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檸眼眸亮起,聞聲望去,只見小傢伙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站在二樓樓梯處。
她連忙推開紀宴西,轉身朝他跑去。
被推開的紀宴西臉色頓時不好看了,眯着眼盯着那個小胖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溫南檸在她面前蹲下,一把將他抱起,“小埃,我們去找媽咪好不好?”
小埃剛纔哭了一頓,哭完睡了一會兒,這期間並沒有多長時間。他還記得自己要去找媽媽,於是伸手抱住溫南檸的脖子,臉貼着她點頭。
溫南檸抱着他下樓,從玄關的地上拎起剛纔扔下的包,準備離開。
然而身後紀宴西閒淡的聲音又響起,“我說你可以走了?”
溫南檸轉過身,不解道,“我已經和你解釋了,小埃不是我的孩子,你還想怎樣?”
“他是不是你的孩子和我有什麼關係?”
紀宴西語速緩慢,同時向他慢慢走過來,然後像是驚訝地睜大眼睛,“你不會覺得我是因爲這小胖墩是你的孩子才把他帶來的吧?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溫南檸被他說得臉紅一陣白一陣。
他的意思無非是指她自作多情了,她在他心裏根本沒有那麼重要。
“我不過是看着小傢伙可愛,想讓他在這裏待幾天而已。”
溫南檸臉色沉沉,語氣也很衝,“你沒覺得這個要求很荒唐?你隨便在路上看見一個小孩子就要帶回來?紀宴西,你什麼時候有這種怪癖?還是說帝星不行了,你要改行當人販子?”
以前的溫南檸說話不會這麼毒。
紀宴西心想,
這兩年時間說長也不長,但到底讓他們都有所改變了。
他一時恍惚,溫南檸看了她一眼,抱着小埃往外走。
紀宴西也真沒想拿這個小孩子做什麼,之前想着若是她的孩子,他還可以拿小胖墩氣氣她。可如今知道孩子和她沒關係,他心裏的氣也沒了。
又想着,拿一個小孩子來要挾她也確實太沒品。
紀宴西大概自己都沒想過,他前後的想法只因爲孩子不是她的而產生天壤之別,自己還口口聲聲說對她沒興趣,是真的沒興趣了嗎?
至少紀宴西心裏是這麼要求自己的。
兩年前,他說愛她,她不屑。
他何必再上趕着?如今,他也只是不甘,想從她身上找回幾分當年失去的尊嚴而已。
溫南檸一口氣抱着小埃走了好遠,直到感覺他不會再追出來了,才停下腳步。
溫南檸看着懷中的小胖墩,想了下,和他打着商量,“小埃,你下來自己走好不好。姨姨抱不動你了。”
小傢伙的腦袋立刻撥浪鼓一樣搖起來,拉長語調,“no……”
他才睡醒,他不要自己走。
溫南檸沒法,只能抱着他又走了一些。
下山的路一個人都要走二十幾分鍾,何況是懷裏還抱着快四十斤的小胖墩。
沒走幾分鐘,溫南檸就覺得自己快累死了。
就在她忍不住又要和小埃商量時,身邊停下一輛車,明峴的腦袋隨着落下的車窗露出來,“溫小姐,我送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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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南檸還沒來得及開口,小埃立刻拍手,“姨姨,坐車車,我們去找媽媽。”
這小子,剛纔的怕生勁兒去哪了?
不過,抱着他下山實在是件自虐的事兒,她沒道理和自己過不去。
剛想上車,忽然想起來,紀宴西不會在車上吧?
於是眼神往後座掃了眼。
明峴猜出了她在想什麼,立刻解釋,“少爺不在,他坐另一輛車出差。”
真的要出差?
溫南檸頓了下,然後抱着小埃上了車,
明峴發動車子,“溫小姐,你們要去哪?”
“swen美術館,在華西路上。“
“哦,那裏我知道。”
溫南檸驚訝了,“明峴,兩年不見,你也喜歡藝術了?”
