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幾日，就要到年底，白啓終於到了京城。
剛回到京城，他自然是先回了烏雅府。
這才知道，如今威武和額森那邊是分開住着的。
他把馬繮繩交給了小廝，朝着府裏大踏步走去，可沒料到迎面走來了一個小姑娘。
兩人一碰到一起，頓時撞了一個狠。
小姑娘力氣小，被撞的跌坐地上，半日都沒緩過來。
“抱歉，我沒看到……”
白啓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他要說沒看到人，小姑娘的眼神兇狠的瞪了過來，看樣子這句話不能說。
他嚥了咽口水，第一次覺得這個家門進的有些壓力。
“你跑什麼？難道你慢一點，烏雅府能長腿跑了不成？”
她有些抱怨，伺候她的丫鬟趕緊扶起他，白啓想伸手，可想到男女有別，只能把手又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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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算我倒黴！”
女孩依然口氣不是很好的說完帶着婢女就走了。
等她坐上馬車，白啓才慢半拍道：“那是，赫舍裏家的馬車嗎？”
跟着伺候的人不認識，倒是門房上的人道：“是。聽說是赫舍裏家的小姐來看咱們三小姐的，不過沒有聲張。”
畢竟對方是剛解了禁足，就這麼大喇喇的出來，難免讓人說。
“她好像名聲不大好，年前本來說是要進宮當嬪位，可不知道爲什麼，進宮沒幾個月，連冊封都沒有，又送出來了……”
“都閉嘴！宮裏的八卦你們也敢亂傳！”
管家從一旁出來，訓斥了幾個小廝，對着白啓打了個千，笑着道：“公子您終於回來了，老爺和夫人都等着您呢！”
白啓快步往內宅去，他腦海中只記住了赫舍裏芳寧兇兇的目光。
不知道爲什麼，讓他突然想起了他養的大黑，也是那麼奶兇奶兇的。
白啓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德宛的耳中。
彼時德宛正研究如何各家小姐的名錄。
“回來了？那宮宴上一定能見到他了。”
“娘娘糊塗了？等您冊封的時候，也可以見到公子的！”
德宛冊封，白啓要跟着入宮謝恩。
德宛心情大好，對着蓮子道：“本宮這個弟弟，一定是長高了，也長得魁梧了，他或許和之前一點都不一樣。”
蓮子笑道：“都是同一個人，怎麼可能會不一樣？”
德宛笑着沒有解釋，能讓一個人改變的事情太多了。
之前在京城之中接觸的都是單純的事情，到了戰場上，見過生死，經歷過生死，不管是眼界還是性格，一定會改變很多了。
“周太醫來給您請平安脈了。”
凝露從外頭進來，剛在門口把雪給拍落，又怕寒氣進屋裏，靠着外頭的火盆暖身子。
“讓進來吧。”
德宛喚了一聲，懶懶的靠在座椅之中，周晴明便提着藥箱進來了。
“德妃娘娘萬安。”
“辛苦你大雪天跑一趟。”
外頭天寒地凍，誰也不會閒的沒事要出來走一走的。
周晴明莞爾：“若是德妃娘娘真的覺得微臣辛苦，多賞賜一些銀子就是了。”
他說得認真，一旁的蓮子都聽的一愣。
“咱們周太醫是開竅了？都學會攢銀子了？還是說，要迫不及待的娶誰呢！”
凝露說着看了蓮子一眼，表情促狹，顯然還想說些話臊她。
“奴婢去小廚房看看楊嬤嬤怎麼還沒有把喫的端上來！”
蓮子找了一個藉口走開了。
等蓮子一走，周晴明才正了臉色道：“德妃娘娘，貴妃那邊，又要了方子裏的藥材，這個用量，有些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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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她……已經吃了一些時日的藥，可並無好消息傳來。”
康熙帝最近似乎對男女之事頗爲冷淡，後宮都不怎麼入。
輪到德宛這裏更是沒有兩日，周晴明也不好說破。
只是道：“估計是還差一點緣分，微臣小妹在宮外伺候三小姐，微臣想着，若是可以，讓她能早些嫁人。”
“本宮明白你的意思，本宮讓人問過盼兒了，她倒是想讓周太醫先成婚，你們兄妹的事，你們自己做主就是了，身契也好，銀子也罷，虧不了你，也虧不了她。只是本宮如今要用你，瑪顏珠也用你妹妹，你若是能等等自然更好。”
這個等等，顯然不是一日兩日。
而是一年兩年，當然德宛能給的東西自然比他們付出的要多。
周晴明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道：“好，都聽德妃娘娘的。德妃娘娘身體康健，孩子也很好，臣就告退了。”
“你替本宮盯着貴妃，若是用藥太多，還是控制一下，那藥用多了，對她不好。”
德宛最終還是說了一句。
周晴明回頭，他點了點頭：“好臣替您盯着。”
周晴明出了永和宮，慢慢的往太醫院去。
雪很大，路上幾個太監宮女用掃帚在掃雪，路上零星的還有幾個辦差的宮女太監匆忙的走着。
這一切彷彿都和周晴明無關。
他回到太醫院，見承乾宮的松腴正等着，愣了下，進屋後松腴主動上前打招呼：“周太醫，您可算回來了。”
“是貴妃讓你前來的嗎？”
“貴妃娘娘的藥已經喫完了，她覺着還不錯，讓奴婢再過來拿幾服藥。”
周晴明腦海中響起了德宛的話，他勾了勾脣：“好，隨我來。”
松腴露出安心的笑，想着，果然還是德宛的人靠譜。
有了周太醫，貴妃一定能調好身體，早日生一個孩子的！
生孩子彷彿不只是貴妃的執念，也成了承乾宮所有人的執念。
她們希望主子能得皇上喜歡，希望主子能生一個皇子，當然更希望主子能坐上後位。
不然佟家希望再送進來一個，這並非她們所願。
周晴明把檔案給重新謄寫了一遍，院正過來拿檔案。
“貴妃的檔案我看一下。”
周晴明把東西遞給院正。
“最近承乾宮好像來的勤了一些，貴妃可是身體有恙？”
“貴妃身體康健，並無問題。興許運氣好的話，不日就能遇喜。”
院正笑的有些尷尬：“有了也不見得是好事，你我的人頭時刻都掛在旁人的手裏呢！”
周晴明正色道：“院正說的是，我都是按着正常的流程辦事，您放心。”
院正知道周晴明是德宛跟前的紅人，便不好再說什麼。
其實他也抓不到把柄。
而當天晚上，康熙帝就翻了貴妃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