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來了臨安,解開了香凝的身世。
路爲民和路江險些喜極而泣,特意設宴招待了肖明他們。
幾人在席上,說到了過去的事情,提到了那張拼湊起來的藏寶圖。
路江手中握着酒杯,說那藏寶圖,很像一樣東西。
“是繡圖。”
香凝出聲說了句,路江點頭:“對,繡圖……”
“阿凝,你怎麼知道的?”
反應過來後,路江有些詫異,便聽香凝開口解釋。
“我之前比對過那張藏寶圖,看似像一張地圖,可仔細看,卻總覺得,只是一張繡圖。”
“按理來說,這藏寶圖合在一起,應該是能夠找到一個地點的。”
香凝的話說完,春喜也將那兩份藏寶圖拿了過來。
她將藏寶圖拼在一起,路江湊過去看,很是驚訝。
“看起來,竟然真的像是一副繡圖。”
幾人都湊過來,越看越覺得這像是一副繡圖。
“原來藏寶圖,藏的是路家發家的那張繡圖。”
路爲民坐在椅子上,突然笑了下,只是眼眶卻紅了不少。
“舅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香凝看向坐在那的路爲民,只是覺得他身上,好像一下解開了什麼心結一樣。
路爲民嘆了口氣,將這繡圖的來歷告訴他們。
路家發家,是因爲路爲民的母親趙氏。
趙氏有一手很好的繡活,也正是因爲如此,纔有了足夠多的本錢去支撐他們的父親做生意。
“母親說過,這繡圖,是路家發家的根本,不值什麼錢,卻能夠警醒我們。”
“今後無論如何,都別忘了來時的路。”
這張藏寶圖,對於路爲民和路華蘭而言,就是寶物。
若是那些爲了爭搶這張藏寶圖而大打出手的人,知道這不過是一張繡圖。
會不會氣死過去。
“原來藏寶的意思,是本心。”
路江感慨的說了句,香凝垂眸看着這張藏寶圖,指尖細細的撫過。
小的時候,母親曾教她做過這張繡圖。
那時候,她並不知道,這張繡圖的來歷。
藏寶圖的事情過去後,宴席上又恢復了熱鬧。
香凝將藏寶圖收起來,從宴席中悄悄起身走到了院子裏。
今夜月明星疏,一彎殘月掛在天邊,顯得有幾分蕭條。
香凝讓春喜去取披風,還未轉身,她便落入一個熾熱的懷抱中。
他的心跳聲,比起她的呼吸更讓香凝輕顫。
“阿凝。”
“裴宴之?”
香凝有些詫異,她之前收到過信,知道裴老夫人去了的消息。
如今裴宴之應該還在上京的……
“想你了,就來了。”
裴宴之緩緩鬆開香凝,她轉身,這纔看到他眼眸上覆蓋的黑色髮帶。
“你這是?”
原來他說的見,是這個見嗎?
“旁人說,未成婚見面,不好,我遮住了眼,不算逾矩。”
這話說的,讓香凝不由得笑出聲來。
“那我是不是還得誇讚你聰明呢?建安侯?”
聽香凝如此揶揄自己,裴宴之重新將她攬入懷中。
“阿凝,我重回裴家了,不過你放心,我們不和裴家的人一起居住。”
像是怕香凝多想,裴宴之立馬解釋了一句。
香凝從他懷中冒頭:“沒事,裴家畢竟是你的家。”
對於自幼就未曾得到過父母疼愛的裴宴之而言。
裴老夫人已經給了他許多關懷。
裴宴之回裴家,想來也是因爲裴老夫人吧。
聞言,裴宴之被玄色髮帶遮掩的雙眸,劃過一抹幽微。
春喜拿着披風轉回廊角時,正瞧見小花園中兩道相疊的身影。
她慌忙退後兩步,紅着臉拎起裙襬往反方向去了。
花枝在夜風裏簌簌作響,抖落幾點夜露。
香凝的後背抵着冰涼的太湖石,身前卻是滾燙的呼吸。
裴宴之矇眼的玄色髮帶垂在她頸側,隨着他低頭的動作輕輕晃動,蹭得鎖骨發癢。
“你……”
她纔要開口,喉間忽然抵上微涼的指尖。
裴宴之的指腹沿着下頜線緩緩遊移,在耳垂處流連片刻,忽然勾住那枚翡翠耳墜。
“別動。”
他的聲音比往日更啞,“讓我記一記現在的你。”
香凝屏住呼吸,竟有些不敢驚醒現在,如夢一般的氣氛。
月光透過髮帶的縫隙,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投下細碎銀芒。
那手指順着耳廓描摹,在觸到發間玉簪時頓住:“我送的?”
“你怎知……”
話音未落,指尖已撫上她微啓的脣。
裴宴之低笑時喉結輕顫,震得她貼在對方胸膛的掌心發麻。
“那日我在珍寶閣挑了兩個時辰,掌櫃的說小娘子們都愛這種式樣。”
“阿凝喜歡,我很開心。”
香凝紅着臉低頭,忽然瞥見他手腕內側有道新傷,暗紅結痂蜿蜒如蚯蚓。
她下意識抓住那只手,冰綃衣袖滑落,露出更多深淺交錯的舊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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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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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撫過凸起的疤痕,裴宴之搖搖頭:“教陛下射箭時落下的,無礙。”
月光透過髮帶涌入他漆黑的瞳孔。
他擡手撫上她的脣:“阿凝,我如今只有你了。”
“我們永遠不會分開的,對不對?”
在這世上,唯有香凝給了他一個家。
清風吹來,他的吻虔誠而又真摯的落在她額頭上。
他想跟香凝說,這日子太過難熬。
可太匆忙,他又怕哪裏準備的不周到。
罷了,好事多磨,娶她回家,不急在一時。
只是風月不解他的相思意,未將他的心事,說給她聽。
“原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這個意思。”
他無奈搖頭,香凝輕聲嗯了一句,伸手推了推他。
“裴宴之,你該回去了。”
再不走,待會兒花廳的宴席結束,他們就該出來了。
“好,知道了。”
他長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發。
“等我來娶你。”
這一次,他能夠對她說,等他,因爲他一定會來的。
香凝點頭,卻在裴宴之轉身時,將腰間的手帕,塞進他手中。
裴宴之垂眸,而後放在鼻間。
他看不見,卻聞到了帕子上散開的花香。
是她的氣息,很好聞。
裴宴之沒有多說,卻是將帕子收好。
轉身的那一瞬,他用來敷眼的玄色髮帶被遞到了她面前。
“禮尚往來。”
香凝笑着收下,再一擡眼,他已經走遠了。
再看一眼,裴宴之只怕自己今日是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