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帆愣了下。
姜聲聲開口道：“我這邊自己有個猜測，不如你聽聽。”
她給他們兩個倒了杯茶，開始道：“你雖然作爲私生子，可是柳泊資質平庸，所以柳老爺子最屬意你當繼承人，所以如果是爲了公司，我在這個事件中，壓根就毫無威脅力。”
“最好的解釋就是：能讓你心甘情願把孩子調換的原因，就是跟楊霈有情，並且她跟你說，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種。”
柳帆瞪大雙眼，有些震驚。
姜聲聲喝了一口茶：“只是我有些疑惑這中間發生事情的過程，包括高芷霏在這場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是什麼？”
柳帆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廢，聲線有些嘶啞：“你猜得沒錯。”
“柳泊並不知道我跟楊霈有一段情，我也不知道楊霈跟柳泊之間有私情，當時的我以爲，跟楊霈只是正常戀愛，只不過因爲我私生子的身份，所以怕她在閨蜜尹靜面前擡不起頭，就一直進行地下戀情。”
“我跟楊霈從戀愛以來，一直異地着，所以知道她懷孕的時候，我只想早點將她娶回家，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可是楊霈跟我說，我們的孩子要是有個私生子父親，那長大以後都擡不起臉，當時我父親，一直屬意我當柳氏集團的繼承人，所以我跟柳泊的爭鬥其實就差公之於衆了。”
“楊霈跟我說，我們的身份不適合那時候結婚給孩子一個家，但是尹靜的第四胎預產期跟她一樣，可以等孩子出生的時候，將孩子做對調，到時候我們的孩子，就可以當着富家千金，等我成功拿下柳氏集團，我們在把自己的親生孩子換回來，一家三口團圓。”
姜聲聲靜靜地聽着，沒有說話。
柳帆繼續說：“楊霈率先生下了孩子，幾天後尹靜生產，也就是在生產的當天，我在醫院門口等，沒多久，楊霈將你抱出來給我，說讓我自行處理。”
他說到這裏，完全低下了頭，不敢看姜聲聲，沉默許久，繼續說：“當時的你剛出生，整張臉紅彤彤皺巴巴的，閉着眼睛恬靜的睡着，我當時心生不忍，可到底還是利益驅使，做了這件事。”
“我幫你先安置在旅館裏，柳家有一個管家受過我的幫助，就在旅館照看着你，我四處奔波想爲你找個好人家。”
“後面楊霈打來電話，問我怎麼處理你，我將自己的想法照實說了之後，楊霈很生氣，一直說我婦人之仁。”
“我上門想要去求和，可是卻在這一次，偶然撞見了楊霈跟柳泊的私情，我才知道，換到柳家的壓根就不是我的孩子，而是楊霈跟柳泊的私生女。”
“我當時並沒有戳破他們，而是選擇了逃離，可剛過了一天，旅館照顧你的管家就打來電話，說你被柳泊抱走了，我想去追，卻直接被打暈了。”
他說到這裏，滿臉的恨意全都迸發了出來。
“楊霈想要殺我，把我關到小黑屋裏折磨，我不甘心的問她關於柳溪溪的身世包括柳泊要怎麼對付你。”
“她的回答是：溪溪怎麼可能會是你這個跛腳的種，要是懷上你這種私生子的種，那我女兒不照樣是私生子，柳帆，作爲一個私生子，柳泊惡意都那麼大了，你居然還那麼天真，好好的一個人去替他擋了車禍，導致自己腿瘸了，真是蠢。”
“至於尹靜生的那丫頭片子，柳泊喜歡的女兒，有我溪溪一個人便足矣，你居然還想讓那孩子過好生活，真是做夢。”
“緊接着，我自己逃出去，可很快被發現，被楊霈追到了海邊，我跳下了海，可是沒死成，柳泊又派人追殺我，奄奄一息差點死了的時候，又被救下了一條命，苟活到現在。”
姜聲聲眯了下眼睛，看向高芷霏：“那管家是你什麼人？”
高芷霏回答：“我爺爺。”
“柳帆對我爺爺有過一次救命之恩，所以昧着良心幫他做了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不過事情居然做了，那得到什麼懲罰，就怪不得別人了，柳泊自以爲處理好柳帆之後，很快便對我爺爺下手，我爺爺撿回一條命，但是人也廢了，躺在牀上十幾年才走。”
姜聲聲卻還是有些疑問。
“既然柳泊知道你爺爺，也知道柳帆將我放置在旅館，難道就沒有懷疑過，柳帆跟楊霈的關係？”
柳帆搖頭：“這就是楊霈那邊的事了，我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跟柳泊說的。”
姜聲聲繼續問：“你確定柳溪溪不是你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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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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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驗過DNA？”
“沒有，楊霈親口說的。”
“呵！”姜聲聲突然就笑了，眼底帶着嘲弄：“柳家這基因是真的很劣質。”
“你都自己不求證一下嗎？楊霈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怪不得落得這個下場。”
柳帆愣了下，突然啞口無言，只是低着頭說着：“對不起。”
“不接受。”姜聲聲看向窗外：“你用不着在我面前擺出這副受害者模樣，在他們那邊你可能是受害者，但是在我這裏，你們全都是一類人。”
柳帆：“不是的，我……”
“你現在會愧疚會恨，無非是因爲事情失敗了。”姜聲聲打斷他的話：“但凡柳溪溪真的是你女兒，但凡楊霈沒有對你做那些事情，但凡你在搶奪柳氏的時候成功了，但凡你沒有遭受到這些殺身之禍，那你還會有這些情緒嗎？”
柳帆再一次啞口無言。
高芷霏抿着脣說：“我們知道自己不配原諒，所以沒有求原諒的意思，只是想彌補。”
姜聲聲直面柳帆：“你說着要愧疚要彌補，可從你踏進門來，我沒有從你身上看到堅定感。”
“如果我真的讓楊霈下場變得很慘，你真的不會心軟嗎？柳溪溪若是做了DNA檢測，是你的親女兒，那我想要她下場比我以前經受過的，慘上幾萬倍，你又是否會心平氣和的接受？”
柳帆再一次呆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