袖。
雲梨轉眸望着他,便見方纔怒得如同驚濤駭浪般的男人軟了下來……
“別去。”容晝指尖往前捻着。
他一點點地收緊雲梨的衣袖,喉結輕輕地滾動着,“阿梨……別去。”
他知道寧馨兒是來送和離書的。
即便無條件信任雲梨,可當前世的事再次發生時,他還是控制不住地心慌意亂,他生怕都是夢是假的……
他生怕哪個節點未曾處理好,重生後努力改變的一切就回到原點!
“阿晝乖。”
雲梨也自然知道容晝在怕什麼,她忙走回來握緊他的手,“我不走,不會離開你,我只是要去將她給趕出去。”
但這次的容晝似乎沒那麼好哄。
他眼睫微垂,纖長漂亮的睫毛軟趴趴地落下來,耷拉在他的眸底,暈下一小片窸窸窣窣的朦朧影子……
“她是壞女人。”
容晝的嗓音和氣勢都軟了下來,但仍然伴着男性的沙啞感,“她會把我家小阿梨給教壞,教壞了,小阿梨就不愛我了。”
溫南:……?
他心情複雜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禁懷疑,這還是他家那個殺伐果斷、心狠手辣、被譽爲京城活閻王的殿下?
“不會。”雲梨也嗓音放柔。
她捧起男人的臉蛋,踮起腳尖啄了啄他的下頜,容晝察覺到後便微微躬身,即便還在假裝一副委屈的模樣,卻仍然作勢將脣瓣送上去給她親。
雲梨:“……”
她又怎會識不破這男人的詭計,但還是縱容而寵溺地吻了吻他的脣。
隨後嬌俏地歪了下腦袋,“既見君子,雲胡不喜?阿晝那樣好,阿梨那樣喜歡……難道阿晝沒有感覺到嗎?”
聞言,容晝的長睫輕顫了下。
他低眸望着小王妃,平素冷戾幽深的眸此刻清澈一片,甚至就快氳起水花。
男人就這般真誠地看着她。
彷彿在說:你再哄哄,再哄兩句就可以將我給哄好了!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