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路江的態度很是堅決,但路爲民的態度倒是好一些。
他一直都很支持香凝的任何決定。
無論是在生意上,還是在她自己的終身大事上。
聽裴宴之說明來意後,路爲民只問了裴宴之一個問題。
“聽聞裴大人如今已經封侯,草民在此恭喜裴大人。”
“位高權重,位極人臣,只是我想問侯爺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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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裴宴之點頭,以對待長輩的態度,頷首道:“舅舅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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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是個繁華的地方,紙醉金迷,阿凝的性子你也明白。”
“今後你若起了納妾的心思……”
路爲民的話還沒說完,裴宴之便出聲打斷。
“我不會納妾,失而復得的珍寶,又怎會拱手相讓?”
正是因爲經歷過分別和生死,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他只要香凝。
裴宴之眼中的堅定與認真,讓路爲民面上的笑意更深。
“那便好,不過該說的,我也得說。”
“路家永遠都是阿凝的家,便是和離,她也有地方可以度過餘生。”
這後半句話便是威脅,告訴裴宴之,香凝如今可不是什麼孤苦無依的人。
能夠任由裴宴之肆意欺辱。
她現在是路家的二姑娘,有疼愛她的舅舅和哥哥,手中還有數不盡的錢財。
她要是在裴宴之身邊過得不好,想回哪裏就回哪裏。
裴宴之自然聽懂了路爲民話裏的深意,他非但沒有絲毫不悅,反而鄭重地點頭。
“舅舅放心,我定不會讓香凝受半分委屈。”
路爲民滿意地看着裴宴之,今後的事誰又能說得清。
日子是他們兩個人過,他也只能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得了路爲民的首肯,裴宴之才讓成華將聘禮擡進路家。
奇珍異寶,古玩書畫,綾羅綢緞,應有盡有。
裴宴之鄭重的拿過婚書遞給香凝,看着她在婚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我差人看過日子,婚期就定在三月後可好?”
那是一個百無禁忌的日子,也是這一年中,最近,最好的日子。
路爲民點頭,伸手拉了一把路江:“是個好日子,雖說有些趕,不過這些東西,我們早就備好了。”
裴宴之點頭,沒有多說。
婚嫁的一應物品,其實他也早就備好了。
幾人其樂融融,只有路江的臉色,實在看不出高興。
趁着裴宴之和路爲民說話時,香凝悄悄走過來,扯了扯自己大哥的衣袖。
“哥,別生氣了嘛。”
聽到自己妹妹哄自己,路江別過頭去。
“父親不明白,我還能不明白嗎?他之前是怎麼對你的,我再清楚不過了。”
路江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人。
可偏偏香凝之前被裴宴之下藥囚禁的事情,他是親身經歷過。
他只是怕,怕今後自己護不住香凝。
“哥,我明白你的擔憂,我也很開心,有哥哥護着我。”
“對於裴宴之,愛過,恨過,想放下,也想捨棄,可回過頭來,我看着他,心裏總是會生出些許不捨。”
說到這裏,香凝擡眼看向路江。
“我這樣,是不是記吃不記打?”
半開玩笑的話說出口,路江立馬反駁:“是他太會蠱惑人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真心是能感覺到的,哥,我只是有些,不想違背自己的心。”
“從前我想的是,過自由自在的生活,飛出高高的宅院,去看看外面的天。”
“後來我想,我選擇裴宴之,是因爲在他的眼中,我只能看到我自己。”
他的愛,遠勝過所有。
香凝能感覺到他的真心,他的懺悔。
即便她不同意,不嫁給他,他也不會說什麼。
大不了還像從前,留在凌安,留在她身邊。
人的這一生,其實很難擁有什麼刻苦銘心的經歷。
但香凝覺得,百年之後,倘若自己死了,回顧這一生,都是驚心動魄的。
“哥只是害怕,他如今,可是位高權重的很,萬一……”
便是路家再有錢,也只是商賈,哪裏能比得過裴宴之這樣的王侯將相。
“罷了罷了,是你喜歡,我又能說什麼。”
路江最終也是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香凝的頭。
他是真的不想便宜裴宴之,可他也是真的不想看香凝傷心。
“謝謝哥。”
香凝笑着對路江道謝,兄妹二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纔回去。
裴宴之看到兩人走過來,上前拉住香凝的手。
路江冷哼一聲,走進了屋子裏。
婚期定好,聘禮也已經下了,京城之中還有公務等着裴宴之去做。
他不能在凌安久待,只覺得這三月都是度日如年。
送裴宴之回京城那日,商言特意來了一趟。
看到他,裴宴之的眼中露出幾分警惕。
倒是商言笑道:“侯爺對我不必如此多疑,我過幾日就要離開凌安了。”
聽到這句,裴宴之和香凝有些詫異。
“你要離開凌安?”
香凝剛問出口,裴宴之就拉着她,將人護在身後。
“是,經歷過生死,我突然覺得,一直蝸居在這裏,倒不如出去走走。”
做遊商,亦或者去遊歷都可以。
趁着現在還有這股心高氣傲,也還能走得動。
“那也挺好的,祝你一路順風。”
香凝從裴宴之身後探出頭來,笑着對商言說出這句。
商言頷首,上前將手中的東西遞給成華。
“聽聞侯爺已經下聘,這是我送給二姑娘和侯爺的新婚賀禮,祝二位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他的目光落在香凝身上一瞬,而後收回。
東西送到,話說完,商言也沒必要留在這裏。
等他走後,香凝剛要伸手去拿賀禮,卻被裴宴之握住手。
她擡眼看着他的眸子,無奈笑了下:“你這是什麼眼神?”
“商公子都說了,他要離開凌安了。”
話剛說完,香凝便被裴宴之抱進懷中。
“我不是阿凝唯一的選擇,所以總會患得患失。”
他將自己放在一個足夠卑微的地方,倒是讓香凝有些憐惜他了。
“我既然選擇了你,就不會出爾反爾。”
“船要開了,快去吧。”
她伸手拍了拍裴宴之的肩膀。
裴宴之不捨的收緊了力道。
未婚夫妻成婚前不能見面,不然婚後不美滿。
他現在真是後悔將日子定這麼久遠。
這三個月,他要如何才能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