“哪裏是我,是少爺,他經常往那邊跑。”
明峴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他還不知道他家少爺嗎?嘴上說着沒關係了,可身體又很誠實,沒事的時候就去華西路上轉一圈。
華西路有什麼,最近開了家美術館而已。
明峴沒再解釋,溫南檸也就沒多問。
小埃坐在她懷裏一直扭來扭去想下來,溫南檸制止他,“不能下去哦,危險。”
“好吧。”小埃嘟嘴。
溫南檸從包裏拿出他的零食,小傢伙一看就安靜下來,拿着往嘴裏塞。
明峴猶豫了兩秒,忍不住問,“他是您的孩子?”
溫南檸撲哧一聲笑了,這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他們哪只眼睛覺得小埃是她的孩子啊?
她就算出去的時候立刻懷孕,到現在孩子也只有十二三個月大,而小埃已經二十個月了。嬰兒差幾個月看上去差別很大的好不好。
但一想,這兩人又沒有過孩子,不知道也很正常。
於是搖搖頭,“是朋友的孩子。”
明峴“哦”了一聲,突然嘆了口氣,“你和少爺如果沒有分開,估計現在也有孩子了。”
溫南檸愣了愣,脣角扯出一絲笑,擡眼看向他,“他不是訂婚了嗎?孩子估計也快了吧。”
明峴嘴巴一抿,立刻不講話了。
溫南檸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車裏立刻安靜下來,很快就到了美術館,溫南檸先下車,然後抱起小埃。
“謝謝你,明峴。”
道別後,溫南檸放下小埃,指了指美術館門口,“媽咪在裏面哦。”
小埃眼睛亮晶晶的,小短腿立刻跑起來,“媽咪,媽咪,我好missyou啊……”
溫南檸笑着跟了進去。
“埃裏克斯。”正在指揮着佈置的周賽琳看到小埃,驚喜道,“你們這麼快就到了?”
“剛下飛機沒多久,他就鬧着要來看你。”溫南檸走過去,環視這個已經裝修結束的美術館,“賽琳,辛苦你了。”
“辛苦也值得,如今你回來了,我就可以偷偷懶了。“
溫南檸淺笑,“畫展是一週之後嗎?”
“嗯,還好我們在倫敦做出些名氣了,不然怎麼可能一開業就能籌辦邵雋的畫展。”
“都是你的功勞。”
“你wen這個字可是我們swen的金字招牌。”周賽琳失笑,“好啦,我們就不要互吹彩虹屁了,你先休息兩天,這段日子這小傢伙折騰壞你了吧?”
“媽咪,埃裏克斯很乖。“小傢伙抱着周賽琳的脖子,不服氣的說。
溫南檸捏捏他的鼻子,失笑,“是,你很乖。這兩天小埃還是跟着我吧,你這邊肯定帶不了。”
“不用麻煩了,我給他找了托幼,手續都辦妥了,就等着他過來。”
“那好吧。”
溫南檸倒了兩天時差,又去了一趟墓園看望季珊。兩天下來,小傢伙不在身邊,溫南檸竟然還有點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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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周賽琳因爲第二天一大早要出差,就提前把埃裏克斯送到了溫南檸的公寓。
小傢伙兩天沒見她,也有點想她了,因此對於周賽琳的離開也沒有哭鬧,而是抱着溫南檸撒嬌,“姨姨,我想喫你做的pasta。”
“小饞貓。”
幸好她一早去了趟超市把冰箱塞滿,不然小傢伙來了什麼都沒得喫。
“那你乖乖坐在這裏看小豬佩奇,姨姨進去做面給你喫。”
溫南檸給他開了電視,又把他放到嬰兒座椅裏,才放心地走去廚房。
過了會兒,門鈴響起來。
“姨姨,姨姨。”
小埃的聲音響起來。
“哎,馬上來。”
溫南檸以爲是周賽琳去而復返,關了煮面的火,匆匆走過去開門。
然而打開門一看,是紀宴西,她想也沒想就要關。
紀宴西卻搶先一步,手直接握住門框,緊接着長腿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