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那麼嬌弱，真的沒事。我女兒沒有人陪。”她看上去一點也不想追求誰的責任。
“這樣阿，那麼在觀察二十四小時吧，如果沒有腹痛症狀，你就可以回家，但是要來醫院複查。”
“好。”她如釋重負一笑。
“不要掉以輕心，你這次愈後狀況無法預估，有可能致不孕，一定要來複查。”
“哦。”
沐知晚似乎累了，靠在枕頭上，簡單迴應她。
主任醫生搖搖頭，準備離開病房，轉眼見到秦昱凡手裏的水果。
她不認識這個男人，一臉嚴肅的叮囑道：“熱的才能吃。”
秦昱凡這貨很少迴應別人，這次竟然點點頭，清楚的說了一聲“好”。
沐知晚扭頭看向窗外。
病房裏只剩下兩個人，她與他無話，繼續沉默。
看樣子，她並不想告訴他。
“現在要吃嗎？”秦昱凡耐心的問她。
沐知晚不看他，但搖頭：“謝謝，這會兒不想吃。”
手機放在右邊的牀頭櫃，她用靈活的左手去拿不方便，一動，連輸液瓶也晃了晃。
“幹什麼？”他雖然不喜她這樣的態度，但是沒有發作，只是讓她不要動。
“我想給凌雅去電話，讓她幫我接孩子。今晚回不去，讓她幫我照看一下，但不能讓米粒知道我現在這樣子。”
秦昱凡沒把手機遞給她：“我來安排。”
話落，男人拿出自己的手機，在電話裏一陣吩咐。
沐知晚只安安靜靜的聽，沒有半句話。
直到他通話結束，她對他又說了一聲謝謝，此後病房裏安靜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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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昱凡在牀邊坐下，沉默片刻，低聲問道：“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沐知晚不搭理他，除了禮貌的客氣話，別無他言。
捱了打，不可能一點委屈也沒有，但他似乎已經不是她傾吐的對象了。
秦昱凡眉心越來越緊。
門外傳來鄴九的聲音：“陸小姐，秦總吩咐過，你不能靠近這間病房。”
“我想給表姐道歉，麻煩幫我轉告她一聲吧。”陸伊雅的聲音很懇切。
“必要爲難我。”鄴九從來不講情面。
沐知晚眸中閃過一道光，小心翼翼的出聲：“我能聽聽她怎麼說嗎？”
秦昱凡看向她：“只要你想見，我不會攔着。”
“謝謝。”她咬着自己的指甲蓋。
秦昱凡站了起來，走去窗邊。
顯然他現在心情不好，更不想見到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陸伊雅被允許進入病房。
她第一眼是落在秦昱凡的背影上。
沐知晚垂下眼皮，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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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柏庭和沐香筠對她虎視眈眈，而那個男人告訴她自己什麼都不是，連一向值得尊敬的秦南勳也要她把苦水往肚裏咽。
就在這一天，在一個小時前，她看到自己有多麼幼稚。
突然很喜歡“物競天擇”這個詞。
爲了孩子，她不會再做一個傻不拉幾的弱流之輩。
陸伊雅這杯綠茶，被沐香筠調教出了段位，但是……本來成色就不好，再怎麼打磨也是個次品。
“表姐，我是來給你道歉的。”
她終於把注意力轉了過來。
沐知晚想輕嗤一笑，但忍住了。
溫和的擡起頭，看向她的好表妹：“秦爺爺說了，你也是一片好心。”
秦爺爺會爲她說話嗎？
陸伊雅臉上劃過一抹驚喜。
早上秦爺爺醒來時就不想看見她，當時她還以爲老人家不喜歡她，弄得她趕忙回家找媽媽。
沐香筠給她出謀劃策後，她這才鼓起勇氣，主動求見沐知晚。
至始至終，她沒想過沐知晚這個看起來聰明，實則愚笨的女人會說假話。
“我一直很緊張秦爺爺，我也希望他老人家快快康復，所以當時聽到你要用藥的電話，我就下意識的以爲你爲了刺激秦爺爺醒來，會用非常手段。造成這樣的誤會，是我的不對。”
“用藥？”沐知晚望着天花板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是，我說過用藥，不過那是我申請的一次能管半年的避孕針，因爲是新藥，所以得申請。”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還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站在窗邊背對她們的那個男人。
剛好，秦昱凡的視線轉向了她。
沐知晚嬌羞的收回視線。
她一向臉皮薄，就算再生氣，說起那種事的時候，也會不好意思。
秦昱凡臉上劃過一抹微妙，繼續看向窗外。
但對陸伊雅而言，卻似一拳重重的打在心上，悶疼。
他們又在一起了。
而且還算長期發展下去。
這不合理。
“原來是那種藥呀，我聽岔了。你怎麼會想用那種藥呢？秦……秦總不是不負責的人，難不成你會怕他懷疑？”
陸伊雅說得結結巴巴。
本意是想暗示沐知晚社交複雜，也許不止一個男人，所以即便懷上孩子，有可能也不知道孩子爹是誰，所以她要打避孕針。
但沐知晚裝作沒聽出來，她笑了：“謝謝你爲我說話。他是負責的男人，只不過我們……還沒打算要孩子呢。我們八字還沒一撇，不是嗎？”
說得好像陸伊雅已經成全他們似的。
陸伊雅覺得自己腦子不好使了。
她是那個意思嗎？
這個女人的理解有問題。
“我不是……我是……”
“好了，”沐知晚摸着自己腹部，“我不能笑，否則出血量又大了。你的歉意我已收到，出去吧。”
沐知晚捲縮身子，好像腹部真的在隱隱作痛似的。
比段位，陸伊雅從來沒有資格與她相提並論。
秦昱凡一聽她不舒服，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轉過身，冷冷的看向陸伊雅：“滾出去。”
沐知晚詫異的看向他：“她是你父親中意的女人，你怎麼能叫她滾？”
陸伊雅：“……”
這句話絕對有問題，但就是無法反駁。
秦昱凡走到牀邊，又一次坐下，溫情脈脈的看向她：“要不要叫醫生？”
沐知晚輕輕搖頭：“我纔沒那麼弱呢。”
她低下頭，似有旁人在，放不開。
“鄴九，把人扔出去。”秦昱凡不耐煩的大聲吩咐。
陸伊雅的臉皮比膘還厚，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賴着不走。