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虞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尋常竊賊豈會攜帶利刃?這樣的配備,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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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金屬碰撞聲此起彼伏,顯然戰鬥尚未結束。趙氏兄弟素來以拳腳功夫聞名,若是遭遇一般的小偷,怎會如此長久還未將其擒獲?
“是不是那羣兇徒來了?”姜懷虞聯想到最近城中屢次發生的入室搶劫兇案,心中不禁一緊。
迎香見狀,知道事情已無法再隱瞞,面色凝重地微微點頭,“是的,應該是他們……”
“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四名暴徒,每個人都手持兵器。”
“四人……”
姜懷虞的雙眸猛地一縮。
她這邊只有趙氏兄弟兩人有些武藝,鄧申雖然最近幾個月跟隨他們學藝,但也只是略有小成,聽那院子裏激烈的格鬥聲,他顯然還無法加入戰局。
四對二,形勢明顯不利,難怪院子裏打鬥的聲音仍舊持續不斷……
“扶我前去查看。”
姜懷虞顧不得穿鞋,光着腳丫,在迎香的扶持下,摸索着來到了門邊。
透過門縫,她目睹了一場激烈的戰鬥。趙佐和趙佑雖然武藝高強,但對方人數衆多,他們已經略顯劣勢。鄧申手握一根粗木棍,緊張地盯着場中的局勢,想要尋找機會加入戰鬥,可惜趙氏兄弟與賊人的交手速度太快,他根本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只能守在邊緣。
在院中的微弱光芒下,姜懷虞終於看清楚了那幾個賊人的模樣,他們統一穿着夜行衣,臉上罩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一雙充滿戒備的眼睛,十足一股江湖人的氣息。
迎香緊張地凝視着窗外的混亂景象,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低聲焦慮地向身旁的人求助:“趙大哥和趙二哥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夫人,我們該如何是好?”
城內的流言蜚語如疾風般傳播,這羣兇殘的盜賊不僅貪圖財物,而且手段殘忍,毫不留情。已有數戶人家遭受了他們的洗劫,這些人作案後如同幽靈般迅速逃離,使得官府始終無法將他們擒拿歸案。每當夜幕降臨,他們便在城市中肆虐,任何不幸被他們闖入的家庭,只能自求多福。
誰能想到,現在竟輪到了他們自己。
自家的夫人正身懷六甲,若是出了意外,那該如何是好?
“再堅持一下。”姜懷虞的心也緊張地提到了嗓子眼。
被盜賊入親只是概率問題,她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趙氏兄弟能夠堅持下去,這條街道離官府的距離不遠,常有衙役巡邏,如果打鬥聲能吸引官差的注意,那麼這些盜賊便無法逃脫。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突然響起,原來趙佑的右臂遭受了盜賊的致命一擊,他已經無法wield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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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佐連忙扶持着弟弟撤退到牆角,他看到兩人的攻勢逐漸減弱,盜賊們則是越戰越勇。
“哈哈!這家護院還真有兩下子,如果我們能拿下他們,這次的收穫必定豐盛!”
四個盜賊發出得意的狂笑。
鄧申舉起手中的棍棒試圖偷襲,卻被盜賊一腳踢飛了棍棒,緊接着反手一擊,砍向他的肩膀。正當盜賊準備下重手時,鄧申突然痛苦地捂着傷口,跪地求饒:“英雄饒命!我有錢,我願意把所有的錢財都給你們,只求你們能放我一條生路!”
盜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上下打量着他。
“你是這家的主人?”
“是的,我確實是……”鄧申顫抖着聲音回答道。
近期,他在函一坊追隨程掌櫃投身事務,姜懷虞特意爲他量身定製了幾套新裝。他本就容貌文雅俊秀,月色之下,更是添了幾分翩翩公子的風采。
突然,一羣盜賊將鋒利的刀刃逼在他的咽喉上,冷冽的聲音響起:“你先讓你的那兩個護衛住手。”
鄧申立刻呼應:“趙佐、趙佑,你們快停下!”
趙佑臉上露出迷惑之色,而趙佐卻瞬間領會了他的意圖,立刻服從命令,應了一聲,便停下了手頭的戰鬥,拉起趙佑退至一側。
四名盜賊,兩人監視着趙氏兄弟,另外兩人則將鄧申圍住。
“你這個小傢伙,倒是挺識時務的。我且問問你,你家裏還有什麼人?”
鄧申肩上的傷口血流不止,他跪在地上,面色蒼白如紙,顫聲道:“沒有其他人了,只有我們三個……”
盜賊冷酷地一笑,“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如果你敢騙我,那你們這些人的命,可就難保了……”
鄧申牙齒打顫,額頭上的冷汗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屋內的迎香看到這一幕,立刻攙扶着姜懷虞疾步走向內室,打開衣櫃將她推進去,低聲叮嚀道:“夫人,你一定要藏好,我來配合鄧申。”
“迎香!”
姜懷虞緊緊抓住她的衣袖,眼中充滿了深深的憂慮。
迎香微微一笑,“夫人請放心,我會靈活應對的。”
鄧申既然已經開了這個頭,如果不將這場戲演完,恐怕這些盜賊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再說,他做的是正確的,夫人身懷六甲,絕不能落入這些人的手中。
話音剛落,她便推開姜懷虞的手,鎖緊衣櫃,毫不猶豫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我還在這裏……”
她舉起雙手,緩緩地從屋內走出。
歹徒的目光如冰霜般冷酷,斜瞥了鄧申一眼,語氣冷硬道:“你這傢伙果然沒說實話!”
一名歹徒粗暴地將迎香拖拽過來,強迫她與鄧申並排跪下,惡狠狠地逼問:“坦白交代,你家還有什麼人?”
鄧申無奈地搖頭,聲音帶着絕望,“沒有了,現在真的是沒有了……”
歹徒卻不願相信,質疑道:“我看你年紀輕輕,怎麼可能家裏連一個長輩都沒有?”
他將刀鋒重新架在迎香細嫩的脖子上,威脅地說:“你來說,膽敢撒謊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迎香被嚇得花容失色,淚水如雨點般沿着臉頰滾落,她顫聲求饒:“俠士開恩,家中確實只有我們主僕四人,沒有長輩是因爲,是因爲……我們是從異鄉逃難至此的……”
“逃難?這話是什麼意思?”
迎香帶着哀求的語氣說:“我不敢欺騙俠士,我家少爺原本是萬福縣的富家子弟,而我則是他身邊的貼身丫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少爺曾承諾我,待他迎娶正房後,便將我立爲偏房。然而,正房進門後,卻容不下我,甚至要將我賣出去。少爺一怒之下,便帶着我私奔到了烏蘇……”
歹徒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戲謔,“原來,你們是私奔到這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