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的話,讓人聽了格外震驚。
溫綠汝這個名字,當年可是驚豔了不少人,是溫太師想了好多天才確定的。
沒想到在季月的眼中,意義竟然如此直白辛辣……
崔安如也忍不住笑了,這個名字確實像是賀老夫人對嫡姐芮逐仙的宣戰,綠汝,我就是用這個女兒綠了你,又怎麼樣?
溫太師的臉色鐵青,已經開始發黑。
溫繼禮怒斥了一句:“休得無禮,你這個沒有教養的婦人。”
季月看到他,並不害怕,一個丞相,卻不是一個好兒子。
“丞相大人,你不用這樣威脅我,我並不害怕你,一個連自己親孃都不知道保護,這麼多年也未曾尋找自己的親妹妹,反而把叫‘綠汝’這種明顯在侮辱你親孃的名字的妹妹當成至親,更是把綠了你親孃的女人當成母親,我跟你這種人又是那麼好說的……千帆,你記住這種人,將來就是再有成就,也不配在親孃的墳前上一炷香,晦氣。”
溫繼禮沒想到自己會被這樣的一個婦人當面羞辱,不禁怒從中來。
他起身卻沒有想好自己要做什麼,這個時候陸景琛開口了。
“丞相大人,不要耽誤皇上審理案情,到目前爲止,人家說的都是實話,也都是真情實感,憑什麼因爲你們地位高,做了錯事人家還要反過來誇獎你們?本王若是你,都沒臉見人。怪不得你夫人要跟你和離,晦氣。”
又是晦氣,溫繼禮都要被這兩個字刺激得失控了。
還好溫太師穩得住,開口讓他稍安勿躁。
溫繼禮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皇上看到他們在一邊這樣給自己加戲,也是有些煩躁。
溫家那些破事,其實說出去也就是對不起兩個女人而已。
在他心裏,成大事的人不能拘束這些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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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賀之年格外感慨,想起了死去的大姐和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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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當初他們沒有離開京都,沒有跟賀家斷絕關係,如今會成爲什麼樣?
他知道,大姐一定不會如同賀老夫人如今一般,只會維護自己的女兒,不爲難青紅皁白。
而溫琴嫣也一定不屑於搶別人的男人,這種在權勢面前迷了眼的男人,她壓根看不上。
就連她親生父親溫太師那樣位高權重,一旦背叛了她母親,她也是沒有半點猶豫,這個父親她不要了。
賀之年再看看溫繼禮,想到剛剛季月的話,確實差了點意思。
在大姐和溫琴嫣的事情上,他幾乎沒有任何血性。
他甚至懷疑過,難道溫繼禮不是大姐親生的,是被調換過?
只不過兩個都是他姐姐,他沒有辦法說太多,反正說了也沒有人聽。
“跟本案無關的事,就不要說了……”皇上被迫吃瓜,纔想起來還有正事。
下面頓時安靜了。
“剛纔你說,溫家害死了你的爹孃?”皇上看向季月的神情,並不是同情,而是審視。
季月知道,他相信自己的話,卻不能讓大家知道他相信。
畢竟一個無名的百姓,一個是他倚重的權臣家族,她都沒有放在天平上的資格。
“當年民婦因爲擔心林志遠,曾經來過京都看望,結果剛好聽說京都溫家的大姑娘看上了一個窮書生,不過那個窮書生長得確實一表人才。”
“當時民婦並沒有覺得那個人就是林志遠,結果他們很快就出現在民婦眼前,林志遠當時一副心虛的樣子,溫家那位大姑娘,也就是如今這位哭得眼睛紅腫的林夫人,不可一世地告訴民婦從哪裏來就滾回哪裏去,因爲不甘心,民婦要林志遠的一個說法,卻被溫家人打了一頓,還威脅要把民婦賣到青樓去……”
百姓們聽着,卻並不覺得奇怪。
溫氏這個人這些年在京都到底是什麼風評,他們很清楚。
季月的話,讓皇上也皺起了眉頭。
就連溫太師自己聽着,都覺得過分了。
可是在他的記憶之中,並沒有這樣的一段。
他看了一眼林知音,這又是她自作主張?
季月並沒有停止對他們的控訴。
“他們不但打了民婦,還押着民婦回到老家,見到了民婦的爹孃,警告我們不要再想着林志遠能回來,拿用銀錢打發我爹孃,我爹孃不堪其辱,想要報官,又被他們打了一頓……”
“他們離開之後,爹孃曾經想過到京都告御狀,結果一層一層的阻攔,讓我們筋疲力盡,我們雖然是商戶,積攢了一些銀錢,卻終究鬥不過官身,最終民婦選擇了放棄,忍氣吞聲活下去。”
“可是當地那些官員,似乎是得到了什麼人的指令,開始對我們一家的打壓,最終我們季家破產,爹孃也因爲鬱鬱寡歡,雙雙病逝。”
“民婦實在是不甘心,再次來到京都,當林志遠得知民婦的爹孃已死,起初還有些愧疚,結果又被溫綠汝看到,她大聲諷刺是民婦自己犯踐,纔會連累了自己的爹孃……”
“當天晚上,就有人闖入了民婦的住處,意圖不軌,幸好民婦早有防備,已經提前跳窗離開。他們越是這樣,民婦就越是覺得不公平,爲什麼他們可以只手遮天,民婦只是想要林志遠給一個說法,他們就用了那麼激烈的方式,還反過來說爹孃死是民婦造成,這些年溫綠汝仗着自己是太師的女兒,丞相的妹妹,一貫跋扈,民婦並不是沒有見證……”
季月的話,讓百姓們更加恨這個溫氏,簡直就該千刀萬剮。
皇上穩定了一下心神,問道:“那你怎麼會成爲林志遠的外室?”
這也是溫家人和溫氏最想知道的。
季月說道:“不如讓林志遠自己來說吧……”
皇上看着在地上始終耷拉着腦袋的林志遠,說道:“林志遠,事到如今,你還要逃避什麼?”
林志遠慢慢擡頭,看着在季月身邊,怒目看着自己的季千帆。
諷刺啊,真是諷刺,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了。
可是這個兒子,對自己恨之入骨。
“皇上,方纔季月說的話,都是真的,一切都是因爲臣而起,是臣貪戀榮華富貴,見到夫人之後,知道自己可以藉着她平步青雲,纔會故意疏遠季家,給他們帶來了滅頂之災……”
溫氏聽着很想打人,他承認這些,不是連帶着溫家所有的罪行都承認了?他憑什麼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