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綏連午飯都沒有下去喫。
時淮擔心她,上來喊了她兩次,但她也只是淡淡的迴應,“抱歉,小淮,我不想喫,讓我一個人靜靜。”
時淮以爲是自己的感情給了她負擔,才讓她躲着不想見自己,心情更加低落,竟然立即收拾了東西,離開了家。
時綏並沒有發現時淮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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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她經過一場酣暢淋漓的痛哭之後,從這封遺書中理順了這件事。
首先,他是被人威脅着替人背鍋的。
其次,他被人威脅要去陷害別人,但是他情願選擇自盡也沒有去做陷害別人的事。
根據以往瞭解到的,時綏便大膽猜測,他知道五億資金是在誰那裏,沈策是分公司原來的老闆,便用這個身份威脅了他,並讓他嫁禍給新老闆傅時聿,但是他沒有這麼幹,沈策便嫁禍給了他。
能嫁禍給他,那一定是沈策曾經把這筆錢打到過他賬上,後來時瑋年死後,他又把這筆錢轉走了。
可是他又是用什麼辦法把時瑋年的賬戶轉走的呢?
這麼大筆資金,不可能用手機軟件,除非——
時綏眼睛一亮,除非他認識銀行內部的人,利用這種關係轉走大額資金,而且這個內部人級別一定不會低。
心裏有了初步的想法,時綏心情也好了很多,至少現在有點眉目了。
她看着牀頭的那封信,心底流過一陣暖意。
爸爸,你是不是用這種方式,在爲自己洗清冤屈?
時綏收拾了一下自己,帶了身換洗衣服就去了老宅。
老太太一見她就打趣,“時聿又出差了?”
時綏抿着脣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讓老太太以爲她因爲孤單就跑來老宅陪他們也好。
蘭姨把她行李拿走,她陪老太太坐下來,
“我一個人無聊,奶奶你不會趕我走吧?”
老太太笑着剜她一眼,“說什麼話?家裏本來小孩就少,那對夫妻也整天忙得不見人影,我和你爺爺夠冷清了,我是恨不得你和時聿搬過來住,反正家裏也熱鬧。”
時綏和傅時聿這種情況,她自然不會替他做決定,此刻也假裝聽不懂老太太話裏的希冀。
老太太是想讓小兩口來老宅住的,這樣,她也能就近調理時綏的身體,督促他們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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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結婚都四個月了,怎麼一點兒音訊都沒有呢?
老太太心裏發愁,之前也體檢過了,也沒什麼問題啊。
難道問題出現時聿身上?
這心思一飄,就飄出去老遠。
傅時聿如果知道老太太懷疑他身體不行,估計得立刻飛回來親自證明。
老太太不只自己想,還旁敲側擊的提醒了一下時綏,“你有空勸時聿去醫院檢查檢查,老是這麼拼命工作,怕他身體喫不消。”
時綏沒聽出來,只當她關心傅時聿身體,便安慰了兩句,“他一直有鍛鍊,身體沒什麼問題,您不必太擔心。”
“不是,我……”老太太明白她這是壓根沒想到那兒去,想解釋,卻被蘭姨的聲音打斷,“小姐。”
老太太聞聲轉過頭去。
蘭姨踟躕地看了一眼時綏,表情有些尷尬。
“什麼事?”
蘭姨硬着頭皮道,“沈小姐拜訪,就在外面。”
老太太下意識看了一眼時綏,並詢問她的意見,“如果你介意,我可以不讓她進來。”
時綏怔了一下,心底有說不出的感動,但也知道,老太太這樣說,她卻不能真的這樣做。
老太太只是給她面子罷了。
時綏淺笑,“不介意,奶奶您不必顧及我。”
就算是之前,她也不可能讓老太太拒絕登門拜訪的客人,雖然她不喜沈秦如,但這和老人家沒什麼關係。何況是她和傅時聿現在是在籌備離婚的階段。
老太太滿意時綏的沉穩和大度,臉上沒有絲毫不悅,看得出來並不是違心的。
門崗放行,沈秦如不一會兒就出現在主宅客廳。
她遠遠就看見了老太太身邊的時綏,倒是沒想到能在這兒碰到她。
她不動聲色地和老太太以及時綏打了招呼。
老太太對她沒什麼喜惡,當初傅時聿和她的事也是通過那些八卦小道里聽說,既然傅時聿從沒有親口承認過,那她也就不當真。
如今沈秦如上門拜訪,老太太倒確實有幾分好奇。
沈山海和傅氏有點合作,說實話要拜訪也輪不到沈秦如來,她出現在這裏的理由想必也和她那個孫子有關。
老太太經歷過大風大浪,對人心也能看得七七八八。
沈秦如大概對時聿還有心思。
只是小兩口感情也算穩定,她這麼做難道是知道了什麼?
老太太心裏一下子就想多了,看向時綏的眼神也充滿了探究。
罷了,等會再問她。
時綏不知道倏然間老太太眼神這麼就變了,整個神經也跟着繃起來。
“沈丫頭,你今天來這兒是……”
沈秦如把手裏的袋子遞上。
“奶奶,這是我特地找梅師傅定做的一件旗袍,本來想趕在您壽辰的時候作爲手裏送的,可惜梅師傅家裏出了點事,耽誤了點時間,希望您不要嫌棄。”
沈秦如這一聲奶奶叫得也算合理。
畢竟是傅時聿的同學,又在一個圈子,重要場合見着了,隨着同學喊一聲也沒什麼。
可這一聲停在時綏耳朵裏卻像是明目張膽地宣誓主權。
“梅不盛的旗袍?”老太太喫驚。
沈秦如笑着點頭。
老太太從她手裏接過袋子,把盒子拿出來,打開,一條深紫色的手工刺繡旗袍就這麼展現在三人面前,重工且有着低調的華貴,一絲一縷都是手工縫製。
沈秦如從小就知道,梅不盛的旗袍一直是老太太的心頭愛,可惜後來梅不盛因爲私人原因隱居,並且不再接外界的訂單。
沈秦如爲了這件旗袍可是磨碎了嘴皮子。
如今看老太太愛不釋手的樣子,她心裏也鬆了一口氣,至少沒白費功夫。
老太太確實是喜愛的。
她都多少年沒做過旗袍了,最近的一次還是十年前,梅不盛最後一次做旗袍就是那個時候。
且不論沈秦如是不是討好自己,但她這是對症下藥,馬屁拍對了。
她甚至顧不上時綏的心情,一點一點端詳起這件旗袍來。
時綏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着,眼神冷靜,什麼情緒都沒有。
沈秦如從她臉上甚至看不出一點兒不高興來。
倒是沉得住氣。
她摩挲着剛做好的美甲,心裏閃過沈蓁之前的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