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雋伸手打招呼,溫南檸亦笑着迴應。
在與周賽琳的合作中,兩人分工很明確,周賽琳實際身份是策展人,負責具體策展工作。而溫南檸則是名義上的館長,她負責運營和藝術品鑑賞。
她又是剛回國,所以邵雋的事情一直是周賽琳在跟,這是她第一次見邵雋。
邵雋則已經瞭解過她。
不爲其他,而是他在選擇美術館展出自己的作品前,一定會對策展人相關進行調查,他對溫南檸的經歷充滿了興趣,也很佩服,所以他纔會在衆多橄欖枝中選中了周賽琳遞過來的這一支。
如今一見,倒是覺得頗爲驚豔。
“邵先生,很高興與你合作,希望這次展出能獲得圓滿成功。”
“你們這次的布展我很滿意,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溫南檸客氣地與他寒暄,完全沒注意在隔壁場館裏,一道帶着銳意的視線正投向這裏。
很快,視線的主人攜着女伴走過來。
一道清脆好聽的女聲驚呼而起,“表哥!”
正在說話的三人順着聲音望去。
只見紀宴西正挽着一位身穿淺藍色套裝長裙,氣質絕佳的女人走過來。
那一聲表哥正是從她口中喊出。
兩人站在一起,很相配。
周賽琳下意識看了一眼溫南檸,這兩年來,她也算多多少少了解過她和紀宴西的情況。
毫無疑問兩人之間是有感情的,然而再多的感情也經不起一次次的消耗,如今南檸怎麼想,她也是看不懂了。
畢竟,有時候放棄和離開並不是不愛,而是沒有辦法去愛。
這個道理自己也早就懂了。
而且原以爲陸御風恢復後,她和紀宴西可以重新開始,卻沒想到等來的是他訂婚的消息,那個時候周賽琳就勸溫南檸要放下了。
可如今再看她眼神裏一閃而逝的受傷情緒,又怎麼可能已經放下了呢?
她心中喟嘆,爲眼前這一幕頭疼。
紀宴西臂彎裏挽着的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未婚妻了。
個子高挑,容貌雖比不上南檸精緻,卻也算得上漂亮了,而且是那種大氣的漂亮,和南檸的清冷感完全不一樣。
周賽琳像是能感知到溫南檸的情緒,她右手安撫似的輕輕拍她的肩,溫南檸朝她會心一笑,表示沒事。
紀宴西的眼神從一開始就緊緊地鎖在她身上,眼神因爲她和邵雋聊天時的囅然而笑顯得有幾分陰沉。
溫南檸感覺他的注視,彆扭地別開臉。
“翡翡。”邵雋喊了一聲,又向紀宴西點頭示意。
然後向彼此介紹,“翡翡,給你介紹下,這兩位就是美術館的負責人,周賽琳總策展和溫南檸館長。你不是要讓我引薦的嗎?”
葉翡翡大大方方的照着招呼,“你們好,周小姐,我溫小姐,我是邵雋的表妹,我叫葉翡翡,這位是我的未婚夫,紀宴西。”
“我早就聽說SWEN要開,沒想到負責人這麼年輕啊,你們真的好厲害。北城之前還沒有像你們這樣小衆的美術館呢?”
周賽琳知道溫南檸不方便接話,她素來八面玲瓏,各種場面上的話信手拈來,“葉小姐,謝謝你的讚美。SWEN纔剛開始經營,還有很多不足之處,讓你見笑了。”
“沒有沒有。你太謙虛了。我表哥的這場畫展辦得真的很不錯,我剛纔上傳了幾張照片,朋友都在問呢。”
“葉小姐真客氣。”周賽琳笑着寒暄。
溫南檸覺得自己的笑容一定很僵,周圍的空氣也逐漸變得僵硬,似乎再不離開,就要喘不過氣來了。
“聽表哥說溫小姐本身畫畫也很厲害呢。”
還沒等溫南檸回答,站在一旁原本沉默着的紀宴西忽然開口,“我和溫小姐認識。”
這下葉翡翡驚訝了,“聽說溫小姐剛從國外回來,你們怎麼會認識?”
葉翡翡眨着迷惑的大眼睛,視線從紀宴西身上轉到溫南檸。
溫南檸頭皮發麻,她不明白紀宴西這個舉動。
她再一次確定,眼前這個男人腦子是真的壞掉了。
他這是做什麼?
介紹前女友給自己未婚妻認識嗎?
紀宴西似乎很享受她的沉默,聳聳肩,狀似無所謂地道,“我被溫小姐甩過,算是前女友吧。”
葉翡翡捂住嘴,半天沒發出聲來。
原來是她?
溫南檸繃緊的弦隨着這一句猛然斷裂,原本僵着的臉也瞬間爆紅,她頂着葉翡翡疑惑的目光,恨不得立刻暈過去。
可她卻是如此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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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僵着表情,艱難道,“已經過去這麼久,他不說我都快忘了。”
然後脣角扯出一絲笑,“葉小姐,紀先生,你們慢慢看,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問展館的工作人員。我們不打擾了。”
說完,朝兩人和邵雋點點頭,拉着周賽琳轉身離開。
待她們走後,葉翡翡才睨了紀宴西一眼,“你這麼貿然就在我面前挑明你們的關係,也不怕溫小姐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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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宴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他把手裏的冊子遞給了葉翡翡,“你先看,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兒啊?”
然而紀宴西也沒回她,兀自朝外面走了出去。
邵雋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等只有他們兩人時,他纔開口問了句,“翡翡,你確定紀宴西和她斷乾淨了?”
葉翡翡卻不以爲意地朝邵雋笑笑,“表哥,我相信他。”
溫南檸和周賽琳分開後準備離開美術館,她不想再看到紀宴西和葉翡翡,於是選了人少的地方走,結果剛走到樓梯口,就被一股外力帶了過去。
等人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被帶到了角落裏,她睜開眼,入目之處是他寬闊的胸膛。
她呆愣住。
等她反應過來,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是多麼璦昧。
男人低頭看着她,身上乾淨清冽的氣味干擾着溫南檸的思緒,她試圖推開他,發現雙手已經被他單手附於身後。
溫南檸今天有點被他不管不顧的行爲嚇到了。
這男人現在根本不知道羞恥爲何物。
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揭開和她的關係,別人只以爲他坦然,已經看開了。可誰又知道他暗地裏正試圖和她不清不楚。
一想到這個,溫南檸就覺得氣血上涌,她掙扎,“紀宴西,你別發瘋了好不好?你未婚妻還在樓上,你這麼做怎麼對得起她?”
不知道是不是這話奏效了,他鬆開她的手,身體也跟着退後一步,只是他太過高大,站在人眼前,就像一堵牆,逼得人不得不正視他的存在。
見他這麼好說話,溫南檸總算鬆了一口氣。
可她這口氣沒徹底放下,紀宴西說了句,“她不會介意。”
溫南檸難以置信地擡頭看他,似乎想從他的表情裏找出些他是在開玩笑的蛛絲馬跡。
什麼叫她不會介意?
紀宴西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骨節清晰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蹭着她臉頰的肌膚,像極了深情的撫慰。
他低頭,脣邊逸出一絲淡淡的笑,“她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你又何必在意她呢?”
溫南檸呆住了。
然而她的這個表情更加愉悅了他。
臉上的笑意也更加明顯了,“南檸,你心裏很清楚我還愛你,我又怎麼會放你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