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寧的話很犀利，她知道說出來很難聽，但卻是事實。
“如果霍總覺得養她一輩子就行，那麼爲什麼還要治療霍瑤的自閉症，直接讓她當個傀儡娃娃不好嗎？”
實際上，誰都不會希望親人身體有問題。
她看着霍景川的眼睛道：“或許是因爲，霍總從心底裏，也希望她能像正常人那樣，可以和同齡人說說話，能夠從心理創傷上走出去，而不是躲在櫃子裏。”
沈思寧這番話，可謂是說得毫不客氣。
其他人甚至不敢在霍景川面前提起。
然而這話從沈思寧嘴裏說出來，霍景川卻覺得心底裏最深處的一角，彷彿正被一點點撬開。
“……我雖然想讓瑤瑤變得更好，但並不想讓她有任何危險。”
“那霍總能保證她一輩子不會有危險嗎？”
“……”霍景川也知道不可能。
尤其是等他老死以後，霍瑤會更加孤立無援。
沈思寧漆黑眼眸很是澄澈。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的，一輩子太長，我也從來不相信別人的承諾，你說能夠護她一輩子，可是萬一出現了什麼意外，她自己要面對豺狼虎豹的時候呢？那時候她只會摔更重，受更嚴重的傷。”
“所以如果是我的話，更希望能夠變得自強自立，有能夠保護自己的方法，無論在什麼境地都能絕地求生，畢竟求人不如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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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保護都是空話，沈思寧從來不信這一套。
用自己的雙手去穩固地位，纔是她一直以來信奉的原則。
霍景川聞言眼神有些晦暗不明，很明顯他也知道這點，但是從來沒有去真正面對過，甚至不敢去想。
殘酷嚴厲的路，其實是成長中必不可少的一段。
沈思寧說完就繼續道：“當然了，我也只是隨口說一下而已，畢竟像我這種野慣了的丫頭，相比於圍牆內精心打造的玻璃房，更喜歡無拘無束的山間叢林。”
她也看了眼逐漸熟睡的霍瑤。
“不管怎麼選擇，其實都有風險，但是霍總是她的親人，所以最終該怎麼抉擇，還是要看你。”
“謝謝沈小姐的話。”
霍景川其實也懂這些道理，任何事情都可能有疏漏和意外，想把霍瑤庇護在自己的語義下，始終是一廂情願的做法。
“我會認真地考慮這件事，但不是現在，畢竟霍瑤的年紀還太小。”
沈思寧笑道：“不急，她的人生還長，可以慢慢來。”
與此同時，霍景川也很想知道，沈思寧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說出這番在旁人看來，可能有些殘忍的話。
就像是她自己親身經歷過一樣。
沉思之際，突然有一通電話打進來，他一邊接聽，一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嗯，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霍景川皺眉看着沈思寧，加重語氣。
“你那個好前夫和妹妹，又在給你搞事情。”
沈思寧邊吃飯，邊順手夾了一塊喜歡的魚肉，看着上面的刺有些發愣，隨後就輕輕地擱置在旁邊的盤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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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要作什麼妖？”
對於這兩個人，沈思寧實在有些厭惡。
不管怎麼說，孟司晨當年確實是救了她一命，雖然不能對他下死手，但不代表他們前來挑釁的時候，她會無動於衷站着捱揍。
“姚惜說，他找了律師要告你，正好陰差陽錯找到了我名下的律師事務所，姚惜也是去那裏拿財務報表的時候，才順耳聽到。”
霍景川眯了眯眼睛。
“雖然我們律師事務所沒有接，但不代表其他人不會接下這樁案子，你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